麸留山留下烙印,升起仙尊气息。表明澹台亲身到来。
马车载着龟甲也在隔壁升起白音气息。
人没来,气息总要升起,表示支持。
苏禾看着麸留山的布置,山外一道结界,封闭了所有,结界核心就在结界内堂而皇之的放着。
来者可自行炼化。
山上则要简单的多,飞泉瀑布下,一座小院。
宁静淡雅。极符合澹台的性子。
而白音那儿就要复杂的多了,山上有堂皇宫殿,山后有泥潭、异兽、藤蔓……方便她顽耍。
站在山上一眼就能看到山下三处巨型坊市。却不会被坊市杂乱声所扰。
妖族甚是用心。
澹台目光掠过苏禾,顺着他目光看到了山下坊市。
“你想去?”澹台沉默片刻才问道。
她不喜热闹,但感觉苏禾和白音一样,恐怕闲不住。如果他实在想去……可以陪他一次。
只一次!
苏禾恍然回神,轻笑道:“有点儿!毕竟对我而言,这是太古时期的仙家坊市,与后世差别很大……”
苏禾说着话忽然静住了,然后苦笑一声道:“我忽然想起来,其实后世修行坊市是什么样,我并不知道……我根本没去过纯粹的修行者坊市!”
唯一的一次,还是在青元门中时,去过天机阁,那一脉与街市甚是相像。
但一小门中的一脉,与真正的修真坊市必然不同。
澹台沉默了,看向苏禾的眼神竟然多了几分怜悯。
苏禾眨眼:“喂喂!我转世破壳至今,也只有甲子出头,已经修到仙人四境,连仙尊都怼过好几个,没时间逛街不是理所当然?”
澹台转身向山下走去:“走吧!”
“去哪儿?”苏禾追上来拉住她的手。
“坊市!”
苏禾眼睛一亮,却又带着几分迟疑:“你堂堂仙尊,这般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坊市,不怕引起骚乱?”
澹台古怪看他一眼,道:“证道仙尊为的是大自由,不是大约束,不适应是他们的事,不是仙尊的事。”
“况且——”澹台停顿一下道:“他们最多不敢接近,骚乱更不可能。”
不敢接近不是更好?
澹台说没事,那有事儿也没事儿!
苏禾大大方方随着她下山,边走边观察着四方界域。又好奇问道:“澹台,仙王殿在哪儿?”
环视一圈,坊市找到许多个,但仙王殿却没看到,虚空中也没感知到。
澹台泠瞥一眼山上凉亭,道:“仙王殿是半玄界,只意识体进入。三日后入此亭可入。”
“那些没来的仙尊,会意识体投入么?”
“不一定。”澹台回应着。
两人说着话,脚下如壶公缩地,并不曾刻意用神通赶路,但是境界到了仙尊,多少带着几分心想事成的韵味。
想着要去坊市,还不曾走出几步,已经身在坊市外。
如凡人城池,竟有叫处处卖声。
只是澹台所过之处,瞬间静若寒蝉。
澹台并不以为意。
只是随意走在大街上,偶尔尽一下导游的职责,向苏禾传音解释着:“这边是青玉坊,卖固形符箓的。”
“那边是鱼鼠阁卖奇珍异兽的。”她说着,似是笑了一下:“其实他们自己都不知,自家东家乃是仙尊白音。”
一位仙尊开的连锁店,店中众人却根本不知道。
白音还做生意啊?苏禾眼中带着好笑:“白音…还缺钱吗?”
八万年前那家伙可耗尽家底了。
澹台古怪的看了苏禾一眼,这就是白音最大的销金窟!就因为他白音几乎满世界债主了。
“她欠我的钱还没还,唔……比起上次见你,欠的更多了。”
又从她这里借了好几回还别人的债去了。
其实澹台觉得,那债务应该两个人共同承担,毕竟复活的也是她夫君。但白音拒绝了。
苏禾有几分讪讪:“她欠了多少?”
