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金叔没有孩子的缘故,我和东静负责在边上帮忙守灵。
顺便指挥着金姐和诺西,让他们轮流在边上给金叔烧纸。
后半夜之后,基本上就没什么事儿了。
只要金姐不断给金书烧纸就可以,东静在边上坐着,偶尔会跟金姐聊聊天。
我一个人坐在大院子把灯打开了,看着奶奶给我留下来的笔记。
虽然大部分的内容我已经记得,可是我总觉得可以在笔记里面找到更多。
笔记的前半部分是教我怎么样去作法,后半部分记录了很多关于黑苗寨的一些忌讳。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翻着翻着笔记,突然之间发现了有道法的记载。
上面就有提及,道法出色的人,确实可以利用阵法进入别人的梦境。
这就说明了,金叔每年都会,做一个很奇怪的梦是关于河神的,那肯定就是逆风道长在他的梦里面做了手脚。
我研究了一宿,天慢慢亮了。
过来祭拜经书的人也越来越多,其中就包括了弩俊的媳妇。
看见了他媳妇,我这才想起来,我有事要找弩俊。
“嫂子,你知道俊哥的生辰八字吗?”我上前主动跟弩俊的媳妇儿攀谈。
苗族这边会比中原地方更加看重,八字到底合不合,所以在成婚之前都会先算好八字。
如果她说不知道的话,我觉得大概她就是骗我。
“农历九月九日。”弩俊的媳妇儿点点头,回答了我一句。
好家伙。
农历九月九日刚好就是重阳节。
中原地方有春秋二祭,分别是春天的清明节,和秋天的重阳节。
主要是这两个节日,再加上中元节出生的,都是比较阴性的命格。
按照推断,弩俊很有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可是不对,弩俊已经成婚生子,不可能是祭祀者的其中一个。
这就有点让我摸不着头脑了。
灵堂的人太多,东静退了出来寻我。
刚好就听到了我和弩俊的媳妇儿对话的内容,见我沉思,她站到了我的旁边。
“虽然刘沐说的对,金童对于他们来说,确实也是真的是更有用。但是如果有了紊合的,只是不是金童,也可以充个数。”东静拍了拍我的肩膀:“别被那些条条框框限制了你的推理,说不定你就是对的。”
我抿了抿嘴,认真的捋了一遍东静的话:“嗯,知道了。先忙活完这里的事儿吧,完了之后我下河一趟。”
我这句话是不容置疑的,也没打算跟他们再多说什么。
这已经是我心里面的决定,无论怎么样,我都必须得下河一趟。
东静自然知道我的决定,趁着棺材已经到了,我们加快了进度。
金叔现在唯一的家人就只有金姐了。本来按照要求,经书是不可以被安葬在寨里的。
但是金姐苦苦的哀求长老,她不希望她的哥哥死后再舟车劳顿的被运回到村子里去下葬,而且将来自己要去祭拜的话还得过河,这样子多少有点不安全。
“那好吧,既然你们是一家人,他又没有后代了,就只能放在我们寨子里了,而且他对我们寨民也是很不错的。毕竟他也经常运送我们出入,那就让他葬在我们这里吧。”
法律不外乎人情,规矩都是死的,有了长老的这句话,其他的寨名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吉时到了,我带着金姐和诺西,再加上抬棺队伍,一块朝着坟地走去。
等到事情都安排好了,烧完了纸,我们顺着山路回到了寨里。
我跟东静打了声招呼,往河边走去,他们先回家准备今晚吃席的事。
走去河边,是因为我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比较安全的办法,可以让我下河。
但还没走到,就听到了河边闹哄哄的,有孩子的哭喊声,也有大人的怒骂声。
快步向前,我拨开了人群,看到了寨里一个面生的老人和吾西肯正一左一右的拉着一个女娃。
那女孩子早就哭肿了双眼,眼里带着慢慢的恐惧。
“怎么回事?”我向前拉了拉吾西肯。
他年轻力壮,手上的劲头也大,孩子的手都被攥红了。
吾西肯甩开了我的手,脸上严肃,嘴里还在跟那个老人争执。
他们说的是黑苗的话,但老者说的,我听不太懂,可能是老一辈的土话。
我正在中间蒙圈,艾尔也从远处跑了过来。
那小子光着膀子,身上有伤,跑过来之后直接抱住了那女娃,将她拉到一边。
女娃似乎跟艾尔还挺熟的,一口一个艾尔哥哥的喊着,在艾尔的怀里哇哇大哭。
“怎么回事啊?”我跟着艾尔,把他带到有太阳的地方。
他没穿衣服,我多少害怕他会着凉,有太阳照着,倒还算有点温度。
“那个老人,是长老的叔叔代及,说要让西子当玉女,去祭奠河神!”艾尔愤怒的看着代及,眼中布满了红血丝:“这几天我都让西子跟着我,有人带着代及不敢下手。但是估计这件事跟长老说过了,我刚才准备去洗澡,刚脱了上衣人就没了。出来的时候,才发现门边被围着荆棘,我是硬闯出来的,所以身上有伤。”
艾尔说着,放开了女娃就要跑上去打代及。
吾西肯一看,立马拉住艾尔,又回头跟代及说:“你这么做不对,她唯一的父亲刚死没半年,尸骨未寒,你好不好意思拉着她去祭奠河神?再说了,有没有河神还不知道呢,闻杰会去彻查这件事,你何必现在搞事?”
代及一听,立马冷哼:“闻杰?就是你们带回来的那个小子吧?他身上有古老的诅咒,就你才会信了他的邪。今天你必须把西子交出来,祭奠了河神之后,我再处理那小子。留着他,会害了我们整个寨子!”
在场的乡亲父老特别多,听到了他这么一说,瞬间一片哗然。
我心里一惊,突然感觉了这件事朝着很糟糕的方向发展。
果不其然,大家回头看的时候,眼神都带着不善。
我怀里的西子缩了缩脖子,害怕得瑟瑟发抖,而我们俩成为了众矢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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