感受到布莱娅尔那极为热切的目光,迪泽斯特的分身只道一句“可自取”,便持剑立于原地,不再言语。
布莱娅尔在得到许可后,伸出双手,缓缓的的一步步接近迪泽斯特的本体。
而在即将触碰到枪身时,布莱娅尔发现自己的双手有些止不住的颤抖,一时间身形竟有些摇晃。
此时,迪泽斯特已然收敛了所有的杀机与威能,但这位仙尊在近前却险些跌倒在这深渊底部。
但最终,布莱娅尔还是成功触碰到了迪泽斯特的本体,在双手握住枪身的瞬间,一股莫名的思绪闪过她的心头,在这一刻,她感觉,仿佛自己只需挥动枪身,便可将这寰宇撕裂!
“这是何等,何等!世见竟真有此等神兵。”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切身实地的感受时,布莱娅尔仍是格外激动,这是此前从未能得以领会的感悟,恐怕即便是仙皇大人,也无法炼就此等神兵。
不过,虽然激动万分,但布莱娅尔还是放弃了挥舞迪泽斯特本体的冲动,这柄武器上一次被挥动时,开启了宇宙曾经最黑暗的时代。
那是视索仙皇曾经讲过,在数百万年前便早已另她谨记于心的历史,布赖娅尔不由得想起那过于骇虫听闻的黑暗因果。
昔年,视索仙皇离开宇宙后,寰宇中各方种族在长期发展下逐步入星际舞台,前赴后继如星河流淌般争相彰显自身文明之旋律,此方宇宙的天命可谓盛极一时。
然而,或许是盛极而导致必然的衰败,亦或者有外部因素干预。
宇宙之中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大灾,以磅然威势摧枯拉朽般的席卷星河,一时之间,文明破灭,繁星光芒不在。
而当众生万灵绝望之际,有来自五个不同文明的至强者于绝境中突破进化,为苟延残喘的众生抵挡住了无边无际的灾厄,同时,那五位至强者也都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看着逐渐褪去的灾厄,所有生灵皆以为新的黎明将要到,然而,原本有退潮迹象的灾厄,在收敛一时后,再次爆发,尽管威能已不及最初,但依然要冲刷整个宇宙。
五人商讨决定,由一人在后方护住众生,另四人在前方彻底将灾厄清出宇宙,但他们都未曾在当时想到一个问题———生存,乃是文明第一要义。
在四位至强者无暇他顾的迎击灾厄最后的反扑之时,第五位至强者,被她所守护的众生所背叛。
有小部分的灾厄绕过了防线,覆于众生之上,存于文明之中,化为了万
灵的一部分
最终,在生存这一文明的最终要义的驱动下,灾厄借助众生之手,众生借助灾厄之力,在守护它们的至强者最为虚弱重伤之际,向她发起了偷袭。
在四位至强者彻底将灾厄击退后,所能见到的,只余下被众文明瓜分后,第五人的残骸。但,没有生灵注意到,直至最后,她也未曾还击。并非她不能阻挡来自裹挟着众生的灾厄一击,实为她想为万灵留下更宽阔的生路。
一冢枯骨,供千束繁花。
一朝鲸落,容万灵滋生。
四位至强者,面对此景也之的唯余叹息———并非众生不懂感恩,而是一个各个文明并非能人格具体化的个体而是一个个庞大的群体,个体或可感念恩情而舍生取义,而但对于文明而言,生存高于一切。因此,将第五人埋葬后,他们便不再有什么行动,打算各自隐去,不再过问世事。
只是,第五位,并非什么都未做。在最后一刻,她用的力量,将自己所铸造的一柄武器送入了晦暗的虚空深处。
那武器原本是一柄纯白色的长枪,其在打造之际倾注了这位至强者对众生的大爱。但,沾染了太多血与泪的枪身,又怎能保持曾经的纯白无垢。
在此番境地下,那长枪生出了器灵,那至强者所留下的对众生的爱,于那器灵之中皆转变为了无边的仇恨于怒火。
“不再有爱,不再有光明,从今日起,此身名为——迪泽斯特!”
此后的岁月中,迪泽斯特通过深刻理解灾厄而自创黑暗之路,以各种极端黑暗手段不断增强自身,实力不断膨胀。并于宇宙各处逐步留下自己的烙印,一切准备就绪后,迪泽斯特在所有人都未曾来得及阻止的情况下。开启了囊括宇宙的旷世大阵,将曾经参与瓜分第五位至强者的诸多再次繁荣至极的文明连同宇宙本身的大部分天命一同粉碎。
那黑暗的岁月最终由四位至强者舍命镇压迪泽斯特而收尾,待视索仙皇赶到时,一切已无法挽回。
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布莱娅尔双手松开了的迪泽斯特的本体,对着枪身深行一礼。随后转头看向将自己打扮的很像曾经的那位凯里斯的迪泽斯特分身,布莱娅尔不由得道:“应对远宇宙的大敌是仙皇大人的意志,而您现在,应当也还有自己本想做之事吧。
迪泽斯特闻言一笑“想做的事当然有,只是当下并不着急。你的层次也足够高,说与你或者你们也无不可。”
在这深渊之底,极恶的邪神向面前的这位仙尊阐说了她如今的野望。
“我欲行之事不过三件”
“其一,尽管希望渺茫,但若有机会,我仍渴望见到此身的铸造者一面,告诉她,此身已然替她清算一切。”
“其二,尽管当时已无回头之路,但最后一刻,我已与凯里斯互相理解,因此,我与他的胜负不只在于生死,更在于理念,待到文明再度遍及繁星之时,我会模拟当年之事,皆时,谁输谁赢,便一目了然了。而在那之前,我会做文明的护道者。”
“其三,我与凯里斯之胜负只为求一个结果,无论成败我亦不会对新的文明再做什么,而是会离开这方宇宙,只是,在离开之前,我要让此身铸造者的神名,传遍寰宇,刻印于众生心中。”
“如此,我便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