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气吗……不管怎么说，跟我也太不沾边了吧……”只稍微在脑中过了一遍这个并不算生僻的汉语词汇，于念便很快地摇了摇头，像是要进行自我否定一样，把崔婕刚刚辨不清是本心还是玩笑的建议试图全然抛诸脑后。又跟着詹永鹏率领的大部队，继续关注其他刷新的boss去了。
只不过，这一晚，游戏网游世界里，再没刷出任何一个boss的结果，多少还是让于念有点遗憾。
像是看出了于念的失落，又像是仅仅出于领导对部门员工的关心，崔婕一反常态，在收工前，没有再跟于念开那种气场全开的玩笑，而是宽慰起来：“你小子不用沮丧，万事开头难。今天成果已经很喜人了，继续加油！”
“谢谢崔主任！我倒是没沮丧，就是想着，今天要是能入7、8瓶仙浆玉露，再来2、30赤金钨、枯死蔓什么的，那就完美了。”
“你小子怕不是在想个桃子！当《天下》的野图boss是什么，菜市场卖大白菜吗？！真是的！”
“这不是我美好的愿望嘛！愿望还是要有的，万一实……”
“不是‘万一’，是‘一定’！”
不等于念说完，崔婕就对只被对方出口了一半的措辞方式进行了斩钉截铁的修正。
“对，是‘一定’！”
“另外——”于念稍一顿挫，继续着自己的发言，而且让崔婕很意外的是，语气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之意：“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环节，虽然为时尚早，但我还是想跟您讨论清楚，崔主任。”
“好！你说！”
“咱们之前已经讨论过，赤金钨和广寒梧桐，一个打造剑身，一个作为刀条。现在看，除了刀条需要使用木质材料，刀柄本身也可以使用木质材料，当然理论上也可以使用金属材料，这是咱们目前需要进一步统一认识的一个问题；其次，更重要的，是先打造法杖的杖身本体，最后再把长短剑合成嵌套进来，还是反之，先打造长短剑，最后再研磨收纳入杖？按小学生作文来说，就是先总后分，还是先分后总。”
不用于念进行更多的赘述，崔婕早就清楚不同步骤会有完全不同的结果，因此更加认真地表达着自己的意见：“嗯，这个问题，我也一直在想。说实话，我确实也有初步答案了。”
“那您的结论是？”
“得了吧，说是请示，其实你小子早就有腹案了吧。”
“果然，都被您看穿了。那还是按您的意见来。您说怎么弄咱们就怎么弄！”
“那可不行！兼听则明，偏听则暗！”
“那就找到问题，改正漏洞，再次尝试！”
“时间成本太高，不划算！”
“那您的意思是……？”
“咱俩背靠背每人写一张纸条，3、2、1一起开！”
“这……”
“怎么了？不乐意？！”
“没有不乐意。就感觉怎么听着怎么像诸葛亮和周瑜似的……”
“别废话，赶快写，每人限制不超过5个汉字！1分钟内交卷子对答案！”
接过崔婕递过来的纸，根本不需要1分钟，在以个位秒计的时间里，两个人几乎毫无时间差地同时投笔。
“3、2、1！”
“后者！”
“分总！”
看到二人意见统一，于念不禁如释重负地轻舒了一口气。
“结论一致！我把我的观点说一下，你也听一下。”崔婕似乎并没有因为所见略同而忘乎所以，而是一五一十地继续陈述着自己的思路：“第一，每件武器都有单独的长度与重量，这影响到武器的攻击力、攻速、负重、耐久等多个与战斗有关的直接参数，先分后总可以避免长短剑被法杖尺寸固定而不能进行调整的可能；第二，越晚进行总装嵌套，研发暴露的风险越低；第三，用长短剑的尺寸反推法杖长度，将更有利于你将来的战斗习惯！”
说完，崔婕便直直地看着于念，像是在等待着对方的回应般一语不发。
