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落在螺市街上的风月场,大家各有其长处,虽有竞争,但毕竟都已站稳了脚跟,有了不成文的行规。qiuxiaoshuo.com所以虽比邻而居,却能相安无事,时不时还会有相互救场的情况发生。
就比如此时......
“朱妈妈,不是我扫你的面子不肯帮忙,”妙音坊的当家莘三姨一脸为难之色,“你我相识多年,杨柳心和妙音坊素来就跟一家人一样。别的姑娘你尽管叫,我决无二话,可是宫羽姑娘今天不见客”
“我的莘妹妹,别的姑娘我那里还有,就是要宫羽姑娘救命的啊”朱妈妈白着脸,眼泪都快下来了,如果没有被人搀着,多半早就跪在当场。
“怎么了什么难缠的客人,连朱妈妈都摆不平么”
朱妈妈正要说话,一个小厮连滚带爬进来,还没站稳就苦着脸喊道:“妈妈,不好了,何大少爷开始砸场子了”
莘三姨一皱眉,伸手扶了扶全身发软的朱妈妈,问道:“是吏部何大人家那个何大少爷么”
“就是这个小祖宗”朱妈妈顿足道:“今晚吃得醉醺醺上门,非要见心柳心杨,可是心柳心杨正在陪文远伯家的邱公子,派别的姑娘去,他必定不依,就这样闹了起来。”
莘三姨面色一沉,道:“他也不是第一天出来玩的,怎么不知道先来后到的规矩”
“还不是因为仗势文远伯虽有爵衔,朝中无职,何尚书手握吏部大权,那可是实职,这大少爷一向被人奉承惯了的,在包间里等了一个时辰,就急了。”
莘三姨叹了一口气,道:“世事人情,却也如此。你为何不劝劝邱公子退让一步呢”
朱妈妈“唉”了一声,“邱公子爱慕心柳已久,怎么肯这个时候服软他先来,坚持不走的话,我也不能坏了规矩硬赶,再说心柳丫头,也有些不耐烦那个何大少”
莘三姨抿起嘴角,沉思了起来。
“莘妹妹,求你了。只要宫羽姑娘肯露个面,那何大少一定乐上了天,保着我的场子,日后妹妹有些什么吩咐的地方,我是赴汤蹈火”
“好了好了,场面话就不说。”莘三姨拉住作势要跪的朱妈妈,“不是我拿乔,红牌姑娘谁没有个傲性我不敢应你,要问过羽儿才行。”
“妹妹带我去,我亲自求求宫羽姑娘。”
“这好吧你跟我来。”莘三姨带着朱妈妈刚一转身,两人就愣住了。
一个身着鹅黄衫裙,外罩浅绿皮褂的女子盈盈立于栏前,淡淡一笑道:“我都听见了。本来正想杨柳心转一转呢,既然现在姨娘有为难的地方,顺便劝几句也是使得的。”
莘三姨凑过去低声道:“你可有把握”
宫羽冷笑一声:“不就是何文新么我自有办法。”
她是妙音坊里的头牌姑娘,妈妈一向不拘管她的行动,现在见她这样说了,莘三姨也不多劝,只命龟公小心安排了暖轿,亲自送出门,看着婢女们伺候着一起去了。
杨柳心二楼靠向楼梯口的一个房间,透过窗户可以清晰的看到大厅内的情况。
“那人是谁,竟然这般嚣张”
梁皇举起酒杯遥遥指了一下窗外。
夏冬闻言向外瞅了一眼,顿时露出厌恶之色,“这人名叫何文新,乃是吏部尚书何敬中的独子,一向是骄横野蛮,仗着他爹的权势,在这京城之中横行霸道,端的是无法无天。”
“哦吏部尚书之子虽然地位尊崇,但还不至于让之前的悬镜司畏手畏脚吧”
夏冬冷哼一声,不屑道:“这个何文新也是有点小聪明的,知道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他平时在京兆府的衙役面前耀武扬威,但却从不去招惹悬镜司的人,每次见到我更是立刻就跑的远远的。再加上吏部尚书背靠誉王,悬镜司职权虽重,却也不好主动开罪,便任得他逍遥法外了。”
“这样啊......”梁皇眼中闪过一丝诡秘之色,喃道:“可惜,这次他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与此同时,宫羽也来到了杨柳心。
刚刚进门,宫羽就不由蹙起了眉头,大厅此时已经乱成了一团。幸而贵宾包间都在后面,隔成一个一个的小院,除了左邻右居被打扰到以外,杨柳心的人已尽量将事态控制到了最低。
处于骚乱中心的华服青年,便是京城中恶名赫赫的何文新。虽然他样貌生得不难看,但那种嚣张的气焰实在让人难以对他生出好感,宫羽只瞟了一眼,就不禁撇了撇嘴,面露厌恶之色。
“姑娘”朱妈妈急得上火,又不敢狠催,小心地叫了一声。
宫羽墨玉般瞳仁轻轻一动,到底是欢笑场上的人,唇边很快挂起了一抹微笑,缓缓走入院中,朱妈妈立即示意拦阻何文新的众打手退开。结果那位东砸西摔闹上了瘾的大少爷刚被松开,就一把扯起旁边的一盆兰草,恰巧朝着宫羽的方向扔了过来。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宫羽眼帘低垂,睫毛微微颤动了下,恰到好处的纤腰轻扭,快速向左滑了一步,堪堪躲开花盆,同时弱弱地惊呼了一声,倒在地上。
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宫羽受到了惊吓,慌不择路的瘫倒在地上了。
只有坐在阁楼之上的梁皇、夏冬、白凤看的清清楚楚。宫羽刚才的那一步挪移,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暗藏玄机。仅仅一小步,便暗合五行九宫阵脚,更难得的是收发于心,处态轻盈。
这份身法,即便是夏冬也只能自叹不如,甚至就连以轻功身法闻名的白凤,眼中也露出一丝异色。
三人看到这一幕,谁也没有说话,但心中却同时闪过一道灵光:这是一个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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