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宇住进ICU的第三天,我去换药,杨宇的母亲不在,我看到他父亲坐在病床边的凳子上一动不动。
他的眼睛直直盯着杨宇,我以为他面对儿子可能陷入了某种思考或者内疚,但让我吃惊的是,过了多半个小时后我再去,他还是那个姿势,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连盯着的角度都一样,我当时突然有了一种错觉,觉得他像个假人,然后我心里莫名害怕起来,不小心把旁边的架台碰了下,结果他还是一动不动,但我却看到他的眼珠子……突然朝我这边转了一下。
就这么一下,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慌到手中的消毒盘差点翻了。
我当时只想着赶快出去,不想在那屋子里多待一秒,这使我之后去ICU都很紧张也很排斥,我真怕再去的时候,他还是那个样子。
好在后来杨宇的母亲一直都在,可那个病房里的气氛依旧怪怪的。
就这样到了第四天,杨宇还是没醒。其实他的手术挺成功的,生命体征也很平稳,但就是一直昏迷。曲主任还担心杨宇爸妈会质疑会找他麻烦,可他们似乎并不难为医院,也不担心儿子为什么还没醒,对,这也是我觉得他们怪异的地方。
然后就在那天晚上,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整个事情就变得诡异起来。
那天晚上不知是不是巧合,又是我们几个值班,我和护士长还有曲主任。
那天夜里有几个重症病患需要监护,等我和护士长忙完一圈后,已经过了12点了。
这个时候,病房早都统一关灯休息了,住院区一片安静,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两个灯亮着。
我从值班室出来打算去水房接点热水,刚迈出门,就看到有个人影进了201。那是ICU病房,也就是杨宇住的那间。
本来我觉得那个人影是杨宇的父亲,因为那人的背影看起来是个男人,可一想,他父亲走路一直都是那个奇怪的姿势,所以进去的应该是别人。
可是那个时间段,楼下保安是不会随便再放人进住院部的,这是医院规定,除非特殊情况。
而且我11点多还去过201,他母亲已经在旁边支好折叠床躺下了,而他父亲坐在旁边凳子上应该是要守着轮班,所以大半夜是谁进去了。
我心里有些担心也出于责任,因为医院失窃的事时常发生,于是我提着水壶就走到了201室,结果到了201的门口,发现里面黑着没有灯光,我就犹豫着要不要敲下门看一下。
正在我犹豫的时候,门突然就被拉开了,这把我吓了一大跳,可让我更害怕的是,杨宇的父亲踮着脚站在门口,而我向他望去时,他的眼睛却不是在看我。”
“啪~!”磁带到了头。秦丁觉得这个事件有些惊悚。他把磁带翻了面继续。
“可以了霍小姐,你继续说。”
“呼……,我那个时候吓得不行,强作镇定想要解释,他就好像看不到我一样,用脚尖撑着地往走廊一边走去了。
我顿时汗毛都竖起来了,我赶快往病房里看了眼,借着走廊的灯,我看到杨宇还躺在病床上,他母亲躺在矮很多的折叠床上,这病房里,再就没有其他人了。
我又害怕又感到奇怪,心里安慰着也许是我看错了,刚才进去的人影可能就是杨宇的父亲。
我边想着,忍不住往走廊里瞟了眼,杨宇的父亲已经走到顶头的窗户前了,走到那就不动了,我忽然觉得,刚才进201的那个人的背影,跟杨宇父亲的不太一样。
想到这我已经开始往恐怖的方向想了,因为我听其他科室的医生和护士说过一些他们值班时遇到的怪事,所以我拎着水壶加快脚步回了医护室。
我们护士长刘姐正在写记录,她没注意到我的惊慌,还让我把她的水杯填满,水房我都没去成,哪来的热水。
护士长很快发现我心不在焉,于是问我怎么了,我就把刚才的遭遇说给了她,她听了也有些紧张的样子,然后我们俩还往走廊里又看了眼,发现杨宇他爸还站在那一动不动。
护士长把门关上,说她也觉得这家人怪怪的,而且她协助曲主任手术的时候,还看到主任从杨宇胃里取出了一枚宽3CM左右的奇怪玉板,上面还刻着字呢。
护士长让我猜那上面刻的什么字,这我哪能猜到啊,我都不知护士长为啥要问我这个,结果她说,刻的是一个‘割’字。
我当时一听很吃惊,因为杨宇咬玻璃,玻璃割伤了他,那这个割字跟这些事有关系吗?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说法。。
然后我问护士长,杨宇他到底为什么要吞玻璃,护士长说警察没有透露,曲主任也没打听到实情,那块玉板警察也拿走了。
但护士长认为,正常人干不出咬玻璃吞刀子咬断自己舌头的,而且杨宇一直都不醒,这事儿看起来有些诡异。。