心虚!旁的事,不管要打人还是挨打,苏禾都有几分信心替自家媳妇扛下来,唯独欠债——他自己还欠一大笔。
说起这个来就揪心。好容易腆着脸找龙龟和凤凰借了一大笔源石。几位前辈都答应接下来几十年都帮他生产通用源石了。
结果他突然穿越了。
源石没拿到,债还欠下了。
两人随意聊着,随意走着。澹台愈加大方了,便在坊市被苏禾牵着手都没有抗议,甚至没有露出怯意。
其他人只远远行礼,当真无人过来打扰。
但也没如苏禾所想,对坊市秩序形成影响。
大约这里是妖尊妖后的地盘,这些人多多少少见过了仙尊,不似别处惊慌?
倒是一位仙尊与夫君携手而行,不知何时竟然形成偶像影响。
逛了不过半个时辰,开始尝试牵手逛街的道侣就多了起来。三三两两处处可见。
仙尊都带头了,旁人为何不可?
整个坊市的气氛一时间竟怪异起来。
连客栈的生意都好了起来。
“咦?”随意乱逛的苏禾忽然停住脚步,拉着澹台向一个普普通通的摊位走去。
然后从摊位上拿起一根发簪。
发簪并非仙宝,只是万年冰玉雕琢,态成剑形,散发着丝丝寒意。虽非仙宝,但与澹台却极其相配。
手中澹台葇荑微微一动。
仙尊只是清冷不是傻。这发簪一看便是女子所用,又与她气质相符。
自然是要挑给她的。
果然,就见苏禾转身,看着她面上带着宠溺的笑,轻轻将那发簪换了她头上玉簪。
还贴心的帮她整理了发型,轻轻一拢,更近垂鬓。
澹台低头,身子微微僵硬,想阻止却最终没有说话。直到苏禾做完,才小声传音道:“下次……这般私事可在洞府做……”
为妻理云鬓,夫妻间的事情,不该在大街上的。
那摊主都不敢看他们了。
苏禾眨眨眼:“抱歉…情不自禁。”
真的,澹台一身剑意,换一只散发冷意的剑形发簪美到不想移眸。
苏禾转头看向摊主:“抱歉,还没问这簪子怎么卖?”
那摊主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不是外貌,是真的只有十六七岁。
怔怔看着前面二人,恍然回神:“三,三十上品灵石!”
苏禾笑了笑:“我没有灵石,用此物换可好?”
苏禾取出一枚桃子。还是自家结的。比给泰祖的还要好。
若凡人吞服,足能延寿上千。修士虽很难延寿,但弥补寿命缺失却不难!
第一代桃子,在峦帝宝库凝结,营养不良,效果要差一些。
下一甲子再结果子,效果当会更好。
那女孩看到桃子顿时双目放光,不可思议看向苏禾,连语气都结巴起来:“前,前辈…此物太珍贵,我……我……”
她虽不懂,但那桃子至少十倍、百倍于自己的簪子。
那簪子只是她自己雕刻的小玩意儿而已!
苏禾笑着,不由分说将桃子塞进女孩手中:“送给我家娘子的簪子,便是再普通也值这个价……若你心中不安,再补贴我些其他东西?”
女孩顿时手足无所,仿佛拿了一颗烫手山芋,怎么都拿不住一般。
苏禾笑着道:“放心!仙尊给你的东西,没人能抢走!”
澹台疑惑的看着苏禾,又看着那女孩,恍然大悟。
这女孩儿,面熟!
八万年前苏禾第一次来,她便被白灵调戏过。还传信“抢了她夫君!”,澹台一路追到龙龟堤山,第一次见到苏禾,从婚书上知道两人关系。
她是一路沿着白灵和苏禾走过的道路追上去的。
堤山前,一座城池中,苏禾曾经收下一乞儿,传下道法,让那乞儿去了北疆,帮他守护一片禁地,禁地中有苏禾留下汲取玄武星辰之力的星牌。
那顽童之所以听话,因为与顽童一并逃出牙婆手中的小女孩,被乞丐采生折割死掉了。
他还想见那女孩。
白音亲手送那女孩转世了。
八万年过去了,面前这女孩……是那个小女孩!
