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妹不是说了董佳萱这人扣的很，骗到的一针一线都要寄回去，养她那一大家子吗？姜野寻看了眼身边的苏筱筱，下意识皱了皱眉。苏筱筱一看到她这样，就知道有情况，眼前都亮了。“她干了什么？”她催促着问。见姜野寻一脸为难，并不怎么想说的模样，苏筱筱还推了推他，“说嘛，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有什么是不能听的。”苏泓琛原本还想着能支开苏筱筱，但看她这么兴奋的模样就知道不行了，只能轻咳了声。“算了，你就说吧，瞒她也不一定能瞒多久。”“她还没干什么，不过刚刚铁娃说村里有人私下在说，用钱能跟董佳萱睡。”姜野寻说到最后半句，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苏筱筱怔了下，随即死死拧起了眉，“她怎么敢？不是……就算她真打算用这个方法赚钱，那谁会往外说啊？这不是找死吗？！”无论在什么时代，有些人在这种事上确实都很乱，但这个时代收钱和不收钱完全是两个概念。“有的时候人被钱逼急了，就没那么多底线了。而且铁娃他们跟着我，在村里那都是混不吝的名声，这种事别人肯定会跟我们提。”姜野寻刚解释完，苏泓琛冷冰冰的视线立刻射了过来。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解释，“我就只是听，这种事肯定不会参与的。”“呵，你要是敢，我就废了你。”苏泓琛不置可否地冷笑了声。为了他妹，他什么事都能干出来。哪怕把前途都赔上，也不会让她受欺负。“你要是敢做对不起筱筱的事，我也不会认你这臭小子了。”郭婶子在边上附和。虽然她这个当娘的说这种话，不怎么值得被信任。但郭婶子的神色很认真，至少此刻看起来，并不像是在说假的。“我知道的。”姜野寻郑重地点点头。看他们三个都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才继续道：“这件事也是这两天才传出来的，铁娃他们三个一直躲在知青院外守着，尽可能的在我们走之前，抓到董佳萱干的事。”不过这种事大家肯定都会特别谨慎，不一定那么容易被抓到。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在他们上火车之前，都不一定能捉奸在床。“那我们就等，等她凑够了回沪市的钱。毕竟火车票就七块多，两个人就十五块，三天两夜的火车，吃的用的，回家过年也得带点东西。这董佳萱就算再落魄也会想要贴补家里，更何况她家现在还出了这种事，她就更怕他们吃不饱穿不暖了。”苏筱筱眯着猫儿般的眸子盘算。“照这个算法，要是把潘永胜的算上，她怎么也要赚个五十。你们打听到的是多少？”苏泓琛问。“两块到五块。”姜野寻道。“这么贵，有人愿意？”苏泓琛嫌弃地皱了皱眉。苏筱筱立刻抬头看了过去。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分明说的是，他怎么这么清楚行情价。苏泓琛气极反笑，抬手在苏筱筱的脑袋上敲了下。“我们部队出任务，有的时候也会遇到任务目标去干这种勾当，一般都是几毛到一块多点。”苏筱筱疼的缩了缩脖子，姜野寻立刻抬手给她揉了揉，然后不悦地瞪着苏泓琛。“冬天冻的人打起来更疼。”“她这小东西乱想，就该疼下长长记性。”苏泓琛说着，凉凉地看了苏筱筱一眼。苏筱筱身子软软地往姜野寻身上靠了靠，才撇撇嘴道：“好嘛，是我错了。我不该怀疑我亲爱的哥哥。”苏泓琛叹了口气，“你不是喜欢吃威化饼干嘛，回了沪市我给你买。”苏筱筱眼睛一亮，立刻笑得眉眼弯弯，“谢谢哥哥！”虽然她现在赚了钱，肯定不差钱买这个。但这东西需要外汇券，然后在友谊商店都要卖二十来块一盒。以前她也就只有过生日，或是过春节才能吃到一盒。这东西现在完全不能用钱来衡量，这代表着她哥对她的心意。苏泓琛看她也没表现出疼了，这才把视线转到姜野寻身上，“我们多等几天看看，我也会去知青院外偷偷蹲着，报公安的事可以我去做，这样你们就不用担心得罪村里的人。”他们都很清楚，要是这种事能被抓到，那肯定比她搞破鞋未婚先孕来得强。搞破鞋是剔阴阳头，送去农场改造。但涉及买卖，那就得吃花生米了。“行吧。不过现在雪下的一天比一天大，按照惯例，顶多还有一周就要封铁路了。拖到后面买车票，就买不到卧铺的了。万一雪下大了，火车还会提前停运，到时候我们要困在大队上过年。”姜野寻蹙着眉道。他不想筱筱坐那么久的硬座回沪市，更不想今年过完年还娶不了她。要是再不结婚，他怕不是自己忍不住，就是自己废掉了。苏泓琛看了眼姜野寻，“行，那明天我们去趟市里，我去买卧铺车票，你不是还要跟你姐姐、姐夫说声吗？”“嗯。”姜野寻点头。苏筱筱环着他的胳膊，想了想，“那我去知青院找下君兰和思雨，让她们盯着董佳萱和潘永胜。他们要是凑齐了钱，那就说明他们干了挺长一段时间，只是我们没有发现。”“你别去知青院，让姜野寻把她们请来家里。”苏泓琛直接道。他妹妹单纯又柔弱，不适合去有那两个别有用心的畜生呆的地方。“我去叫吧，野寻一个男同志不好去找别的女同志。”郭婶子忙道。他们大队里的人嘴碎的很。有的时候明知道人是怎么一回事，却总要说些有的没的。“行，那就麻烦婶子了。”苏泓琛不太好意思的道谢。郭婶子立刻笑着摆摆手，“这有什么麻烦的。好了，我们赶紧吃饭吧，这肉都要炖烂了。”苏筱筱一听这个，立刻摸了摸饿坏的肚子。“吃饭、吃饭！我都饿的可以吃下三张饼子了。”“多吃点，你这孩子太瘦了，要长胖点身体才好。”郭婶子慈爱地道。苏泓琛和姜野寻帮着把锅里炖着的菜，都装到了搪瓷盆里。这就是那种普通的搪瓷盆，特意买来平时装个汤，或是装个大锅炖之类的。那排骨炖的绵香软糯，一口咬在嘴里跟要化开来似的。吸了肉香沾着汤汁的饼子，也满满都是肉味。哪怕关着厨房的门，隔壁老姜家的人也能闻到这肉味。姜满屯和姜满仓两个男娃娃咽了咽口水，然后在地上不停哭闹打滚。“我要吃肉肉！对吃肉肉！”“不给我吃肉肉，坏人坏人！”胡月珍看着自家公公那阴沉的脸，连忙把地上两个孩子拽了起来。“别闹了！哪个好人家天天吃肉啊！”她冷着脸骂道。可两个孩子平时被宠坏了，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软着身子又要往地上倒。胡月珍气得一人打了两巴掌。她自己的儿子哭的更惨了，老二家的那个哇咧咧的大叫着，一把就抓住了她的头发。“坏女人！你竟然敢打我！你又不是我娘，你凭什么打我！你把我娘还给我！”“哎呦！你这混小子，你赶紧给我放开！”胡月珍伸手去抓他，可他却越扯越重。姜国华被吵得头痛，抬脚就狠狠踹在了姜满仓的身上。小孩子身体轻，这脚力道又大，他直接摔了出去。但就算这样他也没有松开撕扯着胡月珍的手，连带着她一起拽了出去。胡月珍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混合着姜满仓的爆哭，吵得姜国华头都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