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克伦维尔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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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杰打量门外的仆人,目光快速从清一色的黑白女仆装掠过,最后锁定在最前面的中年男人身上说:“我最亲爱的外祖父已经回归主的怀抱,我们需要替他举办葬礼!”

  中年男人马上低头说:“如您所愿,我会立即安排一个最体面的告别会,愿老主人在天国安息!”

  罗杰又说道:“另外,立即将庄园所有人的资料准备一份给我,包括你们的薪水和职责内容!”

  顿时,所有人都紧张起来,惟恐罗杰准备裁员。

  罗杰摆摆手说:“不必担心,只要工作认真,我不会解雇你们任何人。现在进去把外祖父的遗体安置后,你们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

  他仿佛听到众人心里有大石落地的声音。

  “感谢您,仁慈的罗杰少爷……不,从现在开始,你是我们的新主人!”中年男人右手握拳横在胸前,躬身说道。

  “你们可以叫我少爷,也可以叫我老板!”罗杰挥了挥手,走到门外打量这座庄园。

  清冷的风吹在脸上,带来凛冽的寒意,这个时节不是在春末就是在深秋。

  房子周围一片黑暗,只能大致看到身边巨大的巴洛克风格建筑,砖石结构,正门和大客厅位于中间,门口由圆柱和拱顶构成,两侧建筑对称分布。

  罗杰没有多逗留,又返回屋里,看到那名管家一样的男子已经指挥男仆将弗朗西斯的遗体摆放在一张洁白的绒布上,再盖上一块同样洁白的绒布。

  罗杰若有所思,看上去,这些东西分明早有准备,所以弗朗西斯在做某件事之前,已经预见到了自己的死亡?

  结合金发老头的话,弗朗西斯本来还可以再活一年,因为“帮”他穿越所以提前耗尽了生机?

  见仆人们在管家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工作,罗杰沿着回廊风格的楼梯走上二楼,寻找自己的房间。

  见他上楼,仆人中连忙走出来一名17岁上下的圆脸女仆跟上。

  今晚一定很特殊,因为楼上楼下拱廊的壁灯全部点燃了蜡烛。罗杰仿佛漫不经心地随便走动,身后紧紧跟着那名圆脸女仆。

  建筑只有两层,但它真的很大,光二楼就有十多个房间,分布在大厅两侧和后侧。罗杰看到了书房、收藏室、宽大的卧室……对比之下,一楼那些窄小的卧室明显属于仆人的宿舍。

  最后罗杰确定了弗朗西斯和自己的房间,因为这么多房间里只有两个有长期居住的痕迹,衣物用品较多,还点着将要燃尽的蜡烛。

  其中一个大房间里,墙上挂着弗朗西斯的画像,形象远没有罗杰刚才看到的苍老。

  还有一幅画像上有三个人,看上去似乎是中年的弗朗西斯和一个同龄的女人,还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

  看着那个年轻女孩,罗杰不由举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他还记得之前照镜子看到的自己的形象,和画上的女孩有几分相似。

  看样子,女孩就是他这具身体的母亲。

  床头桌上摆着一叠《新闻周报》,罗杰看到最新一斯的刊发日是1689年4月1日,上边赫然报道着一些多国战争的新闻。

  “1689年,如果我没有记错,应该是欧洲大同盟战争刚开始的第二年!”

  罗杰拿着报纸,看向旁边的圆脸女仆问:“今天是4月1号?”

  “是的,少爷!”女仆躬了躬身回答,沉甸甸的胸部显得越发沉重,细腰不堪重负。

  罗杰又从床底拖出一只箱子,箱子里是弗朗西斯留给他的日用钱币,有不到10英镑的样子。按照弗朗西斯在遗嘱上所说,整个庄园、东印度公司的股份、地下金库和床底钱箱的所有财产,都由他罗杰继承。

  这些金银铜币都有明显的折损,看到它们的样子,罗杰记忆中就回想起和这个时期的货币有关的一些信息。因为手工铸造的银币边缘没有完整性标志,在流通中会被人一点点的偷偷剪掉小部分,所以流通越久折损越大。

  罗杰看着眼前的货币,心里一动激活属性面板,发现金库里的金额仍然是17银9铜。他将心神聚焦在金库上,顿时明白了其功能,其实是相当于一个虚空金库,只能装属于自己的货币。

  难怪叫金库。

  罗杰趁女仆自觉移开目光不敢看钱箱,念头一动,仅是目光接触,就将所有钱币收入了金库。属性面板上的存款也变成了8(8残)金,44(44残)银,32(32残)铜。

  括号里的“残”,就代表这些钱币有残缺,实际不足额。1金就是1英镑,1银是1先令,1铜是1便士。

  把空箱子推回床底后,罗杰拿起所有报纸,吩咐女仆熄灭蜡烛关上房门,然后返回自己的房间续了一根蜡烛仔细翻看。

  关于欧洲历史,他不算精通,但是因为喜欢船只模型而研究过这个时期的风帆战舰,所以知道一些大概。

  就在他以“大同盟战争”为关键词回忆时,眼前又浮现字幕提示。

  伴随着“哒哒哒哒”的声音,一个个汉字浮现【1688年,法王路易十四欲在欧洲大规模扩张,悍然发动战争,受到荷兰、神圣罗马帝国哈布斯保王朝、瑞典、不列颠国等国联盟对抗,被称为大同盟战争,又叫奥格斯堡同盟战争、巴拉丁王位继承战争、九年战争。根据历史记载,战争将会持续到1697年】