我虽然不是太信鬼神这种事,因为几乎没接触过,但被护士长这么一说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儿,所以更害怕了,后半夜都不敢上厕所,可是凌晨3点多的时候,我实在憋不住了。
呼……呼……”
“霍小姐,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不用,那个画面太恐怖了,一想起来就惊悚的很。
我们医院一直没装修,还是老式的结构,走廊里只有一个厕所和一个水房。
厕所是分男女的,但是男厕所只有一个带门单间,女厕所好一点有两个带门隔间,但都不是很宽敞。
我急匆匆进到厕所里,就看到第二个隔间的门直愣愣地大开着。我心中奇怪了下,但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就进了第一个隔间上厕所,等上完了出来,我推开这边的门,它弹到了隔壁的门上,我就感觉旁边的门好像有什么重物撑着纹丝没动。
我当时有些奇怪,伸出脚轻轻蹬了下隔壁的门,敞开的门板还是没动,接着我就听到,有什么东西好像滑在了一边。
出于好奇,我鬼使神差地探了下身子往隔壁看了眼。
然后我就看到,有个人歪着头半靠在那扇门上,当时从我这边的角度看,他就是半靠着,也看不清是谁,也看不到他的状况。
我以为有人上厕所昏迷了,心一急就转到门那边准备查看,可一转过来之后,我吓得直接捂住了嘴。
那是我一辈子都抹不去的记忆了,太恐怖了。
那人居然是杨宇他爸,而且还吊在了厕所门上。
厕所门上有两个挂衣物的挂钩,他挂了根细绳套脖子上了,然后他眼睛还是睁着向上翻着,紫色的舌头吐出来一截耷拉在嘴边。
哎呀,我真的感觉我已经吓没了,但是我突然就发现,杨宇他爸的眼珠动了下。
这虽然很恐怖,但是我也不是没见过死人,所以我立马反应过来,也许他还没有死。
出于职业习惯,我就想尝试抢救,但是我得先把那根细绳弄断,把他放平,可那根绳子被他的体重拽着,我根本弄不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护士长进来了,她看不到门这边什么情况,就问我在干嘛,我颤抖地告诉她,有人上吊了。
她探身看了眼倒吸一口凉气,然后问我还活着不了,我说看到他眼珠转来着,但是摸着没有心跳了,现在弄不下来脖子上的细绳。
护士长赶快转到这边,我俩架着杨宇他爸往起抬了下,然后她腾出一只手把那根细绳套了出来。
我俩把人放平,护士长出去通知主任,等主任看到是杨宇他爸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
他赶快进行检查,发现杨宇他爸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杨宇他爸的眼珠又转了下。
可这一次因为主任很确定杨宇他爸死了,所以我看到死人又转动眼珠,直接吓得叫出了声。
主任和护士长问我怎么了,我说我看到他眼珠又动了,主任有点不相信,扒拉了下眼睛发现瞳孔都散了,但是大脑极度缺氧也会这样,为了保险,主任给他做了心肺复苏,并且让我和护士长去找担架打算进病房除颤。
我俩手忙脚乱的,好在那个时间点病人和家属们都还在熟睡,否则围观起来可就更乱了。
我和护士长很快就把担架拿来了,费了很大劲儿把杨宇他爸放到了上面。
主任在担架前面,我和护士长在后面,刚把担架抬起来,我就看到杨宇他爸的手臂滑落在了一边,然后就有块东西掉了下来,正好掉到了护士长脚边。
护士长也看到了,让主任先停一下,她把那样东西顺手捡起,然后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我看到那是块不大的玉,从色泽看应该是玉,只是形状是长条形,两边有些扁,上下边缘有些参差不齐。
这个时候曲主任扭过头看了眼,问怎么了,护士长给主任看了眼那东西,主任显得很吃惊,然后示意护长收起来,我们几个继续抬着人往病房走。
经过除颤等一系列抢救,杨宇他爸还是没活过来,但是我的的确确在中途看到他父亲转了两次眼珠,而主任认为是我出现了某种错觉,因为被吊死的人会向上翻眼睛,但随着时间推移,眼珠会稍稍恢复位置,就容易看成转动。
主任的解释我是接受的,因为那个时候我还没意识到,这些事已经开始往诡异的方向发展了。
主任确定杨宇他父亲已经没办法救回来了,而这其间也没顾得上通知杨宇的母亲,于是我和护士长去了201,而曲主任回办公室打电话报警。
我和护士长其实都有些忐忑,尤其是我,也不知该怎么跟杨宇他母亲开口,这一家人除去怪异,这短短几天遭受的打击也够多了,我突然还觉得他家挺可怜的。
可我这想法还没过三秒,护士长都敲了两次门了,里面居然没有回应。
ICU病房的门是不能锁的,敲门也就是礼貌性地,而里面没有回应,护士长的脸色一下紧张起来,她跟我对视了一眼,直接拧了门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