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外,便装的钤公公将自己捂的严严实实,旁人绝看不出来是谁。
一只大手将钤公公拉至了墙角,钤公公吓得畏畏缩缩,以为是仇家。
可抬眼竟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胡子,便认出了眼前人是大胡子——赵将军。
“原来是将军,吓我一身冷汗。”钤公公松了一口气道。
“我几次寻你都未果!宫可是发生了何大事?”赵将军急忙问道。
钤公公气不打一出来,抱怨道:“还不是……”
钤公公欲言又止,仔细看了看周围,确认无人,才附耳道。
“还不是贡品一事!现下都严禁出宫,今日若不是出来替娘娘办事,你怕是难见到我!”
“贡品?原不是以贡品为计……”
“嘘!小声些!席王爷抓住了奸细,这可是机密,我冒死才告诉你的。”
钤公公挑挑眉,伸出手做要钱状,暗示道。
“确定吗?”赵将军有些不放心道。
“若将军不信我这个老乡,大可亲自去查验,人都死了,抛在了城郊外。而炸药可都藏在马车下呢!”
钤公公拍了拍赵将军,肯定道。
赵将军从袖中掏出一锭金子,朝钤公公抛去。
钤公公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转身却朝席王府走去。
此时,席王府中,席王正坐上方案台,而一旁的璃贵人则是妖娆妩媚,往席王嘴中喂着果蔬。
“席王,事情已办妥了。”钤公公低眉颔首道。
“那赵将军相信了?”席王质问道。
钤公公笑着点点头:“那赵将军无甚头脑,奴婢三言两语他便信了。”
“赵将军信了,可烟绝胜未必会信!”
此时,钤公公才注意到,角落竟还有一位蒙着面的公子。
“若不是那皇帝老儿,敬小慎微,非要采取什么保守之策,将那原本准备好的炸药又换下来了!”席王爷气不打一处来,气愤道。
“此事反倒更好!”
“如何说?”席王爷来了心趣,直起身道。
“既无炸弹,届时我只要说服父皇,派人攻城,便可不费吹灰之力。而席王爷只需与我里应外合!”
席王摆摆手,笑道:“那是自然!”
公子笑着站起身,顿了顿道:“只是还需王爷在马车下准备些哑弹,骗过那烟绝胜,一统天下之计便指日可待!”
“此事好办!包在我身上!”席王爷拍了拍胸脯道。
“王爷好生厉害!”
璃贵人满眼崇拜,立刻依偎了过去。
席王爷也十分受用,亲昵地挑了挑璃贵人的下巴,好不油腻。
蒙面的公子面对此景,却是见怪不怪,继续叮嘱道:“此事便劳烦王爷了。”
席王挑逗着璃贵人,拿住璃贵人的手摸来摸去。
“烟公子放心!与我合作,定能成功,还望烟公子届时不要忘了承诺!”
“若大事成,定不忘!高官厚禄,随您挑!”
席王爷满意地笑了笑,怀中的璃贵人也娇娇地蹭了蹭道。
“王爷届时,也不可忘了奴婢!”
席王爷大笑着,掐了掐美人的脸,宠溺地将他一把抱起,大步行至房中……
赵将军得了消息,快马加鞭地赶回了黍县。
“此事可真?那钤公公靠谱吗?”烟绝胜质疑道。
赵将军点点头道:“千真万确,那钤公公乃是吴国人,因为战乱前些年才迫不得已,才进了宫。”
“那他的话,也不可全然相信。”烟绝胜背过身去,眉头紧锁。
“少爷的意思是?”赵将军不解道。
“去查查那贡品车!”
烟绝胜眼神坚毅,望向远处。
正当他们打算出发之时,一队人马从京城,赶了回来。
“这是!”烟绝胜双瞳放大,不可置信地惊呼道。
只见侍卫将一个中年男子的尸体,从马中抬了下来。
“我们在京城的野外,发现了吴大人的尸首!那时竟还有一两条狼狗在啃食吴大人的身体!”
那侍卫愤恨地说道,眼角含泪。
烟绝胜手中攥紧拳头,回想起了那日在吴国。朝堂之上,他亲自举荐了吴大人。
“皇上,吴大人乃忠义之臣,此事若由他前往,必不负众望!”
“吴大人年事已高,怕是难担重任,还不如派了洛大人去,要好些!”二皇子烟宁音不屑地回怼道。
“吴大人虽年岁高,可经验却足,乃是为国家出生入死之人,我想不到还有谁,能比他更有资格,更能担此重任!”
烟绝胜严词辩护。
“可……”烟宁音欲继续挑刺。
“都住嘴!”
皇上阻止了二人的争论,瞧了瞧一旁的吴大人,问道。
“那不知吴大人的意思?”
吴大人颔首屈膝,拜跪皇帝,义正言辞道。
“老臣,定不辱使命!”
朝会结束后,烟绝胜拉住了吴大人。
“吴大人,方才未与大人商榷,便擅自推举了大人前去敌国……”
吴大人抬手打断,严肃道。
“即使你不说,我也自会去请命!多少年了,我就盼望着国家统一。不就是去当一回奸细嘛,若能报国,值了!”
