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糖鸡蛋……
不仅能暖身体,还能活络气血。
是村里女人坐月子的时候才能吃到的好东西。
而她今天起晚了,席大壮又让娘给她煮红糖鸡蛋,旁人一看便知道他们昨晚发生了什么……
池溪的脸瞬间通红,甚至有些不敢看田翠荷。
田翠荷温婉的笑里夹着许多欢喜,小声说:“你别害羞,你们小夫妻还年轻,这些都是正常的,前些时日不是还商量要娃吗?你可得赶紧多吃些鸡蛋瘦肉,补一补身子,以后才能少遭罪。”
她生过孩子。
知道生孩子的艰辛。
对池溪也是打从心里喜欢,自然希望她样样都好。
池溪想到昨晚那滚烫的身体和耳边那低沉悦耳到让人沉醉的情话,水汪汪的眸子闪了闪,爆红着小脸喃喃:“我知道的,多谢娘。”
田翠荷见池溪脸皮薄得紧,也不再多说,笑着站起身来:“我先去蛋房看看,你先吃鸡蛋,等会儿让陈大姑娘和汪家媳妇儿来做饭。”
今天一早,席大壮不仅让她给池溪煮红糖鸡蛋补身子。
还特地嘱托她饭让旁人来做,不能累着他媳妇儿。
田翠荷一想到儿子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就觉得好笑。
池溪昨晚确实被累着了。
今天便也不想再折腾自己。
吃完鸡蛋之后便去蛋房看蛋。
陈秀芳一看到池溪,脸色就有些不自在。
她以前跟池桃儿关系不错,知道池溪跟池桃儿姐妹俩关系不好,便不太跟池溪来往。
她想到前几天池桃儿来找她的事,就有些惴惴不安。
池溪察觉到陈秀芳隐晦的打量,突然扭头望过去,眯着眼询问:“你有事?”
陈秀芳被吓了一跳,心虚地移开眼,急忙摇头道:“没事没事,我没事。”
池溪盯着陈秀芳慌张的样子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出声道:“可是池桃儿找过你了?”
陈秀芳以前经常到池家去约池桃儿挖野菜。
池溪未嫁时经常看到她。
但不曾说过几句话。
陈秀芳没想到池溪这么快就看出来了,拿在手里的蛋一抖,差点滑落,她手忙脚乱地拿稳之后,慌乱地检查,确定没破之后才敢抬头望向池溪,干巴巴地说:“找……找了……”
她现在在池溪的家里做工,还跟和池溪有仇的池桃儿往来……
若是池溪计较,不用她了,也是合情合理的。
但她家穷,她爹去年砍柴摔下山死了,她娘一人拉扯四个孩子实在艰辛,现在席家给的这份工可以说是她的救命稻草,她绝不能放弃!
她急忙解释道:“池溪,我跟池桃儿很久不来往了。她那日来找我,只是跟我随便聊聊天,我们不曾多说什么,以后我也不会再跟她来往了。”
池桃儿在外人眼里乖巧懂事,但她跟池桃儿在一起的时间久,很清楚池桃儿对池溪的敌意有多深。
“你们聊什么了?”
池桃儿是个无利不起早的。
既然很久不跟陈秀芳来往了,现在又找上去,自然是有利可图。
陈秀芳为了向池溪表忠心,便将池桃儿来找她时说的话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她突然反应过来她们聊到了孵蛋的事,一时间如遭雷劈一般定在原地。
随后慌忙解释道:“池溪,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随口闲聊,没想到会被套话。你不要怪我,我不能没有这份工,池溪……”
她说到后面,都带上了哭腔,心中懊悔不已,害怕池溪会不要她。
池溪却只是不屑地扯了扯嘴角,淡声说:“你要不要跟她交好是你的事情,我无权干涉。就算她知道了孵蛋的关窍,也未必能掀起风浪。但我,不希望这样的事,再发生第二次。”
陈秀芳感激涕零:“谢谢你,池溪,真的谢谢你。”
“没事,你先忙吧!”
池溪转身离开了蛋房。
一直在旁边忙活的桂花嫂走到陈秀芳身边去,一脸不赞同地说:“小溪是个心软的,今日这事不怪你,但池桃儿是个心术不正的,你以后可不能再犯糊涂了。他们家对咱们这般好,当初也说过不能将孵蛋的任何过程说给别人听,你怎么能这么糊涂?”
陈秀芳被质问得眼泪连连。
桂花嫂轻叹着说:“好了,你这事做得不地道,若非你家里困难,小溪和翠荷婶也不会把这活交给你做。你可不能再辜负他们的一片好心了。”
“我知道了嫂子,我不会再这样了。”
陈秀芳哭着点头:“我以后一定好好干活,跟池桃儿断交,再也不会向别人透露任何孵蛋细节了。”
桂花嫂看她哭得可怜又真心悔过,不忍心再说责备的话,便叹着气安慰了她几句。
接下来的几日。
池溪都没跟席大壮去镇上。
原因是下了雨,山路湿滑,席大壮舍不得媳妇儿跟着他来回遭罪。
镇上的人也都熟悉了席大壮,倒也不怕他了,每日他挑去的苗子都能快速卖完。
转眼,便到了秋收之际。
每家每户都忙着收割庄稼。
被席家养了好些时日的四十二个大男人总算派上了用场。
席家的田地目前为止并不多。
四十二个大男人一起上,不出一个时辰,不仅将所有的粮食收割完毕带回家晾晒好了,便连地都给翻好了。
乌泱泱的一群人在田间地头走动,看得村里人艳羡不已。
“我早就说这席大壮是个能耐人,你们还不信我。现在看人家不仅能养四十多个大男人,还有这么赚钱的门道。以后只怕是要成我们村的员外老爷了。”
有人闻言,叹气道:“谁能想到呢?当初他跟他娘来咱们村的时候,连双草鞋都没有,衣服破破烂烂,还浑身是伤。现在不过三年,就混得这么好了,以后只怕是要一飞冲天。”
池家人在一旁听得如噎在喉。
池桃儿垂下的眼眸里是浓郁到化不开的愤恨和势在必得。
她还年轻,身子又好,总会有机会的。
娘都说了,男人都是贱皮子,只要在床上伺候好了,不愁他不乖乖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