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一只优美浑圆的修长玉腿从浴室中走出,在细腻光滑的小腿上水珠滑落。
淡淡的雾气飘出,女人的脸上有着刚沐浴后的红润,长发湿润,随意披散。
那双丹凤眼令人着迷,胸前的巨大令人为之一陷。
芳娜锻炼完后沐浴,待出浴后便发现在显示屏幕上少了两个点,两个聚在一起的点,消失了。
正常情况下,这种事是不会发生的,除非是遇到了什么意外。
不自觉地,她秀眉微蹙,脑海风暴,思考者该如何是好。
——要去救吗?救的话就不得不中止训练…
——或许只是手环出了问题…不,应该要考虑最糟糕的状况发生。
“啊啊啊!烦死了!”她将自己的头发揉乱,如果这时候孙武在的话就好了,孙武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就作出选择。
果然她只适合训练别人,不适合去做一些需要思考的事情。
“总之,还是叫人去准备一下吧。”
最后,她扶住额头,一脸头痛的模样。
……
在深达二十米的地洞中。
不鸣将昏迷的沉墨墨轻轻的放在地上,忽然间,他发现辅助脑袋的那只手湿湿的,手上沾着略有温度的液体。
“血?”
他脸色开始凝重,沉墨墨在摔落的时候摔伤了后脑勺,伤有多严重他还不清楚,可是唯一能确定的事必须尽快处理这伤口。
“必须逃出这里才行!”
此时,他已下定决心,与其等待救援,还不如主动爬上去然后寻找草药,后者所需的时间说不定更少。
简单的处理了沉墨墨后脑勺的伤口后,不鸣开始翻找背包,看看有什么在现在能用得上的东西。
“这个没有用…这个也是…”
他将一个又一个东西摆出,放在地上的东西越来越多,他的表情也越来越黑,这些东西到了关键时候真的是一点用都没有。
什么水瓶、食物、衣物啊…
“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最后,他将目光转向放在背包里的最后一件物品,这是一个木制的盒子,还未开封,因为这是他此次需要运送的物资。
——拆开?还是不拆开?
这是他此次训练的任务,在保证物资的前提下,在规定的时间内,抵达目的地。
如果将物资拆开的话,就意味着他这一次的训练是结束了,任务也注定无法完成。
即便如此,不鸣还是动手将木盒拆开,也不管里面的东西对于他来说究竟是否有用。
木盒开封,装在里面的物品也暴露出来,是一个手环和手指粗的麻绳。
“手环?”
疑惑之余,他将这手环拿起,就在那一瞬间,滴滴滴的声音响起,手环亮起红光,,一闪一闪的,就像是某个危险信号一样。
这突然发生的变化吓了他一跳,然后他迅速打算关掉,却发现手环表面并没有什么开关。
“好吵!”
瞬间,他烦躁的内心趋于平静,宛若沸腾的水变成一片风平浪静的湖水,他将手环放在眼前,眼睛微眯,仔细观察着。
——好像有个孔。
就算是在黑暗中,目光所视之处也宛若有光亮那般无阻,在手环的侧面他发现了一个点大的孔,虽然不知道这孔有什么用,但是插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
一根头发拔下然后插入孔中,周围瞬间安静,手环也停止亮起红光。
——原来这个就是停止按钮的地方吗?