“我确实也是这么考虑的。而且，按咱们的思路，应该是原先没人尝试过的方法，爆不爆还真不确定。即便合成失败，70级稀有材料成本更低，改正错误的成本也更小，所以从风险管理的角度讲，这确实是最优解了。”
“没错！其他还有什么你在意的细节吗？用了不几天，老詹那边应该就能交接完材料，咱们也就能进行合成打造了。”
“配重！”
“果然有脑子！具体呢？”
“长剑1：5取上士之制，短剑1：3取下士之制。”
“1：5会不会太重，影响你角色的加点？诸子百家毕竟法系啊。按剑柄1单位重量计，光长短剑就已经10的重量了啊，这还不算外层法杖的重量！太重了！”
“队长是剑客吧？”
“是倒是，高攻低爆的。降一下配重怎么样？”
“那就再研究重量减轻特殊效果，配重不改了。”
“重量减轻？没听说过啊！”
“研究呗。”
“为什么你不愿意降低配重呢？我看他们剑系都愿意重量轻的啊。那样不是攻速更快吗？”
“破防！有硬直！”
“攻速增加的效果不如破防的效果更有优势？”
“都有优势，不过，只增加攻速，不降低总重量，虽然增加了输出密度，但移动速度、跳跃高度、变形速度等等，都改变不了吧？攻速可以用手速弥补，那些就说什么都不行了！尤其是变形速度，很可能会是致命的麻烦。”
“我明白了。竟然连这些细节你小子都已经想到了！”
“还有……”
“重量减轻那个特殊，对吧？”
“嗯。”
“也有想法了？”
“嗯。”
“你说。”
“长剑在镡处打造；短剑在铎处打造。”
“为什么还不一样？”
“长剑降低整体重量比例，短剑降低整体总重量。”
“也就是说，长剑总重量大，降低总重百分比的效果更明显；而短剑总重量小，降低总重数值的效果更明显。对不对？”
“嗯。”
“你的目的是左右手长短剑尽量维持攻速一致，难道你打算同时使用长短剑？”
“如果有条件的话。”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那材料呢？”
“很遗憾，还没来得及琢磨。”
“那这几天你就专心跟老詹他们杀boss，我来琢磨！”
“好！”
“是不是这会已经没boss了？”
“看起来是的。”
“那你今儿个先回去休息吧。”
“崔主任，我还不累呢，再练习会儿再撤吧。”
“你们职业选手难道不应该保持良好的作息规律吗！看看你们队长，晚训结束后是健身，健身结束后是阅读，然后立马洗漱休息，学着点儿！还有，孙队刚不是说要去找老詹拿团战录像来着吗，你这会儿又不觉得不好意思了？再说了，你不累，我得下班了好不！”
“好的好的好的，那我今天先回去了。崔主任晚安。”
看了看起身先是挠了挠头一副欲言又止，却又什么也没说不得不离开并已走远的于念，崔婕才慢步上前关上办公室的门，踱步来到沙发后面的咖啡机前打了一杯双倍浓缩。左手微曲，用食指外正手位地侧托了托那副无边框的眼镜，旋即又用左手抱住了右肘，端着咖啡，茫然地失神起来。
武器变形……配重……降低重量……镡……铎……百分比……同时使用长短剑……切换速度……全是我想都没想过的！这我要是连降低重量这个效果都不能自己给琢磨出来，我看技术部这上上下下，都可以写个辞职报告卷铺盖卷滚蛋了！包括我自己在内！
这小子，真是个天才啊！
为什么就不能更霸气一点呢！
那样的话，孙队再加上他，辰星真的能拿到总冠军啊！
也不知道孙队跟这小子谁更厉害……
仿佛顺着最后的这一缕思绪继续深入下去就会发生什么不好的状况一样，又彷佛想极力避免知晓这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一样，崔婕也是拼命地摇了摇头，不顾大办公室已经几乎是灯光全灭的状态，一屁股又坐回电脑前，打开各种文档，埋头开始研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