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若烟抱着妹妹,不住柔声安慰。·
看宁玄清的神色,她也知道不会是假话,她绝不能让妹妹再回谢琴心那里,只是让妹妹就这样离开,问题同样不小。
她犹豫了一会,“可是……”
“没有可是,都走,离开玲玉城。”
周舒打断了她的话,神色认真,“得罪了谢琴心,现在流霞宗肯定是留不下去,不走也得走。这一切因我而起,我会尽力给你们足够好的条件,不会比流霞宗差。”
“舒师,若烟不是这个意思,跟舒师走,哪里若烟都愿意追随,只是妹妹她还年幼,这么小背上叛师叛宗的罪名,外人流言风语不提,对她的心境也不好,将来修炼怕有麻烦,过不了心魔那关。”
郝若烟看着周舒,有些急促的解释道。
“叛师又如何?”
宁玄清神色淡然,“你在玲玉城里,听过我叛师的的言语么?”
郝若烟想了一会,摇了摇头。
的确如此,若不是宁玄清自己说起,她根本不知道两人有师徒关系,甚至玲玉城和流霞宗里也从来没有人提过。
宁玄清缓声道,“等你修为高了,自然没人敢说你任何话,就算你叛师也·而且这都不算什么,修者只需要依本心行事,师徒宗门都不是桎梏,若你本心足够强大,什么都无须畏惧。”
此番言语,颇为惊人,但周舒却是微微点头,颇得其心。
确实,修者只要对得起自己的本心,其他的都不用太放在心上。
宁玄清这样说。也是这样做的,比如她和谢琴心有仇,但依然一起待在流霞宗当长老,无非就是有足够的资源,可以满足她的需求,至于其他的。她不太在意,而她找到机会,想要对谢琴心动手时,又可以丢开宗门的限制,随心所欲。
不过宁玄清做得决然,周舒却不可能完全学她,他有自己的想法,而且没有足够的实力支撑,他也做不到这点。
郝若烟思虑了一会。点了点头,“长老说的是,是晚辈想多了,晚辈这就准备,带着妹妹离开。”
“对了,叛宗的事不用多虑,我会宣布你们离宗的。”
宁玄清点了下头,“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事和舒周说。”
郝若烟又谢了一道,有宁玄清这句话。她安心了不少,连忙应声去了,就要离开流霞宗,有许多事需要做,她没有时间耽搁。
周舒缓身行礼,“宁长老。·今日真是多谢你了。”
宁玄清说过不要谢,但周舒还是要谢,宁玄清虽大多是为自己考虑,但带给周舒的帮助也是显而易见,既然受益。就不能不谢。
宁玄清皱了皱眉,也不多说,“舒周,这是你的真名罢?”
周舒微微一愣,旋即摇头,“晚辈本名周舒,倒过来方便行事。”
“周舒……我记住了。”
宁玄清默念了两遍,微微点头,“我在意你,全是因为符道,那是我本心所在,若是符道上有问题,我会去找你。”
“好的。”
周舒认真点头,他也清楚,若非有符道的关系在,宁玄清也不会这样对待他。
宁玄清淡然道,“以谢琴心的性子,有这一天我早已预料到了。我本来不想你离开,但我护得你一时,却护不得你一世,那谢琴心心思歹毒,你在玲玉城里,她随时可能对你不利,所以还是走得好,等你修为高了再回来。”
周舒点头,“晚辈清楚。”
“一旦夺宝大会宣布结束,而你又要离开玲玉城,在城外肯定会遭遇到很多麻烦,这些东西你拿着罢,有些好处。”
宁玄清递过来一只玉盒,凝视着周舒道,“最好不要出事,免得我以后找不到你。”
周舒接过一看,玉盒里放着几瓶丹药,还有一大叠不同的符箓,品阶不凡,对自己很有帮助。
他连忙又谢了一道。
宁玄清接着道,“我让郝家姐妹和你一起,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周舒猜到了一点,但不想明说,只微微摇头不语。
“这次你出城遇到的阻碍会很多,你带着极品法宝,很危险,必须要有帮手,郝若烟实力不错,可以帮你抵挡一阵。还有,谢琴心不会善罢甘休,有我在城里不会让她离开,但她应该会派人出去对付你,如果郝似云在你身边,也许能派上一些用场。记住,实在太危险的时候,不要理会她们,只顾自己,我需要你活着。”
宁玄清一脸坦然的说着,似乎早已想好。
周舒心中一震,果然是这样。
宁玄清和谢琴心有仇,对郝家姐妹也没有什么好感,一关就是几个时辰,今日却刻意保护她们,这有点反常,和他猜到的一样,宁玄清故意让她们两人离宗跟他一起,也不是为了她们着想,更多的是为了自己,还有周舒的安全。
周舒沉默不语,心下摇头,暗自打定了主意,他不会这么做。
“身为修者,就不要挂念什么私情,什么最重要你应该清楚,我也不想多说,你自己好好考虑。明天你们就走,隐蔽的走,三天后,我才会宣布流霞宗退出,这几天,你们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宁玄清淡然说完,转身便要离去。
周舒走前几步,“长老请留步。”
宁玄清回身看着他,眼神中带着几分期待,“想通了?”
周舒认真的摇头,“宁长老,多谢你的照顾,但有些事晚辈是不会去做的,比如把郝家姐妹当成挡箭牌这种事。”
虽然想法不同,但宁玄清对他十分坦诚,他觉得自己也该坦诚的说清楚,不然在心里似乎有些疙瘩,挥散不去。
宁玄清微显失望,“哦?”
周舒缓缓道,“长老行事按照本心,晚辈虽然不如长老,但也会坚持本心,不会做出违反本心的事情,这件事就违反了晚辈的本心。”
“说得不错,若你因此死了,只怕也是愿意的吧?”
宁玄清抬了抬眼,嘴角带着一丝不屑。
周舒与她对视,眼神中流露出许多坚定,如磐石般不可动摇,“是的。”
“你……”
宁玄清也不禁被周舒说话时的气势悸动,呆怔了一息。
他说得无比坦然,眼神也丝毫不退让,眸子里的倔强和坚毅,仿佛已经渗入骨髓一般,深深的刻着,让她难以忘记。
“不过凝脉境就说这样的话,不嫌太早了么?随便你罢,我也懒得管你。”
宁玄清拂袖而去,似带着几分怒意,但也有几分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