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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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别希恩斯之后,迪伦回到了弗兰克的附近,此刻弗兰克已经搭建好简单的篷布,罩在了船只上,勉强隔绝一下空气里的湿气。

  “这个岛景色不错吧。”弗兰克叼着卷烟,咳嗽一声道。

  此时的弗兰克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不像刚才那般苍白。

  “嗯,确实。”迪伦应声回应道。

  站在礁石上,整座岛的风景净收眼底,湛蓝色的海水拍打在海岸上,溅起一层层绚烂的浪花,啪嗒啪嗒的声响如同交响乐一般,回荡在天际中,重复的鸣奏着。

  轻纱一般的银色月色的掩映海面,泛起一层熠熠生辉的白光。因为罕有人至,这里的海风少了几分海水的咸腥味,保留着最为原始的气息。

  “多看看风景,放轻松点,我知道你家的情况,你又是长子,压力大想出来看看,或者散散心什么的也很正常。”弗兰克再度咳嗽一声,然后将烧的只剩下烟头的卷烟扔掉。

  迪伦有些诧异地看了弗兰克一眼,他没想到弗兰克会这么想。

  不过仔细梳理一下他的话之后,迪伦也觉得有道理,父母双亡,每年还要负担地税,又是长子,压力大是很正常的。

  随后弗兰克起身,在自己的背包里翻找着什么。

  迪伦立马嗅到了一股孜然和辣椒的味道,这股久违的调料气息让迪伦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在幽暗的月色下,迪伦看了好久才辨别出弗兰克手上拿着的东西,那是几根用木签串好的羔羊肉。

  “我临走的时候带了些柴火,就放在船的后面,今晚就吃点烤肉吧。”弗兰克笑呵呵道,说吧便准备去捡柴,不过因为受伤的缘故,他的动作还是有些迟缓。

  迪伦立马上前帮忙,不过他依旧不清楚为什么弗兰克要跟他一起分享这么珍贵的食物。他只给了15比索作为路费,这些钱甚至买不到弗兰克手上的肉串。

  但迪伦没有问弗兰克缘由,因为他现在真的很饿,划了一天的船,他一点东西都没有吃,总感觉胃部空落落的,有一股酸涩的感觉,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眼前的肉串上。

  “啪!”

  弗兰克从背包的一角找到了一匣火柴,点燃了早已准备好的干柴,还好这些柴火没有被海浪所打湿。不过只是随便淬了个火,弗兰克就把肉串拿下来了。

  “给,吃吧。”

  迪伦这才注意到,这些肉串是早就烤熟了的,刚才弗兰克不过是将这些肉串加热。

  滋滋的热油在肉串上冒泡,浓郁的肉香味弥漫开来,飘香四溢。

  “弗兰克先生,你为什么要帮我呢?我给你的钱,都不够买肉串的。”迪伦接过肉串,大口撕下了一块羔羊肉,有些狼狈地吞咽着,浓郁的肉香夹杂着辣椒和孜然的味道,让迪伦有一种吃饭也是幸运的感觉。

  “肉串而已,吃了就吃了……”弗兰克说道。“迪伦,你可能不知道,之前我跟你父亲理查德在同一条船上工作过,只不过后来他跟你母亲加入了维勒多的航海公司,我选择了单干。”

  “抱歉……老弗兰克,我爸爸没有给我说过这些。”迪伦挠了挠脑袋,有些犹豫道。

  迪伦只知道父母是海员,一直在外出海,但并不知道父母的同事有哪些。

  “说来也是我的原因,当时我跟你父亲有过一些过节,我不赞同维勒多的航海公司的理念,但你父亲和母亲执意要去,说是薪水很不错。但可惜啊……他们出了意外。”

  提到这里的时候,弗兰克有些愧疚,所以在理查德死后,他抱着这样的心情援助着迪伦一家,但毕竟他的能力也有限,只能给点小恩小惠,或者以亏本的价格卖点鱼干和水果给迪伦。

  ====

  翌日,当清晨的一抹晨曦刚刚浮出海面,弗兰克便将迪伦叫醒,打算划船回家了。

  好在一路上并没有遇到那种章鱼头怪物,这也让迪伦安心了许多。

  总之,这一趟是有收获的,迪伦确定了原主的死因是恶灵附身引发的谵妄,还得知了一些关于超凡者的消息。

  “如果希恩斯说的是真的的话,这里还能平静个两三年……在这期间,我得存点钱才行……”望着一望无边的海浪,迪伦腹诽道。

  在月色快要来临之时,船只靠岸了,然而迪伦在岸边却看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妹妹艾莉茜娅和弟弟雷班。

  此刻的迪伦才忽然想起,自己没有跟家人说要出海。

  也就是说,自己失踪了一天,毫无征兆的那种。

  迪伦左脚刚一下地,艾莉茜娅便冲了上来,严厉到可怕地说道:“早说你跟弗兰克出海啊,昨天晚上我们找你找到十二点,去手杖店,店里的人说你请假了好几天了。要不是雷班说找弗兰克,我还真以为你又昏倒在路上,说不定还被马车碾过,横尸街头了……”

  艾莉茜娅的想象力确实很丰富,不过是往悲观的方向想。

  其实艾莉茜娅最开始的嗓音还算严厉,但越说越小声,到后来只能带着些许委屈道:“你不是答应过我,有事一定要跟我说嘛,你还说骗我是小狗。”

  “这次我真的忘了……”迪伦觉得自己理亏,压低了几分嗓音道。

  “你说过骗我是小狗……以后你就是小狗迪伦了。”艾莉茜娅轻叹了一口气,然后碎碎念到。

  “行吧,小狗迪伦就小狗迪伦……”迪伦没有反驳,默许了艾莉茜娅的称呼。

  回到家之后,迪伦立马洗漱完毕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准备好好地休息,连续两天的划船让他感觉身心俱疲。

