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经理一脸嫌弃地把手中的市场推广方案拍向方陶然桌面，“你们现在的00后是不是只会空想！花个十几万推广费就为了这一亩三分地的深市店面！我们全国有多少家门店你不知道吗？”

　　方陶然把心爱的便便型马克杯端离危险区，脸上不显露任何情绪地反驳：“老大，钱花少了和花不对地方一样没效果。”内心第N次鄙视眼前这个只会做地推的门外汉。

　　“你晚上加加班，重新做一份发我。”经理交代完结论无视方陶然的白眼跑去吸烟区开始思考下班后该约哪个美女出来私会。

　　方陶然认命地翻开桌上的推广方案撕掉重做。谁让他身上还背着几万块钱的债务，在还清以前只能蚁在这家公司不敢轻举妄动。

　　晚上11点50分，“嘟，嘟，嘟嘟嘟”码字的声音还在进行，方陶然一边和亲妹方景言通话让她记得给他留门，一边无视屏幕前的重影敲击着键盘。

　　作为一个千禧男人，他没有体会到新千年带给他任何特殊待遇，唯一的筹码是他年轻，虽然学历不高，但胜在好学。高考的独木桥过不了没关系，反正总有公司为了成本看中低配版人才。

　　他自认自己是低配版人才，好歹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往下看总有更不幸。他起码父母双全，虽然父母的性格都不是让人省心的。平常闲来无事他也愿意翻翻微信阅读，虽然游戏时间占了大多数。对于一个22岁的男人，苛求勤奋上进有点难，毕竟没有必须勤奋上进的动力，人生哪来那么多意义，还不如玩吃鸡游戏。

　　方陶然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从杀猪盘的伤害中走出来，能解救他的只有游戏。

　　那个该死的女人，不，应该说是假装成女人的牲口！又回想起不愉快的经历，方陶然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不笨的人，但是红颜谁不爱，懊恼自己应该语音加视频再搭奔现验证，无奈还是太年轻。

　　实在憋不住，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准备去洗手间放水，虽然亲妹总是提醒他久坐容易尿路结石，但每次也都被他无视了个彻底。

　　空荡荡的办公区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白炽灯亮了一天估计有点熬不住“啪”地一声灭了。

　　所以他为什么要憋尿憋几个小时，现在是要让他摸黑去放水？mmd。方陶然不禁苦笑。

　　摸索到手机，方陶然打开了手机灯，黑漆漆的办公区就像一张血盆大口要把他吸进深渊，他腿抖了抖，准备先摸到备用电源，心想大概是跳闸了。

　　大厦12点断电的通知公司人力已经发到企业群无数遍，方陶然是自带滤镜看不见。

　　好不容易摸到茶水间旁边的电闸前，突发奇想：要不……水就放在洗手池吧……反正没人看见。闭路电视总不可能有夜视功能吧？（行政老陈：还真有。）

　　如果拉闸也不行，那就这么办！方陶然两眼一闭下定决心。

　　顺着电箱的说明指示，他打开了电箱盖，电闸都是正常的状态，包括办公区照明灯。

　　“滴滴……滴滴”手机闹钟准时响起，看来是大厦断电了，正好12点。

　　方陶然下意识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下一刻寒毛直竖起。

　　“艹……”

　　刚刚不小心按到了录像模式，还是自拍镜头。看着镜头中脸色苍白两眼无神的自己，方陶然拍了拍心率异常的胸口忍不住吐槽：差点被自己的鬼样吓死。

　　正打算关掉摄像头，下一秒头晕目眩眼珠泛白腿软坠地倒了下去。

　　“啪嗒”一声手机落地，屏幕上残留下方陶然一脸苍白两眼紧闭的循环录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