当年只是凡人之身,还是被折磨致死,转世灵魂不全,便是踏足修行,也隐患重重。
此生无望仙门。
苏禾这枚桃子可滋养她几许。
“那乞儿与这小女孩,与你有关?”澹台传音。
苏禾笑着:“后世,好友!那男孩,此刻做了东云山山神,我虽甚少用他,他却忠心耿耿。”
司则,宗孙野!
看着面前少女,苏禾就想起后世那个一身红衣,骑着黑豹架着炮筒大大咧咧的少女。
甚至调戏过苏禾!两人还因体替禾说话,险些被人真正打死。
不过司则运气不好,每次见面不是被人追杀,就是被人追杀。
这次算是最安稳的一次了。
女孩听得苏禾说话,立刻手忙脚乱的在自己摊位上取过一架古琴。双手向苏禾捧了过来。
也是冰玉所雕琢,不提功效,做工却极其精美。
是一件真正的艺术品。
这是一张瑟,二十五弦,弦弦悦耳。可惜后世少有人用了。
女孩紧张的递来古瑟,这张瑟是她摊位上最大一块冰玉,整玉雕琢,也是最值钱的东西了。
苏禾哈哈笑着接了过来。
这琴就不给澹台了,舞剑的手应该弹不来弦,况且把人随手送的东西,转手给了澹台。多少有些不重视。
苏禾收了琴,刚要拉着澹台离开,就听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天苏门便是这般教你的么?拿这般残次之物给堂堂仙尊?!”
苏禾转头,就见一锦衣男子徒步而来,瞥一眼司则前世,又看向苏禾和澹台,深深的鞠了一躬。
“抱歉仙尊,我北方仙域教导无方,让辖下修士,以这般劣质之物卖与仙尊。”
他说着话瞥一眼澹台头上发簪,又匆忙低下头:“稍后北辰宫必有仙宝献上,以此赔罪!”
这人一脸认真,说着话还回头喝斥向小丫头:“还不将仙尊仙桃还回!”
那女孩顿时脸如猪肝色。
澹台面色一冷,看那男子如看死人。
骂的是小女孩,讽刺的是她!
目如剑光,便要斩杀此人,一个声音急匆匆传了过来:“澹台妹妹,待他离开天妖星再杀可好?北方仙尊乃下次黄陵之集组织者,正发愁姐姐这一届没有意外的。”
澹台沉默:“只此一次!”
仙尊岂容辱?
苏禾看着面前男子嘴角挑了起来。
暗苍!
北方仙尊坐下第三弟子。比白音和澹台大概大了三十余万岁,仙人巅峰。
大约与峦帝不相上下。
当年便是他与白音和澹台争夺冥王传承。
这是在当中讽刺他了,给自家媳妇,一位仙尊购置礼物,却只是一只寻常至极的冰玉发簪。
澹台没一剑斩他,当是有所顾忌了。他要不要趁机斩了他?
苏禾心头这想法一闪,脑海便传来祝支瑶无奈的传音:“小妹夫,给姐姐个面子可好?”
“莫要在黄陵之集杀人。集会之后,姐姐亲自出手,帮你挡住北方,此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若你能一直维持仙尊战力,便是想取北方而代之,姐姐也支持你!”
这是她的集会,若暗苍当街被杀,她恐怕便要背上“不利玄黄统一”的帽子了。
“那说好了!”苏禾咧嘴笑了一下。
也如看死人一般看着地上还在训斥司则前世,要她退还仙桃的暗苍。
暗苍一副为澹台好,为照顾仙尊面子的口气。
苏禾笑着走了上去,拍拍躬身而立的暗苍肩膀,一副云淡风轻道:“少年郎你这可错了!发簪在情不在物,就像仙尊在内不在外!”
苏禾居高临下,好似看着晚辈:“小友贵为北方仙尊弟子,自然懂得这个道理。对仙尊而言外物再好,也不若自己有所得!天下再好的发簪,你觉得我们得不来?”