不鸣似乎有些明白这其中蕴含的含义,或许就是给那些打开物资的人的一种警告吧。
可是让他来选的话,物资重要还是同伴重要,他肯定直接选择后者。
“麻绳、水瓶、衣服…”
此时,放在地上一些有用的东西被他一一挑出,最后筛选出这三样物品。
麻绳的话用来将昏迷的沉墨墨绑在他背上,这样攀岩的时候会轻松一点。
至于衣服,他将其撕破然后绑在手上当作绷带使用,应该会有一点用处。
而最后一样,水瓶,则是被他狠狠摔在地上,当啷的一声摔个四分五裂,然后他从碎片中挑出两个锥刺状的碎片,之后有用。
将需要的都准备好后,不鸣开始在原地热身,这是运动前需要做的事情,防止身体拉伤什么的。
“一切准备就好。”
确认完毕后,不鸣背起沉墨墨后,用麻绳将其绑好固定,将两个碎片放在身上最容易拿的地方,攀爬便准备开始。
他走到岩壁边,抬起头再一次确认路线后,便开始攀爬。
因为身上背着一个人的原因,攀爬会比较困难。
手抓着一块凸起的岩壁,赤裸的脚踩在岩壁的缝隙中,以此保持平衡。
在攀岩的过程中,体力和判断力是决定性因素。
若是体力不足,则可能在攀爬途中因乏力而松手跌落。
拥有优秀的判断力,便能判断出攀爬过程中的最佳路线,最佳的落点。
这将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不鸣背负着沉墨墨,在漆黑的地洞中独自爬行。
……
漆黑的天空即将破晓黎明,一抹红日渐渐升起,那一刹那,仿佛万物复苏。
远在天边的光,刺破黑暗,照亮大地。
在地面上的人不自觉眯住眼睛,用手遮挡。
——不管看多少次都不会腻。
孙武直直的盯着看,他眼里有说不清楚的感触与决心。
在昨天的凌晨,他们遭到了埋伏,无数只不死物从地面钻出,数量之多以至于他们骑着马跑出几里都能够看到它们的身影。
最失败的是没有成功击杀引起这混乱的元凶,那只巨大的不死之物。
为了从中逃出,他们甚至牺牲了两名队员,两个经验丰富、实力出众的人。
“白棋,你还要沮丧到什么时候?”孙武转头对着靠在巨大岩石坐着的白棋喊道,他的情绪一直都很冷静。
反观白棋,正将头埋在膝盖里,似乎内心非常自责,或者说,现在的他是米歇尔。
“两个人死了,你就一点都不心痛吗!孙武!”米歇尔嘶吼道,他的眼眶都红了,紫色的头发凌乱,身上带有许多伤口,最严重的可能就是那只用木板绑着的左臂。
整只手臂都断掉了,要想完全恢复不知道要等多久。
可以说,这次最大的损失或许就是白棋受伤了。
“如果心痛有用,能够帮助人类的话,你要我心痛多久都可以。”
孙武的语气很冷静,冷静的可怕,世界上似乎没有什么能够让他动容的事。
“可惜没有用。”他低着眉,眼里似乎闪过一丝落寞,“白棋,是你太感性了。”
“队…队长…”苏百烈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忽然间,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说的没错。”白棋站起来,他犀利的眼神盯着孙武,发现对方并未动容后,他笑了笑,就是因为这样,他才选择追随孙武。
“恢复过来了吗?”孙武问道。
“差不多。”
“伤严重吗?”
“至少在短时间里左臂是动不了了。”白棋摇摇头,他随意晃了晃身子,左手也随之摆动,似无知觉。
“那你好好休息吧。”说完,孙武便转身观察周围的情况。
经过昨天晚上的死里逃亡,大部分的人都累倒了,马也是。
所以他们必须争取时间休息,养精蓄锐,以备意外再次发生。
——那只不死之物应该还在附近徘徊。
孙武望向远方,独自思考,白棋受伤,队伍的信心也被击溃,所有人都累了,他也是。
精神的高度集中,不停歇的战斗,身体能量的耗尽,体力补充的不足。
总而言之,现在他们队伍的状态很不乐观。
若是再有什么意外发生的话,那恐怕…
——会团灭。
他心想,死这种事,时常伴其身,可他要反抗,因为他的终点还没有到,至少他肯定不是在这里。
——若是在白天行动,有大概率会被察觉,毕竟那些东西的感官很敏锐。
出于一番思考后,他决定晚上启程,返回四区地市,倚仗自然是夜视眼镜。
若是在之前,没有夜视眼镜,他们可能也就只能停在某个地方待一晚上,或者是依靠火把一点一点的前进。
“所有人,争取时间休息,待太阳落日后出发!”
