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在前人留下的小路,眼光瞟过路径上随处可见的遗骸。
完整的,残缺的;怪物的,人的。
遗骸大多呈现一种怪异的姿势,也许死前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我停留在一堆比较特殊的遗骸。
一个人类的尸骸旁堆积着另外几堆僵尸的残骸。
那个人的手骨明显缺了几块部位,不像是啃咬能造成的损伤。
当时的情况也许是这样的:一个身处绝境的人逃跑无望后,用爆炸物一类的东西拉着围攻自己的怪物一同下了地狱。
真实的状况我不知道,知道了又如何,谁在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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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着步伐,对于时不时看到的尸骸我已经习以为常。
最初看到这些东西时,我心中感到一些······怎么说呢?也许是掺杂了一些害怕和恶心的感觉。
我也会感到害怕,正常人都会感到害怕。
但这样的东西一看多,我便觉得其实这样东西与路边的小花小草一样,其实不值得你去投入太多关注。
在许多农村,公路所经过的山路一旁的密林掩盖的土坡里,就埋葬着许多人。
漆黑的夜晚中吹着幽幽的风,你从一旁经过时,你也不见得就会感觉害怕。
往往害怕起源于无知,你会对一样司空见惯的东西害怕吗。
至于其他的感情?
还会有什么感情呢,同仇敌忾的愤怒吗?
我不认识他们,也不认为他们和我身处同一个阵营。
我找不到为他们悲伤的理由。
如此想着,我也终于看到了目的地。
大门,围栏,村庄。
已经在不远处了。
我不打算偷偷摸摸的,偷偷摸摸其实落在有心人眼里会显得更异常。
光明正大的行动,有时往往能省去很多麻烦和猜忌。
这点对现在的我尤其适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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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展开我面前的头罩,这样能证明我是一个人。
壁障大门是半开着的,数名守卫插在那。
我知道他们看到我了,他们明显有交谈的举动。
上面的守卫抬起了弓,不过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我的人类身份没让这帮家伙见面就攻击。
我不紧不慢地靠近着。
“陌生人,站住!”
是英文。
我咧了咧嘴角,既是在表达自己没有恶意,同时也是一声苦笑。
这下倒好,语言不太通啊。
倒不是不懂英语。
只是像国里大部分英语学习者一样,只是勉强能听懂和会寥寥几句口语。也不是不能说,只是说的每一个词都是正常单词,组合在一起后,外国人能不能听懂我自己也不确定。
“你好。”我顿了顿。“我只是需要一点补充和休整,没有恶意。”
接着,空气突然陷入了沉默。
不知道是我的话难以让他们辨识还是在他们在商量怎么回答我。
他们中一个领头模样的人“抱歉,陌生人。我们不能放你进来,但我们可以和你交换一些食物和水。”
摆摆手,示意。“我明白。”
“但我还有一点问题。”指了指天空。
“到了晚上怎么办。”
他很快答道“不知道,这得看队长和村长怎么决定。”
“我们已经派人通知村长了。队长不在,但也快了。”
“在此之前,你只能等着。”
有些发音没听懂,但大致意思知道了。
预料之中的反应。
虽然预料到了,但还是有些不适应。
不过若是没有这样基本的戒备,那反倒不正常。
这里可不是什么和谐的现代法治社会。
这片土地,吃人不吐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