苏禾笑着,伸手一点,一根金色发簪漂浮而出。虽然纯金之色,却无金银的俗气。尤其其上宝器之光霎时绽放而出。
这是当初玄黄洞天纪妃雪亲手祭炼的发簪,可以破开玄黄洞天暗潮之物。
原材料乃是封皇宫众镜之祖,铜镜日轮。纪妃雪亲手祭炼!
暗苍一眼落在那发簪上,瞳孔微微一缩。那发簪祭炼手法……深不可测!恐怕不在师尊之下!
这世上怎可能有人炼器手法与师尊并驾?!
“簪虽好,但情不在此!”苏禾微微摇头收起发簪。目光又落在澹台头上冰玉发簪上。
“仙尊身份岂在外物?便如北方道友,是拥有北方仙域值得骄傲,还是拥有一条独属自身的大道骄傲?至尊发簪比不得我送娘子的冷玉发簪,北方仙域比不得仙尊大道……”
说到这里,苏禾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右手在左掌上一砸道:“此次黄陵之集,北方道友道友必至,不知能否请北方仙尊讲讲自己的仙尊大道?好让玄黄修士闻得仙言,更进一步!”
他说着甚至为这个想法鼓掌起来:“就要这般做,黄陵之集本就是为抵抗元尊一族而来,在此讲道提升玄黄,正合黄陵之集本意!”
苏禾喜不自禁,似乎在为为玄黄找到一条提升法子而欢喜。欢喜罢了又看着暗苍道:“要讲真正的仙尊大道!使的众人高屋建瓴,北方道友该不会用旁人的大道来糊弄整个玄黄吧?”
暗苍面色一变,便要拒绝。
却在这时就听妖后欢喜声音传了过来:“这个好!不如就将仙尊演道从本宫开始当作黄陵之集的常态。”
似乎迫不及待一般,妖后声音传遍天妖星:“黄陵之集后,本宫讲道!”
北方脑抽,敢让弟子在她的黄陵之集上招惹澹台,她自要回敬一把。
天妖星上瞬间一静,接着掀起了一道道浪潮。
仙尊讲道,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可以聆听?
不知多少人跪拜了下来。知道缘由的看向苏禾的目光瞬间感激起来。
只有暗苍面色霎时精彩起来。
玄黄诸位仙尊,有谁不知北方仙尊天资有限,没能走出自身大道,走的是冥王的大道?
师尊是唯一一个没有自己大道的仙尊了,从某种角度来说,是仙尊之耻。
打人不打脸!
暗苍瞬间面色漆黑,双目如刀,直勾勾盯着苏禾。
贼子!想坏我师尊名声!
师尊乃堂堂仙尊,区区讲道自然不在话下,随便一条大道都能轻易指导出一位仙境巅峰来。
但若黄陵之集讲道成了传统,后人只要想起缘由,便知是此人为奚落师尊而来。
因师尊是仙尊之耻!
这羞辱将背负亿万年!
他呼吸顿时急了起来,看着苏禾恨不能将他撕碎!
手上戒指闪烁,那是师尊之物,足以让他在仙尊手下逃生。
挡住澹台,镇杀此子……
这恶念一闪,就见苏禾更近了两步,在他肩上轻轻一拍,笑道:“小友也算开创仙尊讲道的前驱,功在千秋!”
暗苍面色瞬间惨白如纸。
小友两字讽刺无比!他比澹台都要大了数十万岁,但澹台做仙尊多久了?他还是仙人。
这便罢了,仙尊讲道的开创者……
嫌他死的不够快?
他眼中狠辣一闪,刚要反抗,便觉苏禾拍在肩上的力道瞬间犹如山岳。
轻轻一拍,他整个人都砸在地上,直接跪了下去。
膝盖下大地崩碎。
暗苍愕然惊恐。
苏禾却哈哈笑着,转头拉着澹台向麸留山返回。
经此一闹,再逛街显然失了兴趣。
走至山脚,澹台才轻轻一笑,道:“果然,你与白音很合。”
“嗯?”苏禾疑问。夫妻俩当然很合,但澹台显然说的不是这个。
澹台嘴角微微挑起:“北方与我们原本无仇,当初也并非非要争夺冥王传承。甚至暗苍最初曾迷恋于白音。”
苏禾翅膀上羽毛顿时倒竖!呸!不该答应妖后,就该当场镇杀他!
