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围歼战?”
听了杨川的话,说实话,这位飞将军李广有点懵,讷讷道:“长宁侯,咱手底下才八千老卒……”
“八千老卒,八千铁甲,加上三百多架战车,用之不竭、源源不断的羽箭弓弩,还怕打不过匈奴人?”
杨川侃侃而谈,指着地图上一个圆点笑道:“李将军,给你一个月时间,将咱们的八千老卒推到这个位置,没问题吧?”
李广还有些不明白:“一个月时间,大军推进五百里没问题,可是长宁侯,就算是将大军推到你说的那个位置,区区八千步车兵,如何围歼来去如风、神出鬼没的匈奴骑兵?”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杨川笑着摆摆手,道:“如何围歼匈奴骑兵,这一点你不用管,你只须稳扎稳打的,沿着这一条路横推过去,凡是遇到羌人匈奴部落,尽皆杀之即可。
然后,抢了他们的马匹、牛羊牲口,宰杀后全部晒干制作成肉干,作为大军的军粮,这一点,本侯自有考虑,会派出一支专门的厨子处理此事,李将军只管打仗就行了。
还有。
本侯还会派出一支基建营,随着大军一起行动,在抵达指定地点后,便会帮你修筑一座甚为坚固的军寨,帮你寻找水源……”
李广有些着急:“就这般大摇大摆的横推……咳咳,就这般大摇大摆的打过去?”
要知道,这一路之上,光是匈奴骑兵恐怕不下十一二万吧?
八千身披铁甲的陇西老卒,可不就成了人家的活靶子?
“放心吧,匈奴人的狼牙箭根本就射不穿你们的铁甲,加上战车,远程弓弩,保证没问题。”
杨川端了一碗酒来到李广面前,柔声抚慰着,满脸的人畜无害:“李将军,只要你这一仗打好,阵斩匈奴骑兵三五万,攻城略地,开疆拓土,便能将咱大汉的疆域版图扩大三千里,比之大将军卫青收复河南地的功劳,也都毫不逊色,拜将封侯,指日可待也……”
‘拜将封侯’这四个字,果然犹如魔音一般,刹那间,便入了老将李广的心底。
只见他双目圆睁,十分憨厚的问一句:“真的?”
杨川狠狠点头:“自然是真的……”
……
大军开拔,旌旗招展,黄尘蔽日。
八千陇西老卒,在烈日炎炎下逶迤而行,三百架战车在崎岖古道上隆隆巨响,就这般浩浩荡荡的向西而去。
一路上,自然遭到一波又一波的匈奴骑兵袭扰,只是数量都不大,李广只需下令,让三百战车围拢成圈,盾甲兵亮出黑不拉几的一千多面牛皮巨盾,然后,让一千多长枪兵蹲在盾甲兵后面,只露出一两尺白森森的精铁枪尖,便让那些狼日哈的望而却步。
八千步车兵,在杨川、李广眼里不算什么。
可是在匈奴人眼里,大汉的步兵、车兵和弓弩兵,比其精锐铁骑其实要可怕很多,在双方遭遇后,往往会比较谨慎的观察、窥伺一段时间,同时,撒出去几十名哨探,八方联络,源源不断的引来更多的匈奴人。
一句话,就是摇人。
步车兵行动迟缓,加上李广一贯的谨慎小心,故而,走走停停的,每日最多也就推进三五十里路途。
如此一来,远远吊在后面的匈奴人越来越多,而且,肉眼可见的,那些狼日哈的还在源源不断的赶来。
匈奴人很聪明,很会打仗。
在他们眼里,李广的这八千步车兵犯了兵家大忌,孤军深入几百里之地,简直就是送上门来的一块大肥肉,自然不能让其轻易逃脱。
于是乎,尾随、窥伺的匈奴人越来越多,乌泱泱的几大片,李广粗略计算一遍后,脸都绿了。
这才行进不过两三百里,便引来足足一万五千多匈奴骑兵。
而且,那些狼日哈的渐渐露出锋利獠牙,都不用刻意躲避,就那般明火执仗的跟在汉军后面,既不进攻,也不脱离,还在不停手的摇人……
如此这般下去,休要说什么打一场漂亮的‘围歼战’。
这八千陇西老卒,迟早是人家口中的一块肉啊!
