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徐真、东方美艳、司马信三人,在郡衙大牢集合,继续商议案情。
“监视了这么久,没有任何异常,”率先说话的是东方美艳,“怜姬身边没有出现任何可疑之人,她并不像被人监视的样子。”
“可是……”司马信想说什么,却有些顾忌。
“可是,”徐真知道他要说什么,便接过话茬说道,“越是没有可疑,便越可疑!”
“嗯,我知道,”东方美艳点头,“妖楼是进奏院的情报站,怜姬最近接连出现异常,妖楼不可能不查。
“可妖楼仍然没有任何反应,反倒说明其中大有问题。难不成……整个妖楼里面……都是敌人?”
“我认为……”徐真说道,“如果我们能找到那五箱货柜,或许这案子就有眉目了!”
“废话,”东方美艳瞥了徐真一眼,“方无病必然把它们藏在一个很难找到的地方,要不然,那些人也不会如此煞费心机。”
“是啊,”司马信附和,“那个所谓的神秘组织,很可能认为锈刀就在那五组货柜之中,只是被方无病藏了起来,所以煞费苦心地审讯方无病,嗯……”
司马信话没说完,便惊奇地看到,徐真竟然从怀里掏出一份地图,将其展开在桌面上。
“这……”司马信咧嘴,“这不是我书房的地图吗?你……”
在科技落后的封建王朝,地图可是一件极其珍贵的东西。
“借来用用,”徐真将地图摊开,指着地图某处说道,“二位请看,这个位置,便是由怜姬所说,当初她与方无病汇合,并且亲眼见到五箱货柜的地方。”
“这个地方叫十里亭,”司马信发现徐真意有所指,立刻变得严肃,“是大观城最有名的送别之处。”
“怜姬说,”东方美艳同样认真起来,“她见方无病时是在抢劫当天,而且没有见到方无病的同伙,说明那个时候,方无病已经干掉了同伙,五个大箱子装在马车上。”
“怜姬看到其中一箱货物是内卫的绝密档案,”徐真说道,“其他四箱全都锁着,不知里面放了什么,综合这些信息,能说明什么呢?”
“方无病抢劫完万丰钱庄,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出城,接着发生内讧,杀掉同伙,留下佛头金,”东方美艳说道,“然后,他又来到接应地点见了怜姬,跟怜姬说明情况,然后布置计划……
“再然后,怜姬离开,方无病先是藏好五箱货柜,然后于两日后被官府所擒,那么……”
“看一下,”徐真又指了地图某处,“这里是方无病最终被官府擒获的地方,距离和怜姬见面之处南辕北辙,相去甚远。”
“两天,”司马信凝眉苦索,“这两天里,方无病能把五箱东西藏到哪里呢?要知道,那个时候已经全城戒严,派出的兵士也在不断扩大搜索范围,他带着五个大箱子,是不是太引人注目?除非……”
“除非……”东方美艳盯着地图说道,“他并没有把东西藏得太远,就藏在十里亭附近,他之所以在北面被你们抓住,无非是想要转移视线。”
“十里亭……”司马信微微点头,“既然这样,那我立刻组织人手,再去那里找找?”
“不是不可以,只是……”东方美艳担忧道,“万一那怜姬撒谎了怎么办呢?她是整件事的唯一见证人,我们根本无法证明她的话是否属实。”
“没问题,”徐真肯定说道,“怜姬是在看到方无病已死,万念俱灰之下讲出来的,应该没有说谎。
“只是,”徐真转而说道,“我们之前有过假设,方无病或许还有别的同伙,要是他的同伙将货柜转移,那我们是肯定找不到了。”
“徐真,”东方美艳问,“你真的这么确定,方无病一定有同伙?”
“第一,”徐真说出自己的推测,“官府抓住方无病的时候,并没有见到那架马车!
“第二,抢劫团出现内讧,方无病杀掉同伙是个意外,所以要藏匿那五箱货柜应该也是临时起意。如果没有同伙,他绝对不好处理那五箱货柜。”
“也是,”司马信点头,“当时搜查那么密集,无论从时间和人力来看,他藏匿五箱货柜的确不容易。”
“我想到一点,”东方美艳说道,“货柜里面装着卷宗,深埋地下是不是不太合适?一旦下雨浸水,岂不全都毁掉?或许藏到什么地方更为妥当吧?
“司马大人,十里亭附近,有这样的地方吗?”
“啧啧……”徐真皱眉咂嘴,东方美艳似乎故意不按照自己的思路往下说,不知道是她固执,还是想要转移这个话题。
“没有,那里都是树林。”司马信回答之后,同样意识到什么,说道,“如果真有同伙,恐怕早就带着那五箱东西远走高飞了吧?”
“同伙……同伙……”东方美艳懊恼说道,“真有同伙,那我们现在全都在做无用之功,倒不如派人去十里亭那里搜搜更为现实。”
“不,”徐真松松肩膀,“你们可能还没有领悟我的意思,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差不多已经知道,方无病的同伙到底是谁了!”
“啊?什么!?”
东方美艳和司马信同时震惊。
“你知道……”东方美艳高高扬起眉毛,“方无病的同伙是谁?”
“而且,”徐真看了看二人,说道,“方无病的这个同伙,一直就在我们身边!”
“啊!?”
二人闻言又是一惊,满是狐疑地看向对方。
毕竟这里只有他们三人,如果不是徐真,那还能是谁?
“是谁?快说!”东方美艳急不可耐,手里面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一块滚圆的鹅卵石。
“从一开始,我便有个疑问,一直没有说出来,”徐真说道,“像方无病这种级别的罪犯,为什么非要把他关押在大观城的郡衙大牢?”
“嗯?”东方美艳与司马信微微一怔,显然他们并未意识这个问题。
“内卫没有把方无病带走,三法司没有判他死刑,神捕司没有审他,却偏偏把他留在了这个小小的郡衙监牢,难道这真的没毛病吗?”徐真提问。
“有吗?”司马信琢磨道,“那个时候方无病还有组织,上面有人罩着,想怎么判,想关在哪里,似乎没有毛病吧?”
“关键是,”徐真说道,“为什么非得选大观城的郡衙大牢呢?”
“你……”东方美艳着急,“徐真,你到底什么意思?快说!”
“可能,我要接受一个我最不愿意承认的事实了,”徐真眉头瞬间皱紧,异常为难地说道,“我怀疑,方无病的同伙不是别人,就是我舅舅——仉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