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理解？”老人淡若道：“天下豪族的蠹蚜子弟可入，你有何不行？你小子心性天赋不错，我也就惜才~结个善缘。”

　　少年定定看着老头，忽然眼角一湿，作捐躬身长拜：“师尊！徒儿叩谢！！”

　　老人见状却躯干一哆嗦，眼角抽跳，竟像是受到了惊吓。他连连摆手，扯着少年肩膀，将他拉起：“咳……你小子…想岔喽。”

　　裴凌疑望。

　　老头慢慢道：“我看得出来，你小子对道路自独的追求极高。你不走侠盗渠道，想必也是顾忌其理念不想受肘掣。”

　　少年颔首，认同。

　　“我会把你介绍给我师尊。当然，你若有本领，也可以争取其他大能的赏识。”

　　少年只点点头，继续静静听着。

　　老头看着少年平静的神情，无奈叹了口气：

　　“你小子，莫要小看我——”

　　“我那师门，是仙界最顶尖的五大仙宗之一，比之侠盗背后的势力底蕴更为深厚。

　　你若能拜入大能门下，往后发展，就不需考虑上限瓶颈的问题了…”

　　老头一顿，见到少年终于明亮激动起的眼神，得意说：“你小子虽然野路子，缺乏仙界常识。但这于你意味么，我不用多说吧？”

　　“嗯…。”裴凌心悦诚服。自己之前说过，要众生如龙，但先渡己；可想快速成长，优秀的平台和身份资源就是必须的。

　　也是难以争取、艰辛的。

　　非是雪中送炭，而是恩同再造也。

　　‘只是，成本是什么呢？’少年随之心想。他不觉得这样的馈赠不需要任何代价；若说没有，最大可能是本人没查觉到罢了——裴凌也不会蠢到主动问出，以损生嫌隙。他只需静静聆听。

　　老头也是看出了，继续神秘一笑：“我想荐你入宗，最大的原因还不能告知你，需要你自己察觉。其次是这一年多来，我欣赏认同你；你以后若成长起来，我也许得仗你帮助。此为互惠。”

　　‘这…？’少年心里不禁有些迷惑老头那不言说的‘最大原因’——之前青璃也有过类似的表述。摇首压下绪念回神，他灿烂地：

　　“嗯，合情合理。还有呢？”

　　“我想泠衣，能拜我为师。”老头说出来，样子有些期冀。

　　少年清潋明亮的目光闪了闪：“这要由她自己做决定。她拒绝了？”

　　“没推拒，也没同意。”老人温和道，“所以，我希望你小子劝导一下。”

　　“衣儿若拜我为师，我自不会亏待她的。也许，她也需要我这个师尊。”老头认真道，隐有喻意。

　　裴凌看向窗外，略一沉默。

　　“抱歉。”少年回身轻轻笑了笑，还是一叹：“您知道，我不会干涉她的。”

　　老头一定，摇首哑然。

　　他看向一个地方，神色有些释怀：“也好，…福祸伏依兮…。这个结果，对我也许是好事。”

　　裴凌目光一转，厢内塌上，竟忽然多出一道倩人儿坐在那里……此人向他甜柔一笑，几步蹦过来撞入怀中——正是泠衣。

　　少女头一偏，淡澹向老人道：“跟您说过了——您看，这没得赌。”

　　随后又抬首，明眸有些紧张地看向裴凌：“哥哥，我跟这神棍可没什么干系，是他总缠着求我忽悠当徒弟。”

　　老人轻哼坐回榻上，郁闷地一手揉着心口，深吸气颤声痛斥：“…你俩，一个德行……捉兔子不撒鹰！”

　　裴凌看着少女心中叹气，凝眉柔声问道：“来多久了？”

　　她螓首微垂：“跟老神棍一块来得。”

　　“咳。”老头将两人的注意力拉过来，表情有些不爽，

　　“此事不成也无碍。”

　　“不过，你俩想入上宗获核心道承、得大能青睐，自然不是轻松的事——

　　前提你们得证明自己天资不弱，我才能推荐。

　　你俩不仅得踏入明灵境门槛、还得道基尽量成就完美，至少成天道基——

　　所以，我会亲自助你二人筑基。”

　　看着俩人迷惑懵懂求知的眼神，老头粗略解释：

　　“启尘炼气期突破到明灵境，正是‘筑成道基’的过程、所以称筑基。

　　道基不是万灵如一，成就之间会有差距——

　　对生灵来说，道基的成色，基本上代表并决定了其能在仙路上走多远；若成基有缺，大应上道无望。

　　道基按成就的程度，分为：

　　〖无根铸〗：也称无道基。是没能凝聚灵感种子斩关，前路便是悬断之崖，此生如无根之萍，难以寸进。

　　〖灵成铸〗凝成灵种，但有缺陷。导致道基有缺。

　　〖天道基〗灵种圆满无陷，道基无伤。已经不会束于潜力。

　　之上还有〖完美基〗和〖无瑕基〗，不说天纵奇才，至少难得一见。”

　　“想要在我师门上宗有所作为，再不济也得是天道基。”老人道。

　　“依我看来，你们兄妹二人天道基是没问题的；而之上更高成就，则要机缘造化了。”

　　老人手中浮现一枚指盖大小的光简，旋转着没入裴凌眉心，解释道：“这里面便是斩种天关的筑基之法，还录了些许仙界常识及各种资讯。衣儿我也通过传应符给了，精神内观既可阅读。”

　　“记住。法门秘诀只能作为自己使用，可不能外泄的。”老人看向裴凌，摆摆手：“既然今晚的行动是你的证心之举，回去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