临行时,杨川送给李广一支不足千人的‘基建队’,外加三百人的一支‘火头军’,一边帮忙修桥补路,一边将抢来的牛羊牲口宰杀处理后,晒干研磨,制作成口味极好的‘军粮’。
此外,还有一支不足三十人的少年兵,带着两只沙雕,自然成了所谓的斥候,专门负责将所有情况回报几百里外的杨川。
“给长宁侯传信,就说咱们被匈奴人给包围了。”
这一日,大军继续前行三十几里路途,在一处依山傍水的地方扎下营寨,站在一处高台上,望着远处乌泱泱一片的匈奴骑兵,终于忍不住了。
他将那些‘少年通讯兵’召来,脸色不善的说道:“你们就告诉他杨川,什么狗屁围歼战,这分明是给匈奴人送了一大块肥肉过来,赶紧让他想办法解围!”
一名少年点头,十分认真的写了一封密信,让李广看过之后,便将其塞入一根翠绿色的小竹棍里,绑在一只傻雕腿上:“小三,将这一封信送给公子。”
那傻雕骤然飞起,在高空中盘旋几圈后,便消失在苍茫天际,却是一路向东飞去。
李广悬着的一颗心,略微安定下来。
杨川是一个有办法的人,这是汉帝国不少权贵之家的一致说法,李广却从来不信,他觉得,一个男儿汉大丈夫,便须在战场上真刀实枪的去拼杀,如此得来的泼天军功,方才值得尊敬。
有办法,顶个屁用啊。
有本事让这些匈奴骑兵退走?
如此这般,一日一夜就过去了。
与前一日一样,大军向前推进三十几里时,再一次扎下营寨,与尾随而来的一万多匈奴骑兵遥相对峙,谁也不敢轻易发动进攻。
杨川的回信来了。
只有一个字:继续前行,按照原定计划,按期抵达乌鞘岭一带,为后方的基建大队争取时间……
李广看了回信,只吐了一句话:“草!”
他却不知,如今的杨川,其实并不在基建营中,而是带着两千从朔方郡赶来的少年骑兵,绕了一个大圈,早已来到河西走廊南侧、青藏高原的羌人领地,大杀特杀。
所有的男丁,一律斩杀。
所有的妇人、孩童,全部抢走,令人迅速带到基建工地上,洗衣做饭,搬石头,扛木头,竟是分外的好使,不仅不要钱粮,还听话得很。
至于那些羌人部落的牛羊牲口,也被源源不断的赶走,一律送到基建营,成为那三万人的口粮。
就食于敌,并非只有羽林军、八千陇西老卒才会去做,杨川固执的认为,只要是汉帝国的人口,攻打到什么地方,那片地方的粮食、妇人、牛羊牲口,以及那一望无垠的苍茫大地,都应该属于汉人。
霍去病一刀子扎进匈奴右贤王的胸膛,如今应该已然在张掖、酒泉、敦煌一带纵横开阖,大杀特杀;
李广的八千老卒,带着一千多人的基建营,吸引了方圆千里内,不下两三万的匈奴骑兵。
听说要打仗了。
那些羊日哈的羌人也开始蠢蠢欲动,摩拳擦掌的准备去支援匈奴人,好在这一场大战中捞一些好处,这让杨川想想就很生气。
匈奴人是异族,是汉帝国的生死大敌,彼此之间就算打出脑浆子,似乎也是应该的,谁也不抱怨谁下手太黑。
可是。
你特娘的羌人、氐人,凑什么热闹?
若是让董仲舒那些大读书人刨根究底的考据一番,说不定在一两千年前、几百年前,大家都还是同一个祖宗呢。
要知道,炎黄子孙中间,炎帝后裔多为中原农夫,黄帝后裔,则多为草原牧人,这两支人,从根源上来说,其实都能算是中原正统,就算将大家统一起来,称一声‘兄弟族裔’也不为过……
既然你们自己想做匈奴人的狗,那么,本侯便顺手打折你的五条狗腿子!
这一次,杨川下手很重。
他让那两千少年兵装扮成匈奴骑兵的模样,烧杀劫掠的同时,并没有将所有的男丁杀死,而是只杀那些年轻力壮的,却将其中的一些老男人故意放走,令其在逃亡途中,将‘匈奴人屠杀咱羌人部落’的消息散播出去,从而造成一阵可怕的谣言。
羌人部落、氐人部落,在闻听了这一消息后,很快做出了强烈反应——
赶上牛羊牲口,带上妇孺儿童,赶紧撤退!
