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奴仆听到这话,脖子缩了缩,显然有些惊惶了。
不过,他不敢隐瞒李秀宁,也知道他面前的这个女公子会看人,如果他敢说假话的话,这个女公子一定什么都看得出来的。
他只好把他下去遇到的事情,还有他们的交谈的内容,一字不差的她们说出来。
李秀宁听了这些内容,也皱了皱眉头。
她心里面明白了,肯定是面前这个奴仆太过狂妄,把对方给得罪了。
李秀宁冷冷地骂道∶“好一个狗东西,我邀请过来的客人,你都敢如此对待?”
“难道这府里面对你们的教导,通通都喂了狗?”
“这一次返回了府上之后,你自己去领二十鞭子,如果以后再敢发生这样的事情,休怪本公子打断你的双腿。
奴仆听到这话,身体抖了几下,连忙退下去了。
只是李秀宁跟奴仆说完之后,便开始认真考虑是一个事情。
看来,刚才经过的那一些人,确实不是普通人。
柴李秀宁看下旁边的柴绍,问道,“刚才那个奴仆好像说过,那个壮士的属下称呼他为侯爷,也不知道我有没有听错?”
旁边的柴绍正是在郁闷不已,有时候他感觉他所说的东西,全部被面前的李秀宁给忽略了。
但是这李秀宁对他一开口,柴绍又马上活了过来,“李公子听得没错,刚才那个奴仆确实是这样说的,对方说的是他们侯爷。”
李秀宁突然考虑到了一个事情,如果她想要知道对方的身份的话,那么解决问题的关键,应该就是在这里了。
只看李秀宁站了起来,在堂内来回的踱着步,说道,“在京城之中,在这个年龄能到了侯爵以上的,无非有两种途径。”
“要不就是继承了父辈的爵位,要不就是自己打拼出来的。”
旁边的柴绍听到最后,竟坚定地说道:“我看可能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人继承了父辈的爵位,才能够当上侯爷了。”
“女公子看那人。不过十八九岁,几乎与你的年龄相符,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凭据的功劳当上了侯爵,这绝对不可能。”
只看到说到这里这李秀宁反倒越发的肯定了笑着说道∶“并非没有可能。”
“我就知道有一个将领,容貌长相跟这个人非常相似,听闻这个将领还有万夫不敌之人勇,如果我料想的不差,这人应该就是刚才在街上经过的那个人。”
李秀宁说到这里,柴绍也来一点兴趣,看着李秀宁问道,“不知女公子说的是何人?”
只看到这李秀宁把头转回来,定定的看着柴绍,说道,“如果刚才经过的那个人,正是那绛侯薛仁杲呢?”
柴绍听到这话愣住了,没错,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确实有可能,只是柴绍觉得这个事情不会刚好那么巧吧。
李秀宁这样一说,他马上就已经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
是啊,这长安确实有一个人十八九岁就搭上了侯爷。
李秀宁说这话显得十分肯定,如果是这样,那就对得上了。
这薛仁杲十八九岁当上了侯爵,又在高句丽立下那么大功劳,这是志得才满,心高气傲的时候。
她的奴仆过去失了礼数,薛仁杲自然看不上,故而不愿意来见他,这才是正常的事情,
“说起来,倒是我们都不该了。”
李秀宁越来越兴奋,那薛仁杲传说中文武双全,也被好事之人称为当代河东世家大族年轻一辈的领头羊。
李秀宁真的很想亲自看一看,这薛仁杲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气派。
她带着人就往楼下走,这柴绍看到这一幕,心里满是纠结与无奈。
他从来没有看到这李秀宁,能为了任何一个世家子弟变得如此激动。
柴绍也实在想不明白,那薛仁杲到底有什么样的诱惑力。
在他想来,这薛仁杲不过就是在高句丽下了一点点小功劳而已。
但说到底,薛仁杲只不过是一个河东旁支家族的子弟,又算得上什么?
他心中虽然是这样想着,但是他还是如舔狗一般追了上去。
柴绍可不觉得自己是一个舔狗,他认为自己比较宽容而已,甚至柴绍想着那个薛仁杲,觉得就是一个河东薛式家族的旁支,也让柴绍瞬间有了一种道德的高尚感。
以他们的身份,去追逐一个河东薛氏家族的旁支子弟,那是给了那薛仁杲多大一个面子。
这代表着什么?
这代表着他柴绍在一个宽容而深入底层的人。
可他心里无论是何种想法,都并不会被阻止李秀宁牵着马匹,带着人追赶着薛仁杲。
李秀宁他们甚至没有选择上马追赶,因为如果骑了战马,他们就不能够奔跑。
长安城内不许跑马,反倒是如果李秀宁牵着战马,倒是能够跑得更快一些。
这边的薛仁杲并没有因为没能见到传说中的李秀宁,而感觉到有几分的颓废。
当他来到了这个时代的时候,他心态也慢慢转变过来了。
那李秀宁只能是他的敌人,他要做的,只是将李秀宁这些人通通打败,踩在脚下而已。
无论对方是个男的,又或者是个女的,没有任何的区别。
对方派来的奴仆如此对他,如果是他还是上了楼去拜见那个所谓的唐国公家的女公子李秀宁,那才是真的自轻自贱。
不过,薛仁杲就从这件事情上面看,也察觉到一个东西,还是那个世家大族的鄙视链。
大家族的看不上二等家族的,二等家族看不上三等家族的。
再者,那怕家族势力差不多的,也是世家大族嫡出子弟,看不上庶出的子弟,庶出的子弟,看不上旁支的子弟。
河东薛氏都还算是很好的,起码因为他有才华,所以他那些族兄对他有如亲兄弟一样。
现在这个时候,薛仁杲感觉到身后传来了密集的马匹落地的声音。
薛仁杲把头扭回了看后面,他身边的随从也都有些紧张。
薛仁杲却不会感到如何紧张,无论怎么说,这是长安城,还是长安城街道上,来人无论是不是他们的敌人,都不敢在长安城的街面上,公然对他们展开刺杀。
或者换句话说,敢在长安城公然宰了他的人,也不是现在他招惹得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