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椎之内皆是命运。”冰冷的声音再次回响。
“而这里,是人类称为光椎之外的地方。
在这里你看不见,听不见,摸不着,闻不着,时间也失去意义。
不过这也仅仅是相对于光椎之内而言。
一切幻象和真实在这里都是虚妄,只有永恒的寂静与神秘的思想一直狂涌回转。所以,我更愿称这里为——
镜像秘墟。”
“等等!”方陶然着急地打断冰冷声音,“麻烦先解释一下我脑子里这些记忆是怎么回事可好?”
余三不会就这么平平无奇地过完一生吧?妈蛋余三欠他一喜马拉雅的冰而已,他却欠了余三一辈子!方陶然越想越为余三不值,心心念念只希望能够马上回去出现在哥们儿面前告诉他方圆还好好地活着让他不要虐自己。
“你真是执迷不悟,两世为人皆入妄,你可知正因你……让这里的妄念越来越多?”
“啥鬼!关我屁事?话说回来,你是谁?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看过方陶然的一生,你可明白了你因何而死?”
“呃……”方陶然很不想承认他不是被自己镜头里的衰样吓死的,过劳死这种死法实在太不值。那辈子什么都没有享受过,除了幼儿园时最轻松且无忧无虑,后来从小学开始书包的重量是两块砖,初中时是四块,高中时好不容易换成拉杆箱了,社会大学时却差点真的搬上砖,幸亏享受了一把互联网时代的红利向前辈学了推广运营,可辛苦打工赚的钱都喂了狗(我是不是侮辱了狗==),最后连债务都没还清就累得狗带了(我可能真的侮辱了狗)。人生怎么可以这么不值?求安慰的抱抱。
方陶然很心疼自己。
“既已知道不值,为何还坚持?”
“不然还能咋样?一死了之吗?早死晚死不也还是死,过劳死起码不痛苦吧。”方陶然想到如同余三那样青灯古佛地老死会不会好些,想罢摇了摇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头,“谁又在乎值得不值得?不过是过不了自己的心罢了。”
回复冰冷声音的同时方陶然忍不住继续吐槽自己,“像我这样的人,不都是心有不甘才活得如同蚯蚓,不管是断头还是断尾,好歹蚯蚓是条有血有肉的地龙,人达尔文还说蚯蚓是地球上最有价值的动物呢,好歹生能反腐生机,死能活血化瘀……好吧扯远了,总之,我是一条到死都不放弃挣扎扑腾的好汉就对了,不管在哪里!”
“真是死不悔改。”冰冷声音传达这丝念想后凑然消失。
方陶然沉默良久,“面前”的记忆中是余三成年后初入南华禅寺报名成为学僧宿在僧舍中的镜像,昏暗的烛光照映在余三蜡黄瘦削的脸上。
“这家伙是怎么做到光着头还能面不改色的?以前不还一直嚷嚷着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乱吗?”
方陶然想到过去的余三不禁想笑。他忘记了自己现在不算人,是笑不出来的,真正意义上的哭笑不得。
他想笑而不得笑,而记忆里的人能笑却已不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