至于他们能撤退到哪里去,杨川并不关心,青藏高原辣么大,辽阔而寂寞,就算是再跑进去几百、几千个羌人部落都能承载,等到杨川在河西、西域的布局完成,慢慢再收拾他们也不迟。
总而言之,就目前来说,他要的只是在这片广阔疆域内,基本上不存在什么羌人部落……
一场接一场的杀伐,让杨川都快杀红了眼。
短短一个多月时间,他与那两千少年骑兵,纵横千里,长途奔袭,灭掉羌人、氐人和匈奴人部落不下三百多个,斩杀青壮男丁七千多人,缴获妇人、孩童、牛羊牲口等,不计其数。
廓清南面羌人部落的威胁。
杨川终于能够腾出手来,开始精心布局,在不耽误基建营修路和筑城的前提下,有意识的向乌鞘岭一带转移。
他的目标很清楚。
那便是。
在乌鞘岭一带,打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围歼战,一鼓作气,消灭掉陇西、古浪、武威、张掖一带的匈奴人主力,从而为霍去病创造更好的条件,让那史上的两次‘河西之战’,变成一次。
“李广一贯小心谨慎,是一位很好的防守将军,这一次,本侯就让他竭尽所能的打一场防守战。”
这一日,在灭掉一个匈奴人的小型部落后,杨川与他的两千少年兵择地扎营,杀牛宰羊,饱餐战饭,打算连夜开拔,奔袭另外一个羌人部落。
慢条斯理的吃掉一整条烤羊腿,他洗净双手,将一张地图摊开在案几之上,俯身下去仔细研判,口中轻笑道:“咱们那位飞将军应该想不到,他在前面吸引了大部分火力,让很多匈奴人、羌人部落的青壮年男丁扑了上去,却将他们的妇人、孩子和牛羊牲口都留下来,成了咱们的战利品。
张汤,给弟兄们传下话,就地休整三个时辰,大军开拔。”
张汤点头,黑着脸下去传令去了。
司马迁、东方朔二人,同样脸色难看,看向杨川的目光之中,莫名的多了一丝嫌弃和畏惧。
尤其是司马迁,身为史学之家的传承人物,虽然见惯了王朝更迭、战乱频发,可那些玩意儿终究不过是纸上存在的‘历史事件’,与眼下这一路的屠戮之事,根本就没法一一对照。
于是,红脸汉子司马迁忍不住开口:“长宁侯,咱们这一路奔袭,灭掉羌人、匈奴人、氐人部落三百二十一个,杀男丁九千六百三十三人,烧掉草场帐篷、草料、牛羊粪等不计其数。
长宁侯,如此杀伐,有伤天和。
要不,接下来咱先回去,想办法与之堂堂正正一战……”
不等司马迁把话说完,杨川就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司马迁,你若不想跟随本侯作战,那就趁早滚蛋!”
“最恨你这种念过几天书,就把自己当成知识分子的家伙,对敌人还能心存善念?你特娘的怎么不去吃屎?”
“你狗日的今后就不要写书了。”
“司马迁,本侯今日把话撂在这儿,你若不改变自己的史学观,对敌人心怀怜悯,你狗日的迟早会被人噶掉蛋蛋你信不?”
司马迁大怒。
只不过,看一眼脸色阴沉如水的长宁侯杨川,这厮的一张大红脸却只是更加红了一层,夹杂着一些黑,口中嘟囔一句:“噶掉某家的蛋蛋?想得挺美,某家还未曾娶妻生子……”
收拾完司马迁,杨川转头看向东方朔:“东方先生,你也觉得本侯此举有伤天和?”
东方朔摇头:“曾经有一位贤者说过,对敌人宽恕、仁慈,就等于是对自己人残酷无情。”
“长宁侯,我东方朔支持你。”
杨川点点头,眼睛盯着案几之上的地图,心情似乎也不是很好。
他沉思良久,突然抬头,道:“要是这狗屁天下有地狱,那就让我杨川一个人下地狱好了。”
“本侯还就不信,剜不了匈奴人的根。”
“对了,还有羌人!”
第六卷剧情有些拖沓,厨子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委实是最近家里事情太多,光是医院就泡了三次,严重影响了写作状态。
主要问题有二,一是剧情有点赶,二是情节有点干。
嗯,就是不舒服。
当然,所有的借口都是苍白无力的,不如静下心来,找回那种讲故事的感觉。
感谢一路陪伴的读者老爷!
厨子在努力。
磕头。
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