  罗杰皱了皱眉,这样的提示太笼统了,还不如手上的报纸。不过它胜在方便,随时可以进行词条查询。

  翻看了一会报纸,他从马甲口袋里掏出一只金怀表。这只金怀表是刚才找遗嘱时从弗朗西斯身上摸到的,还有一串钥匙,罗杰顺手就收了。

  罗杰弹开表盖一看,发现才晚上八点二十一分。

  这时,疑似管家的中年男人敲了敲门。门没关,罗杰抬头看去,说道:“进来!”

  “少爷,这是您要的人员名册!”

  罗杰接过名册看了看,眼前之人果然是庄园的管家,名字叫麦克斯威尔。另有男仆6人,由一个叫库特的男仆长管理;女仆8人,由一个叫莉莉丝的女仆长管理。

  职责各有分配,从服侍主人起居到厨子、清洁工、园丁、裁缝等等,反正任何事都有人做,不需要主人操心什么就能很舒适地过日子。

  其中女仆长莉莉丝28岁,负责服侍弗朗西斯的日常起居和生活;罗杰也有一名女仆负责日常起居,名叫芙西亚,17岁,应该就是一直安静地跟在旁边的圆脸女仆。

  全年的薪水支出共计131英镑,人均不到10英镑。

  罗杰盯着名单沉思了一会,说道:“麦克,外祖父提前安排了身后事对吗?”

  “少爷,我叫麦克斯威尔!”管家认真纠正。

  “好的,麦克!”

  “……”管家妥协,说道:“老主人确实进行了安排,他一定提前收到了主的感召,预见到自己将回归天国!”

  罗杰看向身边的女仆说:“芙西亚,帮我拿一杯水!”

  紧接着又对管家说:“麦克,跟我说说外祖父的安排!”

  “好的,少爷!

  老主人安排了两件事,一件是如果他和您都不再醒来,葬礼从简,辞去所有仆人,只留下莉莉丝照看庄园等他的哥哥理查·克伦维尔或后人归来继承;

  第二件是如果只有您能醒来,协助您办理遗产继承,从简举办他的告别会。”

  罗杰想了想,仍然忍不住问:“他没告诉你,我们今晚要做的事吗?”

  “没有,少爷!”

  这时芙西亚捧了一杯温水进来,把水交给罗杰后开始铺床,然后脱了自己的鞋子和女仆裙,直接睡进被窝里。

  罗杰:“……”

  原来这个女仆还负责陪主人睡觉的么,难怪芙西亚和莉莉丝的薪水都比别人高。明明是资产阶级,却过着封建社会腐化的生活方式!

  “麦克,外面有什么消息?”罗杰从床上收回目光,看向管家问。

  管家迟疑了一下,说道:“听说,尤丽丝男爵夫人今晚约了另一个男人去她家里过夜;丹妮夫人也找了别的男伴去参加舞会……”

  罗杰眼神发直,为什么管家回复的是这样的消息?

  对了,一定是原来的罗杰做的好事。克伦维尔的耻辱、沉迷于贵妇人的舞会和她们的床……罗杰扶了扶额,他继承了好大一口锅。

  管家看了看床上的芙西亚,说道:“少爷,对于莉莉丝的工作安排,您有什么吩咐?”

  罗杰一开始没听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但转念一想就懂了。

  莉莉丝一直主要负责弗朗西斯的起居,现在弗朗西斯都不在了,罗杰又成了庄园的新主人,理论上自然应该由罗杰的贴身女仆芙西亚上位当女仆长,这样才方便指挥女仆工作。

  职场竞争,无处不在。

  罗杰在床边桌上敲了敲手指,说道:“让她继续管理女仆,协助你管理庄园的工作。我很快会出海,芙西亚可以跟随在我身边……当然如果芙西亚不愿意,也可以留在庄园,换莉莉丝跟我去!”

  床上,芙西亚的脸上浮现明显的迟疑。

  她听说过出海是非常艰苦的,很容易得病死亡。但能跟在新主人身边,无疑又是一种信任和倚重的象征,像莉莉丝那样留在庄园才是过气的体现。

  当罗杰和管家一起看过来时,芙西亚果断说道:“少爷,我愿意跟您出海!”

  “那就这样吧,我需要休息了!”罗杰挥手让管家离开。见芙西亚只是让开一个身位没有下床,他便自顾脱了外衣和鞋子,上床抱着女仆睡觉。

  顿时,远超前几次的恶意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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