“吴大人乃忠勇之士!”烟绝胜不禁感叹道。
吴大人喜笑颜开,拍着烟绝胜的后背,打趣自己道。
“四公子乃慧眼识珠!识得我这颗老珠!”
可烟绝胜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去竟是永别……
那个忠义的吴大人,言笑晏晏的吴大人,此刻是衣不裹体,浑身血肉模糊……
烟绝胜眼中含恨,咬着牙,憋住泪水,吼道。
“吴大人,乃吴国良臣!今日乃是为国捐躯!我们定要将襄国拿下,替吴大人报仇!”
“替吴大人报仇!替吴大人报仇!”
侍卫纷纷追随,声音响彻云霄。
烟绝胜与赵将军二人,乔装成了普通百姓,正在贡品车的必经之路等待时机。
“来了!”赵将军忍不住激动道。
只见三四辆马车,紧紧连着,上面皆是沉重的木箱,拿布盖得严严实实。
随行的侍卫也十分多,每辆车皆四五个,押送的头领则是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端。
烟绝胜给了赵将军一个眼神,二人心领神会,开始了表演。
赵将军拿着一个酒瓶,拉着烟绝胜跌跌撞撞地走近。
“怎么没有酒了啊?你还有酒吗?”
赵将军一把抢过烟绝胜的酒瓶,拿起来晃了晃。
烟绝胜气得推搡,将酒夺了回来:“你喝自己的去!别抢我的!”
赵将军却是不依道:“喝你一点酒怎么了!如此少,还不够我塞牙!”
二人争夺着,竟将酒坛失手打碎。
赵将军怒了,揪着烟绝胜质问道:“现下好了吧!谁都没得喝了!”
“分明是你先抢……”
赵将军见烟绝胜还要再反驳,一个气不过就将烟绝胜推倒。
二人推搡之间,烟绝胜假意不小心跌到了马车旁,手有意无意地撩起了车上布,看清了车底里的炸弹。
“你干什么!”一个侍卫警惕道。
烟绝胜还醉醺醺地吐出一口气,摆了摆手道:“切,不就是送镖吗?小爷我年轻的时候,多远都送过!你还在这指挥我呢!”
那侍卫将布盖好,驱赶道:“去去去,到别处去耍酒疯,别碰坏了东西!”
烟绝胜不满地撇撇嘴,摇摇晃晃地走了。
待车队走远,烟绝胜立马恢复了清醒的声色,眼神坚毅。
“可看清了?”赵将军忙上前问道。
“确是炸药!”
“果真如此!一车的炸药,若贡品行至吴国,后果将不堪设想!”赵将军感叹道。
“此事必须尽快告知父皇。”
“那我即可回去准备,我们立刻启程!”赵将军激动道。
烟绝胜却摇了摇头道。
“不!你带队伍先行,我还要回黍县做一件事。”
赵将军虽不明所以,可见烟绝胜语气坚决,知其不会改变,便带着不远处埋伏多时的人马,先行离开。
片刻,烟绝胜快马加鞭,来到了年春好府中,照例他还是选择了翻墙。
“关城门?”我疑惑到。
言纾点点头,解释道。
“上面已下达通知,上贡的马车即将来到黍县,为了保障贡品的安全,即可城中皆是不得出,也不得进了!”
“竟如此突然!”我邹着眉,忧虑道,“要几时才会再开城?”
“无法保证,起码也得等贡品出城!”
我心中落寞,那此番,我与烟绝胜岂非好久都无法见面?
刚说曹操,曹操就到。烟绝胜行色匆匆地出现在了门外。
“你怎么来了?”我激动地上前问道。
“我有话要与你说。”烟绝胜看着我,眼里满是期冀。
言纾虽心有不甘,可还是悄悄给我们让出了位置。
“我去帮父亲把守城门。”
言纾一走,四下便只剩我们二人。
“是何事?”我急切道。
烟绝胜默默不语,一把将我抱在怀中,这个拥抱十分紧,仿佛要将我揉碎一般。
我扭捏着挣脱:“我快喘不上气了。”
烟绝胜立马松了我,眼神中带着失落。
看出了烟绝胜的异样,我开始紧张了起来,心中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今天怎么如此奇怪?可是商队要离开了?”
烟绝胜落寞地点点头。
我想过过烟绝胜可能有一天,会随着商队离开,可没想的是到这一天竟来的这样快!
明明我们定感情才刚刚开始,就要分离。
“所以,你要离开了是吗?”我语气失落,眼睛里分明闪着泪花。
烟绝胜点点头,解释道。
“家中出事,急需我赶回去。”
我心里一颤,我原以为自己足够分量,让你留下,没想到你最后还是要走……
想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了,豆大的泪水,滑落脸颊。
“你可……还会回来?”我哽咽着,紧张地问道。
烟绝胜揉了揉我的头,笑着坚定道:“我定会回来的!回来娶你!只是需要时间,你可愿等我?”
我将头抬起,眨巴着湿润的眼睛,狠狠点了点头。
烟绝胜含笑,在我的额头落下一吻。
“你定要等我!等我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