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希娜没有时间观念,不管晨昏无视日出日落。
但凡想到,立马就要干。
实际上,整个卡纳卡族都是这样,在白人用枪炮强行打开他们家园之前,他们的日子过的可自在了。
庄稼不必费心管理,肥沃的土地和一年四季温和的气候,就能让他们吃饱肚子。
还能在火山下捡宝石和金子。
所以赵传薪又遭罪了,鬼哭狼嚎声响彻庄园。
直到晚饭,纹身才告一段落。
自从苗翠花说要跳舞,赵传薪心里便疯狂长草,撩拨的他心痒难耐。
晚饭是兔肉土豆、弗吉尼亚运来的丝瓜炒鸡蛋和虾仁,孜然洋葱牛肉还有番茄鸡刨豆腐。
餐桌上没有任何的辣椒,主打清淡,这是因为玛希娜刚给赵传薪纹身,不易辛辣。
以此可见,苗翠花准备晚餐是用了心的。
苗翠花沿袭了在鹿岗镇的时候会穿搭的风格,此时结合了中西方特点,用巴黎时尚美学的大翻脸款式,图案和面料却是明朝时期流行的绿地牡丹花绸,露出了半截小臂。
这种绿色,将她白皙的皮肤衬托的恰到好处。
赵传薪大快朵颐的同时,眼睛总是不经意的瞄了过去。
可能是赵传薪说过,束胸什么的对身体不好,所以他极度怀疑……
赵传薪汗颜,觉得自己和别的女人都能淡定,唯独和苗翠花在一起的时候,自己越来越下流了。
餐桌上就三人吃饭,苗翠花忽然问玛希娜:“是不是还没完成?”
要说夏威夷岛上的食材,其实是很丰富的。
但庖厨的手段就粗糙了些。
玛希娜此时吃的不亦乐乎。
要不是每天跳舞,怕是这段时间能胖两圈。
她是膀大腰圆那种胖。
玛希娜支支吾吾道:“额,还要两天才行。”
然后苗翠花就不说话了。
赵传薪一愣:不是说纹完了给自己跳舞吗?
咋不提了呢?
难道说全部纹完才给跳?
当心里那一道界限,越来越模糊后,赵传薪总感觉自己在惦记着什么事发生。
但他拒绝承认。
所以,吃完饭,他若无其事的背着手回屋去了。
这个期间,什么都没发生,苗翠花甚至都没跟他说话。
关上房门后,赵传薪挠挠脖子,伸了伸腿,觉得胸前有些痒。
咦?
玛希娜给自己纹身前,明明已经洗过澡了,怎么还这么难受呢?
这次纹的是胸前,所以他可以躺着。
赵传薪决定拿出日记,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可能是专业不对口,之前怪人和地精两人没研究出成果,还将赵传薪的蔚蓝幽灵甲搞坏了。
但塞翁失马,得到的智能陀螺仪某些方面比原本的蔚蓝幽灵甲更强。
怪人不知道从哪得知,通过远古之路,抵达地狱路径,寻找魔王的《恶魔法典》,那上面或许有关于生物智能的相关记载。
这段时间,赵传薪抽空了就会拿出笔记,刷新体力,让“我”和兄妹俩赶路。
现在,他照例翻开笔记。
【我们已经确认抵达了远古之路。】
【但我们找了三天,也没能找到对接远古之路的地狱路径。】
【怪人描述中的被夯实血红色泥土的路,应该很明显才对。】
【兄妹二人疲惫不堪,妹妹说:老爷,我们休息一下吧。】
【战争之创停下脚步,我们三人从它背上跳下。】
【路边有一块巨大的岩石可以遮阴。】
【我取出水和食物分给兄妹,并拿出战争之创的食物。】
【多日来的舟车劳顿,让我们三人身心疲惫。】
【我吃完喝完,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因为这不算是补充体能,所以时间在日记中流淌的很快。
赵传薪算过很多次,也没算清日记中时间流速和地球的比例。
如果一天有24小时,“我”多半时间都是清醒的,通常会留8小时补充体力。
在补充体力之外的时间,除非有大事发生,否则日记总是一笔带过。
但有的时候,这个时间会拉长。
补充体力和睡觉还不是一回事。
比如现在。
【我是被兄妹俩的嬉闹声吵醒的。】
【我睁开眼,看见他们两人正拿着一只由泛黄的纸张折叠而成的纸鹤。】
【哥哥说:你快把它放了,看看它还能不能飞起来。】
【妹妹摇头:不行,万一它飞走了怎么办?】
【我问:你们在做什么?】
【哥哥说:老爷,我妹妹发现了一张纸,我给她折成了纸鹤,结果纸鹤飞了起来。要不是我们手快,几乎让它飞走。】
啥玩意儿?
