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考如今亦有六十九岁,但看起来比姬发还年轻几分,俊美宛若少年。
听闻长兄姬考如此说道,姬发只能收起脾气,强忍怒火道:“大兄!如今父王尸身还在朝歌,人死了,却还不能入土为安!就让我去把父王的尸身接回来吧!”
姬考却镇定道:“二弟,你看看你这幅冲动的样子,简直就像要杀人!倘若你去接,帝辛见你脸色还有愤恨,觉得我西岐不服他大商,会不会顺手把你也杀了?然后再派一支军队来敲打我西岐?”
“大商军队到底有多强大多可怕,难道你不知道么?”
“若非大商与我西岐还隔着数十个国家,而且我西岐还能充当羌人与大商的屏障,恐怕当初帝乙就会将我们西岐扫灭!”
“现在帝辛如日中天,大商军队更是所向披靡,我们必须低调行事!”
“还是我去吧,带上父王生前准备好的礼物,让帝辛相信我西岐绝无反意,才能让给我西岐留下一丝生机!”
“二弟,西岐就交给你了!我去准备,希望早日能将父王尸身接回来,好入土为安!”
姬发双目通红,哀声道:“大哥!那你去吧!我一定守好西岐!”
拜别了母亲太姒,姬考便带着一队精锐,押着姬昌先前便准备好的奇珍异宝,飞奔向朝歌。
幸好西岐与朝歌之间商队往来频繁,姬考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却是十多日,便赶到了朝歌。
只是朝歌却已非姬考昔年所见模样,他此次来得太赶,并未带上重伤的散宜生,故而,一行人找了许久,方才找到西岐在朝歌买的府邸。
安顿好人马之后,姬考便一身缟素,前去午门之外,候着。
只是侯了五日,但不曾遇到一个官员走动。
他也不敢擅闯午门,求见帝辛,只是苦等。
却是散宜生教他之法,因为商容奏报,说他西岐有反意,他姬考入朝歌之后,万万不能展现出与商朝重臣有所勾结的模样,引起帝辛忌惮。
是以,姬考只是在午门之外等候。
而如今大商,设了诸多衙门,各部皆在自家衙门办公,若非帝辛有召,平日大臣不需前往王宫议事。
直到一日,有大臣骑马而至,要进午门,入宫面见帝辛。
这姬考便向前跪下,恳请骑马者相助。
只是这个大臣却看都不曾看这姬考一眼,飘飘然的便进了宫,向帝辛说道此事。
此人却是费仲,近来最受帝辛宠幸,诸多事情皆交于他负责,是以他常入宫禀告。
“陛下,微臣入宫,见一人侯于午门之外,见我骑马而至,便跪地求我,但微臣不敢擅自接受此人请求,只能装作未曾看见。”
帝辛开口,“费大夫,无须在意,午门之外的乃是西伯侯的长子姬考!”
“此次前来朝歌,是想用奇珍异宝换回其父西伯侯姬昌的尸身。”
“朕已算得,他带了一宝一车一兽三样宝物。”
“待会,亚相比干就会带他来见朕。”
这姬考一路行来的情报,却是早已为帝辛所知。
清理宫人之后,帝辛便令朱升暗中筹建了大商内卫。
虽然人手尚未培训好,但监控西岐来客却是不难。
加上他现实模拟中的所见,是以他对姬考此次前来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费仲还在琢磨帝辛所言是否为真之际,就有宫人通传亚相比干求见了。
帝辛道,“宣比干入殿。”
比干入殿。
帝辛问,“朕无旨宣召,卿有何事凑报?”
比干回答道:“陛下,西伯侯姬昌之子姬考纳贡,以求赎罪,迎回其父尸身。”
帝辛问道:“姬考纳进何物?”
比干便将姬考交与他的供本呈上,帝辛见得竹简之上,林林总总写了不少,简单看完,便问道:
“醒酒毡、七香车、白面猿猴、美女十名,这姬考也知道其父罪责不小啊!居然愿意以此等珍宝替父赎罪。”
比干讷讷,不敢言语。
帝辛便又令姬考入殿面君。
姬考肘膝而行,俯伏奏曰:“犯臣子伯邑考朝见陛下!”
帝辛道:“姬昌罪大恶极,胆敢觊觎王室绝学,如今你姬考居然敢纳贡为父赎罪,说罢,你进献的宝物有何来头!”
姬考又再三叩首,道:“犯臣姬昌得陛下垂怜,只是囚于羑里。微臣代周族上下叩谢陛下天恩!”
“虽家父不幸,为人所害,微臣恳请陛下仁慈开恩,让微臣将家父尸身接回西岐,葬入祖坟,好入土为安,亦能令我等兄弟能有地可祭拜!微臣叩谢陛下洪恩!”
帝辛却见得这姬考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言语温柔,分明不似七旬老翁。
真是奇也怪哉!
现实模拟之中,自己居然从未注意这西岐一家的异样。
这西伯侯姬昌八十二岁囚于羑里,七年之后放出,还活了数年。
其次子姬发,如今也有六十七岁,居然能在二十七年后,以九十多岁的高龄造反,夺了他大商国运。
这说出去,谁能信?
也难怪现实模拟之中,自己会对这西岐掉以轻心。
而姬考继续说道,“陛下,七香车,乃是轩辕黄帝破蚩尤于北海之时,所遗之车,若人坐在上面,不需推引,欲东则东,欲西则西,乃是我西岐传世之宝。”
“醒酒毡,倘若人醉酒酩酊,卧在此毡之上,不消片刻,便能清醒,乃是好饮者的绝世神物。”
“白面猿猴,虽是畜类,但却能道人言,知三千小曲,八百大曲,能讴筵前之歌,擅为掌上之舞。”
“还有十名美人,都是有莘氏精挑细选的绝色美人。”
帝辛闻言,心内一惊,轩辕黄帝破蚩尤于北海,这姬考是如何知道的?
要知道蚩尤可是数千年以前的人物,他帝辛阅遍王室典籍,也不过是知道只言片语。
轩辕黄帝的记载,更是一字也无。
当初翻查杨广的记忆碎片,他见得史官所撰写的世系中,那纣王乃是轩辕黄帝后裔,便觉得两方世界的大商绝非同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