  不过在临睡前,迪伦的脑子中还在回荡着之前遭遇的种种情况,希恩斯那翻手就能操控海水的能力让他无比的羡慕,超凡者这个词汇也不断在他脑海中打转。

  带着这样的想法迪伦沉沉地入睡了,然而翌日一早,“咚咚咚”的敲门声便把他惊醒。

  看门之后,迪伦看到妹妹艾莉茜娅正提着一小袋面包站在门口。

  “今天是周六,我不用去上课,这是你的早饭,给。”艾莉茜娅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倦道。

  “我可以自己去一楼厨房吃饭的,不用麻烦你的。”迪伦抹了一把有些困倦的脸颊道。

  “你要是又偷偷溜走了怎么办,昨天要不是雷班让我去弗兰克那里看看,我真的就要报警了,你说对吧,小狗迪伦。”艾莉茜娅有些幽怨地说道,在发小狗迪伦这两个词汇的时候,她特地加了重音。

  “好吧,谢谢你的早餐。”迪伦接过袋子,简单地扒拉了两口。

  他此刻忽然觉得面包有些涩口,也许是昨天的食物是烤肉的缘故,味道差距太大了。

  “要是艾莉茜娅和雷班也能时不时地吃个烤肉就好了。”迪伦默默地在心中腹诽道,因为家境拮据,所以在饮食方面兄妹三人都抠门到了一种地步,这也导致只有十七岁的艾莉茜娅的身材异常消瘦,整个人的气色很差。

  吃完面包之后,艾莉茜娅抿了抿嘴唇继续说道:“今天你去哪,我就跟着你去,免得你再消失了。”

  迪伦碍于艾莉茜娅的性格也只能答应了下来,其实在自己没有穿越之前,原主也做过类似“失踪”的事,他打算去黑市贩卖一些违禁品,缓解一下家里的经济情况,不过被艾莉茜娅及时发现,让当时的原主及时的悬崖勒马,没有被关进牢里。

  “我打算去一趟教堂。”迪伦只好说出了今天的目的地,他得去教堂找一下古斯塔夫神父。

  “教堂?今天是周六啊,教堂的祷告不是每周一吗?”艾莉茜娅有些诧异道。

  今天是殖民纪元1363年的10月8日,也就是周六。

  “我找神父有些事情,好了不多说了,把手杖带上我们出门吧。”迪伦回复道。

  “好吧。”艾莉茜娅微微颔首,然后迈着细碎的步子下了楼,拿起了手杖。

  艾莉茜娅的手杖是迪伦打造的,为浅棕色,在握柄处雕刻着一朵盛开的向日葵,那是艾莉茜娅最喜欢的花卉,它寓意着向着阳光生长,同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作用——里面的瓜子仁可以吃。

  两人很快步行前往了维勒多的“海域之神教堂”,这是一座高耸的、有着尖肋穹顶的,带有哥特式风格的建筑,因为岁月的洗礼,外墙呈现出斑点状的灰褐色,一股浓重的岁月感铺面而来,因为今天是周六,所以前往祷告的人很少,迪伦和艾莉茜娅并没有排队就进到了教堂里面。

  进入教堂的大门,首先引入眼帘的是一尊诺大的神像,祂微微睁眼,矗立在教堂的最中央。而在祂的雕像之下,有着三道海浪的波纹,这寓意着海水,而供奉的神像正是海域之神。

  神父克罗斯·古斯塔夫是一位虔诚的信徒,已经六十余岁,此刻的他微微躬身,面朝神像,双手合十颂念着咒语,因为宗教的特性,在称呼神父的时候不能唤名,只能呼唤姓氏。

  迪伦识趣地没有打扰,在一刻钟后,古斯塔夫先生才缓缓转身,朝着迪伦微笑道:

  “有些气息不见了,看来希恩斯已经给了你帮助。”

  “是的,多亏了您的指引,不过出海真是一件危险的事情。”迪伦同样微笑回应。

  “那么,你在出海的路上看到了什么?”神父古斯塔夫慈祥地笑了笑道。

  “神父,我看到了许多糟糕的景象,我想您是知道的吧?”

  “当然,最近有很多渔民向我诉说了出海的经历,我也受到了……”说着,神父微微仰头,目光聚焦在神像上。“受到了海域之神的旨意。”

  一旁的艾莉茜娅有些疑惑地瞥了迪伦一眼,但未做声。

  “那我们该怎么办?”迪伦问道。“希恩斯先生让我来找您。”

  古斯塔夫神父并没有立马回应,反倒是看了一眼艾莉茜娅:“这个女孩是?”

  “我叫艾莉茜娅·克拉德,是迪伦的妹妹。”艾莉茜娅主动上前一步。“我每个月的周一都会来这里祷告的。”

  “真是抱歉了,可爱的小姑娘,我的记性不太好。”古斯塔夫说道。“同样身为海域之神的庇佑者,你也不必回避我接下来的话。”

  随后,古斯塔夫走向迪伦,郑重其事道:“关于超凡者的事情,你知道多少?还有便是……恶灵的事情,我想希恩斯先生已经告诉你了一些。”

  随后迪伦简单地讲述了一遍从穿越到现在所发生的事情,不过隐瞒了原主自杀和自己穿越的部分。

  在听完迪伦的讲述之后,古斯塔夫认真地思索了片刻,随即说道:“之前对你隐瞒超凡者的事情,还请你不要怪我,不过你现在知道了这些,也同样身为接受到神灵旨意的人,那我就该告诉你一些关于维勒多的历史了。”

  “这听起来像是一个神话故事……”

  古斯塔夫神父开始了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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