赵传薪以为自己看错了。
【我诧异说:拿来我看看。】
【妹妹说:老爷,你小心些,别让它飞跑了。】
【我把纸鹤的翅膀牢牢捏住,但内心不相信兄妹的话,认为他们只是在玩耍而已。】
【可当纸鹤上手,我才察觉到它想要扇动翅膀的力量。】
【我震惊万分,一张纸,怎么可能会动呢?】
【正当我纳闷的时候,纸鹤的喙,猛然啄向了我的拇指,我的拇指立刻出现了小小的洞,流出了血。】
【我猝不及防下,因痛松手,沾上了血迹的纸鹤,看着令人觉得很恐怖,它立时振翅飞走。】
【兄妹两人顿足:哎呀,忘记告诉你了,它会啄人。】
【我觉得在对接地狱路径的远古之路上,碰上这种怪事,一定是某种预兆。】
【所以我说:上战争之创,我们追!】
【战争之创的步伐很大,速度快,紧追慢赶的跟着纸鹤一路向前。】
赵传薪摸着胡子,心说还真是会飞的纸鹤,这就奇了。
【我们目不转睛的盯着飞舞的纸鹤,因为是纸折出来的,它飞的时候肢体僵硬,倒像是一只蝴蝶。】
【由于只顾着盯着它,我们忘记了看路。】
【走着走着,周围开始氤氲起灰蒙蒙的雾气。】
【我忽然心生警觉,回头说:你们发现没有,这里已经不是远古之路了。】
【兄妹两人迷茫的看着我,哥哥忽然指着地面:老爷,你看,这路是血红色的!】
赵传薪觉得有些渗人。
日记发展的怎么好像变得不那么唯物了。
【我回头望了望,发现来路已经被灰雾笼罩,我们三人和一头战争之创好像一把利刃,而雾气是皮肉,在被我们分割后,会迅速愈合。】
【这种感觉很奇怪,我们岂非是被包入某种生物的血肉当中?】
【当然,这只是我的错觉,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夯实的血红色的泥土路径,这不就是地狱路径吗?】
【我留了个心眼,从秘境中拿出了一朵明灯花,在现在的位置定位。】
【我们继续向前,也不知是灰雾变得浓厚,还是纸鹤飞行速度变快,眨眼间,我们三人就失去了它的身影。】
【战争之创罕见的未经过我允许便停了下来。】
【前面灰雾涌动,有个影影绰绰的人影站在血红色的路中央。】
【哥哥按捺不住,大声质问:前面的人是谁?】
【前面的人影,传来好像金属摩擦一样的声音:陌生人,请原路返回,莫回头。】
【妹妹说:我们好不容易找来的,凭什么回头?你是谁,请告诉我们主人你的名字。】
【人影继续道:我给你们三个选择。
一,回头,我会打开离开的通道。
二,继续前进,但你们永远都找不到尽头,你们会死在这里。
三,回答我一个问题。
陌生人,慎重选择。】
赵传薪忍不住咬手指头了。
他觉得这是得到日记后,最麻烦的一个选择。
按照以往的规律,第三个选择,看似很有趣,但往往最坑最不划算。
第一个和第二个选择,第一个最无害,第二个看似最不合理。
但往往就是最不合理的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可万一那人影说的是真的,往前闯就是个死,赵传薪说不定就要氪命。
氪命=虚弱。
他现在不能虚!
为难!
“我”可能是知道赵传薪目视一切,所以他也在等答案。
赵传薪想起了刚刚设置了明灯花的定位,他一咬牙,写:
【我选第二个!】
妈的,主打一个出其不意。
【我驱使战争之创继续向前。】
【战争之创虽然迟疑,但最终还是听从了我的命令。】
【前面的人影似乎发出一声冷笑。】
【我察觉,我们始终与人影保持相同距离,不会远也不会近。】
【走了半天,距离始终未曾拉开。】
【这条路真的好像无边无际,没有尽头。】
【此时,我拿出了明灯花,念诵咒语点亮它。】
【明灯花亮,指路明灯。】
【我发现,明灯花的光芒指向了路旁。】
【我虽惊不乱,明灯花从来没错过。于是,我按照明灯花的方向前进。】
【这次,战争之创没走多远,只见灰雾忽然散开。】
【前面的人影,也露出了真身。】
【我不能确定这是否是个人。因为他是人形,但半边身子好像融化的糖,连脑袋都少了一半。】
【他提了个灯笼形状的物体,那物体朝一个固定方向源源不断释放灰雾。】
赵传薪大松一口气。
果然不出他所料。
【当我们走出灰雾,这似乎出乎人影意料。】
【他身形飘忽,瞬间来到战争之创面前,想要飞起来夺我手中的明灯花。】
【我拿出马牌撸子,朝人影射击。】
【子弹穿入他体内,他的身体好像是一滩烂泥,被打的飞溅,但他却不会发出痛呼,身形也只是略作停顿,便继续飘来。】
【哥哥也帮我一起开枪打人影,但我们显然是在做无用功。】
赵传薪眉头大皱。
选择第二条,破题的方法就是明灯花。
如果被这“人影”将明灯花夺走,肯定会出意外。
他电光火石间,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立马写:
【我打他的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