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萧和蓝是绮解救了苏至简和蓝歆之后,出了京城,一路往西北方向逃去,躲在了这个幽僻之地:茗山,山上尽是崎岖之路,而且林木茂密,人迹罕至,如此清净之地有利于苏至简二人疗伤。
茗山脚下,往东北才不到八十里,便是邬硖山地界。
在苏至简和蓝歆疗伤期间,梅萧与其手下三个弟子轮班在外放哨,以免朝廷官兵前来缉拿。
这一日,梅萧在茗山峰顶的一个树丛里望哨,忽见山下大道上有一大队人马路过。他忙吹了一声尖利的口哨,树下躺着的小弟子连忙起来,梅萧赶紧吩咐小弟子乔装打扮一番,去山下打探一下,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们要去往哪里。
约摸一柱香的功夫,小弟子来报,山下居然是自家卧龙派师兄弟,由大师兄印椴崖带队,带着众位师兄弟上邬硖山要人去。
要人,要什么人?梅萧惊异地问道。小弟子说,听同去邬硖山的一个师兄说,印师兄是向邬硖山要师父去了,三个多月前师父跟随邬硖派众人上了邬硖山,到如今还不见人回。
梅萧知道,当初跟随邬掌门上邬硖山的师父那是苏至简假扮的,这个事情只有为首的三名师兄弟及林稚瞳知道,如今印椴崖明知那是假师父,那他上邬硖山向他们要人,他印椴崖这是闹的哪一出啊。
小弟子还说,早前歧山派大弟子钱臣峰也派了众多人马上了邬硖山,扬言要为歧山弟子报仇云云。
梅萧赶紧跑向隐蔽在林子里的小屋,将这个消息告诉苏至简,俨然苏至简就该知道其中缘由似的。
苏至简本来反感假惺惺的梅萧,但听他说两派人马都上了邬硖山,心道大事不好,他赶忙拉上梅萧,说马上也要一起上邬硖山。把身后的蓝氏母女惊得一愣一愣的,那蓝歆看苏至简又是一副多管闲事的模样,气得直跺脚。
蓝歆也不多想,抓起那把蓝山宝莲弓挂到背上,也跟在他们身后跑了过去,气得蓝是绮咬牙切齿。
“邬掌门,三个月前我师父跟随你们上了邬硖山,到现在还没回去,不是我晚辈故意叨扰,你们不给个说法,是恁多的卧龙派弟子不答应啊。”印椴崖道。
“就是,就是。”众位卧龙派弟子随声附和喊道。
“印椴崖,你甭跟我吹鼻子瞪眼,我师父说一百遍还是那句话,你师父在我邬硖山住了月余,早就跟着林稚童回去了,至于他有没有回卧龙山,那我们也就不知道了,我们也管不着。”骆祈蒙道,显得极不耐烦。
“哼,我们林师弟确实已经回去了,可我们师父却不见了。据林稚童讲,你们当日刚进了若虚谷,就中了什么埋伏,分明是你们邬硖派的人故意装神弄鬼,劫持了我们师父,然后故意放了林稚童,装得好像我们师父被其他什么人掳走一般,你们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哪。”印椴崖怒道。
“印兄,这邬硖派自从段无逑被刺以后,就到处怀疑别人,对我歧山派是血口喷人,非得说我们杀了段兄,害我歧山弟子受难,如今又跟你们卧龙派翻旧账,故意挟持龙掌门,我看啊,跟他们没道理好讲,就让我们两派联手,杀他个片甲不留,血染邬硖。”钱臣峰怒不可遏,复仇的火种让他正处于一种嗜杀的亢奋状态。
“呵呵,瞧瞧,前阵子歧山派弟子还把一些秘密告诉我们,怎么今儿又翻脸了。告诉你,姓钱的,我段师兄的命只换你歧山派两个小弟子的命,果真是便宜你们了,我看今儿你们又是来偿命的吧。还有印椴崖,他歧山派弟子向我们告密,不就是针对你们吗?怎么,你们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骆祈蒙果真是好口才,应付两派大弟子也是绰绰有余。
印椴崖当然知道骆祈蒙说的告密,就是歧山派弟子内讧,把当年狄掌门杀了邬硖派掌门的事情透露给了他们,使得卧龙派与歧山派产生了嫌隙。
印椴崖道:“我们与歧山派的恩怨自会另行了断,而今你们再不放了我师父,今天咱们就踏平邬硖山!”
印椴崖想起当初邬硖派纠集江湖乌合之众,联手欺负卧龙派,也杀了好几名卧龙弟子,他这次是借要回师父之名,其实是为那些死去的弟子报仇雪恨,同时以解当初卧龙山被围困个把月之耻辱。
钱臣峰道:“朝廷就凭两支蝠镖就将歧山派定了罪,这其中的冤情想必你我内心都清楚,可我歧山因这件事被牵连的何止那两个弟子?我歧山派若是再任由你们欺侮,我歧山将来如何在江湖立足。”
“对对!”
“大师兄别跟他们废话,咱们这就杀将进去。”
“先把师父还给我们!”
卧龙、歧山两派弟子都肆意叫嚣起来,一场江湖大战眼看着就要一触即发。
邬良贽隐忍了良久终于开口说道:“印侄儿莫要激动,你家师父果真不在我这儿,你若不信,完全可以到我庄里搜寻,何必动气?还有钱侄儿,我邬硖派大弟子武功盖世,当初在你宝盖山无端遇刺,况且这次又是朝廷断的案,在这儿咱们也不能妄议朝廷,只是我们还在沉痛之中呢,你们倒还来撒气,往众邬硖弟子伤口上撒盐,你觉得合适吗?”
不得不说,邬掌门这一番话还是颇有些分量的,三派众弟子们听了,一时俱都平静下来。
但风暴前的平静总是短暂的。卧龙弟子严兆可不吃这一套,他在众人缄默的当儿,开口大声道:“搜寻就搜寻,兄弟们,咱们进去搜!”说完,他挥一挥剑,意欲带着众师兄弟闯入邬硖庄。
骆祈蒙上前挡道,并怒道:“他娘×,这里你想进就进哪,要进也是你们大师兄、二师兄才能进,你算哪根葱。”
严兆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也就不管对方是天王老子还是谁,就提剑朝着骆祈蒙猛刺过去。骆祈蒙也毫不示弱,适时地横剑格挡,转眼便由守转攻。
印椴崖怕严兆吃亏,旋即便飞身向前,挡在二人中间,并与骆祈蒙打起来。其他众师弟并慕容采,听了骆祈蒙这种轻慢的言词也是怒不可遏,均上前与守在邬硖庄门口的邬硖众师兄弟混战起来。
歧山派众弟子见了,也不再袖手旁观,个个都抄起家伙什意欲杀他个邬硖山片甲不留。
眼见着场面越来越不可控,三派弟子都杀红了眼,各派多少均有弟子伤亡倒地,邬良贽与骆祈蒙这才感到事态的严重。正当邬良贽在犹豫要不要示意护门弟子,向其他两派弟子放射暗箭之时,忽听得有人大吼一声。
“三大派的弟兄们,都别打了!再打怕是要落入人家的圈套!”
三大派弟子在各自大师兄的示意下,俱都停了下来,望着喊话的来人,看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