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王旭七个人在烤鸭店只吃了两只烤鸭，却喝了人家12盆汤的故事。王旭载着王霏很愉快地骑摩托回家，他今天没喝酒，几个兄弟也没喝，光喝汤了。

　　倒不是王旭没钱买不起更多的鸭子，而是这个时代的人真不愿意浪费。而且，谁让那里汤免费呢。

　　王旭敢负责任地说，当年长征食堂的鸭汤，是所有全聚德里最好的，比前门老店还好。

　　鸭汤鲜香滑顺，奶白色的，那口感，那味道，绝了。可惜后来，修四环路，把这个王旭记忆中最好的饭馆拆了。

　　与此同时，外交人员餐厅，王小京和老崔又在请客。今天来的是几个做演出的朋友，商量老崔全国巡演的事儿。

　　王小京想把指南针也搭上，他们目前还没有自己的歌，但是翻唱的几首赵传，特别是《我是一只小小鸟》还是很能炸场的。

　　几人觥筹交错，很快就谈拢了指南针做嘉宾的演出，这不是大事。能把老崔拉来，对于现在的演出商来说，那就是钱，至于搭個指南针，那就不是事。

　　事情说定，就进入随意闲聊的日常酒席阶段，这个时候最是能够获取最新资讯。

　　现在很多地下艺术，比如地下摇滚，地下电影，地下音乐啊什么的，都没有专门的媒体进行追踪，一切动向全靠口口相传。

　　所以，那些演出商什么的，都很重视各种信息的收集，弄好了，那都是钱。

　　“你们听说过王潮吗，三里屯那个，最近很火啊，我在春城都听说了。”，陆卫东是个演出商，主要跑东三省的，很社会的地头蛇，据说家里很有点背景。

　　“知道，东四王二的买卖，前天还去大富豪看他演出来着，怎么你想买？”答话的是腾自强，一个帝都的演出商，专门做帝都和华北的演出的，也是外交大院出来的，和王小京算是发小。

　　“倒不是想买，我对衣服没兴趣。就是上次喝酒，一个哥们提过一嘴，觉得很新鲜。”

　　“嗯，王潮最近挺有名，但没听说谁买，又不是进口的，倒是据说老外买的多。”

　　几个经销商在那里谈论奇谈怪事，这本就是信息的一种，各地的奇谈总有源头，哪怕和生意无关，也会成为回去后的谈资。

　　在信息不发达的时代，八卦就是这样流传出去的，至于中间被扭曲了多少，那就无人得知了。

　　王小京自从听了一次王旭的现场之后，其实一直有点念念不忘的意思。很想签下他，却又一直犹豫不决。

　　王旭的声音很好，技巧也没问题，吉他弹得确实一流。问题是他演唱的歌曲几乎全是英文歌，而且现场花活很多。

　　这种风格在华夏很小众，也就帝都魔都等少数涉外的地方比较有市场。

　　虽然听说他也唱过民谣，听过的人都说不错，但更像是道听途说，谁也拿不出证明。所以他一直在犹豫，没想到今天倒从演出商嘴里又听到了他的名字。

　　这个王旭，怎么感觉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啥都干啊，靠不靠谱啊。

　　昨天，大富豪经理打电话给他说手上有王旭的民谣录像，问他要不要，一千大洋一盘。

　　里面只有两首王旭的民谣，也就是王霏生日那天的实况，他偷偷找人录的。一千块不算少，但还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钱不是问题，作为老崔的经纪人，他这两年也没少挣。

　　问题是，他感觉越来越看不懂这个王二了。他觉得王旭似乎就没打算做个歌手，他只是享受唱歌的乐趣。

　　而作为一个音乐商人的他，就需要仔细考虑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才能促成合作。至于录像带，他打算买回来，至少看看王旭的创作水平，中文歌水平。

　　与此同时，在东直门中学音美组内，另一场讨论正在激烈地进行着。

　　“贺老师，我对报送高三三的节目没意见，原则上也支持。但是她们毕竟已经高三了，年级组长还有班主任都得去做工作。

　　还有学生家长，我打听过了，李玉的成绩很一般，打算考艺术类，估计家长对参加汇演只会支持，不会反对。

　　但佟璐可是清北的苗子，这一放羊就是一个月，未来多久还不好说，估计班主任和家长都很难说服。

　　剩下的几个，都是努把力就上去，不努力就下来的那种水平，高考毕竟是人生大事，为了这么一个汇演，明年要是落榜了，孩子真的前途堪忧。

　　如果不能最后一年抓紧的话，她们真的可能掉到大专甚至落榜，这可不是一个好事情。

　　而且那个乐队是专业的，不太可能跟着她们一直排练。”

　　说话的是学校的副校长张建国，今天贺铭铭老师请他来一起商讨区中学生国庆文艺汇演申报项目的事情。

　　每年国庆，都会有这么一个活动，往年都是由音美组组织的合唱团，或者舞蹈队参加。

　　那些孩子都是特长生，基本上以后也是走同样的文艺道路，所以不会遇到什么阻力。

　　但今年，贺铭铭老师在高三的歌咏比赛上发现了好苗子，想今年换个思路，直接报普通学生的节目。

　　这在以学习为第一要务的华夏来说就不是一个小事情了，到汇演还有一个月呢，要想拿好成绩，肯定得天天排练，缺课缺考肯定都会成为常态。

　　特别这次还都是高三学生，万一来年没考好，对孩子来说那就是灾难。

　　他本来打算直接拒绝的，但贺铭铭给他看了当时的录像，他几乎是立刻就被这新颖而独特的演出吸引住了。

　　这个节目要是能在国庆汇演上出现，同样是一大亮点，获奖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至于是否能得第一名，还得看运作，但东直门中学还怕比拼人脉不成。

　　拿个第一，那么就肯定会上报市里，无论元旦还是明年的春节晚会都有可能。这无论对未来保持东直门中学的特色，还是申请经费，都会有很大的助力。

　　年初的时候音美组申请了一台半专业的摄像机，和一些录音设备，改善了礼堂的音响设施。

　　所以，今年的歌咏比赛是有录像的，这还是第一次对学校活动的全程录像，本来是用来做成录像带存档，没想到马上就用上了。

　　但他就更纠结了，因为节目越成功，未来可能花费的时间就越多，搞不好几个孩子一个学期的时间就搭进去了。

　　虽然不用天天排练，但心里有这么个事情，那些孩子要是还能踏实学习才叫见鬼呢。

　　作为一个有20多年教龄的老教师来说，这个判断绝对大差不差。那明年几个孩子的成绩真的就堪忧了。

　　“要不然是不是可以换几个成员，和她们商量一下，不想走文艺路线的就好好学习，想走文艺路线的，就好好培养，以后当个音乐老师也是个不错的出路。”贺铭铭突然觉得换人可能是个更好的主意。

　　“这个最好和几个队员以及她们的家长都好好商量一下”。副校长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保留节目，但是灵活选择人员，这几个同学也都不是专业的，想来排练应该并不难。

　　“是不是把原作者也请来一起，这首歌的词曲作者以及艺术指导都是一个人”，贺铭铭也提出了见解，换人可以，最好还是征得原作者的同意。

　　虽然用于汇演不会有什么版权纠纷，而且这年月也没人重视版权，但原作者就是演唱者的邻居，好像还是以前的校友，弄出纠纷大家面子都不好看。

　　“可以，那贺老师你组织一下，把几位同学和她们家长都请过来，说明利弊，让学生自己选择，毕竟文艺那条路也不是谁都能走的。”副校长拍板，一锤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