澹台笑了一下,继续道:“只是暗苍追求不成反而生恨,被白音收拾几次,更由恨成仇。于那小冥界得到冥王传承还不退去,还想借机镇压我二人,才被我们反杀夺了传承。”
澹台看着苏禾:“我不善言辞,遇事只会一剑斩之,但白音与你相似,既能将人驳的体无完肤,又能随手拍死人。”
很多时候,将人骂到无地自容,靠语言反杀,反而更出气!
她杀人时,也想在语言上占下大便宜,再将人反杀。可惜不善言辞。
所以与白音不打不相识,成了至交好友。以前面对敌人,白音总能三两句话让人破防。
就像苏禾一样。
还有什么话,比讽刺北方仙尊大道更犀利的?
云阳山,北辰宫。
这是妖后给北方仙尊准备的歇息之地,此地建筑规则森严,一派等级分明的感觉。正合北方仙尊脾性。
北辰宫中,暗苍方回。
回了自己地盘在无需压制,彻底爆发出来,不是坐上一位阴柔男子护着,整座偏殿都被他打散了。
狠狠出气,他才咬牙切齿看着坐上阴柔中年,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师兄,每次黄陵之集元尊一族都不会消停。必会有争斗!我们不若设个局,借元尊之手折了那柄剑!”
仙尊之名他不敢乱叫,称其名,仙尊必有感应。只敢代称。
他说着话,眼中狠辣变作阴毒:“依着师父所言,试过那柄剑的锐利程度,她锋芒恐有所损!就像师尊预料,炼化元尊入体,怎可能不受伤?”
“只要我们计划完美,便能在我们手中斩去一位仙尊……”
“啪!”他还在幻想,身子便倒飞出去,脸上火辣辣一阵剧痛转来。
愕然转头,就见座上阴柔男子已经站在他方才之位。手正从抽他一巴掌的姿态缓缓收回。
阴柔男子瞥他一眼,声音幽弱:“知道,我为何打你?”
他声音竟然不是尖锐,反而带着几分悦耳。单听声音好似女子一般。
暗苍微微摇头,脸上剧痛,却不敢反抗。
比起代师执掌北方的大师兄来,他更怕这不男不女的二师兄。
二师兄没有感情,便是亲师弟,要杀便会真的杀!
暗苍微微摇头,他不知!
阴柔男子手绢擦擦手,丢在一旁,又回归原位,捧起一只茶杯,轻轻呡着,喝了半杯茶才放下茶杯,道:“元尊在外!”
暗苍抬头,不解的看着自家师兄。元尊在外正好利用啊!
阴柔男子瞥他一眼,眼中尽是嫌弃与鄙视:“若无元尊,这般羞辱师尊——哪怕他们说的是真的。我亦会不择手段想法子斩杀他们。穷极折磨!”
“但元尊在外,事关整个玄黄的生死。抵抗元尊,诸位仙尊才是砥柱,少一位仙尊便可能全盘皆输。此时莫说借元尊斩杀澹台仙尊……便是她自己不查失陷于元尊必杀之境下,你我都当舍生救之。”
他直接称澹台却无半点儿惧意,似乎有恃无恐。
说着话鄙夷的瞥了暗苍一眼:“此乃玄黄共识!便是师尊失陷,澹台仙尊也必会倾尽全力去救,哪怕元尊灭后,两人必然穷尽全力斩杀对方!”
“危急存亡之秋,先活仙尊才有胜之的可能性。”
阴柔男子语气极慢,却无比认真:“不可借敌方之势,消耗本方仙尊。这道理连元尊都知,你不懂?”
这是底线!
否则凭借白音的卦测和谋算之力,你当师尊还能活到今日?
他看着自家师弟,甚至升起毫不掩饰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