……
“呼…呼…”
此时,不鸣已经爬到了一般的位置,他感觉到双手都在发抖。
背负着一个人外加背包,一开始还感觉没什么,可是之后他却发现越来越累。
——这比跑步累多了。
在跑步训练中,他们每天都负重跑步,虽然只是从十几斤到几十斤,但起码锻炼的效果是明显的。
——还剩一半。
他在内心鼓励自己,然后举起手抓起凸起的岩壁,在他准备抓起另一块时,咔嚓的一声,呼吸一窒,心脏瞬间停止。
一块石头抓在手中,他在往后倾倒,这一瞬间,唯一能感觉到的就只有吃惊与失重感。
几乎在同一时间,他做出反应,脚趾发力,不让自己完全倾倒失稳。
可是不鸣还是在往下掉,脚趾与粗糙的岩壁摩擦,皮肤擦破,血红的鲜血从伤口缓缓流出,他紧紧咬牙,腹部发力,双手与岩壁接触。
——呜!
手指擦破,同时他还在往下滑。
往下滑行了一米后,终于是停了下来,可是他也伤痕累累,手指和脚趾没有一处是完好的,这是一种揪心般的痛。
手指在颤抖着,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下来的。
抬头一看,从原来的位置至少滑下两三米的距离,这就意味着他又要重新攀爬。
不过至少没有摔下去,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必须小心点才行。
不鸣的表情凝重,在上面的那些凸起的岩壁中,其中有不少的‘陷阱’,可能会出现松动且断裂,因为必须谨慎行动。
四肢都开始行动起来,一点一点的往上爬行。
先前从上面摔下来的伤,再加上刚才所受的伤,这些伤在折磨着不鸣,时时刻刻都在折磨着他。
体力就像是一条近乎九十度的斜线往下滑,待他再次爬到原来的位置的时候,吃力的感觉已经布满全身。
此时的他就像是负重跑了好几十公里一样,疲惫万分。
可是他知道,越是到这种时候就越不能放松,必须坚持。
——只是这一点苦而已。
在未来,还会有更多的障碍等着他,通向未来的道路,就像是走在布满荆棘的路上,越是往前走,就越是伤痕累累,若是意志不坚定,就会倒在路边,再也无法站起来。
这种事,不鸣绝不允许发生,因为他要走到更远的地方,去看更远的风景,哪怕那只是一片虚无,他也无悔。
汗水划过鼻梁,停留在鼻尖,随着万有引力的作用,逐渐脱离,在半空中坠落,豆大的汗珠形状不规则的变化着。
啪嗒。
……
咚!咚!咚!
地面在微微震动,仿佛有什么巨物在靠近。
PAF一队的人均是内心一惊,纵使体力已然恢复个七七八八,但是精神的疲惫岂是一时半会能够恢复好的。
一人从巨大的岩石往外一看,那一刹那,他瞳孔收缩,心跳频率加快,然后迅速转身。
刚刚所看的那一幕,估计让他永生难忘。
他握住胸口,大口呼喊着,冷汗直流,反应过来之后,他冲其他人大喊。
“不死…那只不死之物往这边来了!”
是的,方才他所看到的,是遥远处的一只巨大又模糊的身影。
庞大的身躯,尤其强壮的上半身,仿佛坚实的城墙,口吐白雾,在白雾的环绕下,身型隐隐约约、朦朦胧胧,但是那红色的眼睛却似穿透白雾,将一切都看在眼中。
在看的时候,那人感觉自己像是与它对视了,有一种被发现的感觉。
那一刻,他的世界被颠覆了。
一直以来,加入了PAF已久的他,认为自己是一个猎人,强大又勇敢。
可是到了现在,他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想。
他只是一只企图反抗怪物的蝼蚁,渺小的不能再渺小。
在那一瞬间,他的内心世界开始崩塌,而本人也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完蛋了…人类已经完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