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带卿卿,眉目春云!
是个美人!
武空这个年纪,尚不太懂男女之事,只觉得马车上探出来的这个女人着实比他以前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漂亮,还是后来他才知道,这位,也是赫赫有名的十大美人!
头扎斜辫,身着霞丝云裳,随身侍女一人替她牵住裙摆以防刮破弄脏,另一人则牵住她的玉手,任其撑扶,方才将其迎了下来。
任武空再没见过世面,也知道这美人来头不简单!
而在马车边,站着一匹高大雄健的马,马上骑了一个同样高大威猛的男人!
那不是普通的马!
额心有角,身上有鳞,色大红,长相与普通的马种极为相似,故而也称之为马,而实际上,此马真正的称呼,名菟!乃是马中皇者!
而那马上之人,威猛无双,目露精光,身着百花战袍,红色披风,腰间系五彩玉带,手持一柄看起来分量极其不轻的大戟,怕正是此人战器!
看到武空站在门口,美人没有说话,那个身着战袍的男人也没有开口,是侍女先道: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在这偷窥我家府院!”
“偷…偷窥?”武空一副信不信我打死你的样子:“什么叫偷窥,小爷这叫拜访,别说小爷没有提醒过你啊,诬告可是要赔偿的啊!”
“切!”侍女不屑地道:“说得好像挺吓人,还赔偿?你可知道,这里是谁家府邸?”
武空根本没有管什么西凉王,大城主之类的,张嘴就道:“谁不知道啊,这里是董卓的府邸呗,嗨…我要是董卓,我肯定第一个就让你卷铺盖滚蛋,因为像你这么没有礼貌的下人,可是把董卓的脸都丢光了呢!”
“什么,你…”侍女手指武空:“哪来的野孩子,竟胆直呼大城主名讳?莫非活够了不成!”
“我吗?”武空耍赖道:“我怎么称呼大城主啦?你哪只耳朵听见啦?”
“无赖!”侍女可谓是被气得咬牙切齿,心说怎么有这种人,方才大家都听见的,莫非还有假?便道“你刚刚不是直呼董卓?夫人和公子都听到了,你还想抵赖?”
武空看了一眼那个美人和菟上的男人,心说她口中说的夫人和公子,定是这二位了,而这美人和那公子年岁相当,莫非是…一对儿?
“小爷可没称呼过什么啊,倒是你,小爷可是刚刚听见你直呼大城主名讳呢,哎呀,大家都听到啦!”
看着武空狡黠的笑容,那侍女方知自己已然不知不觉间上了这野孩子的当,侍女急红了脸,忙转向美人方向,鞠身道:“夫人,您看…这根本就是个无赖,奴婢说不过他,还请夫人处置!”
那美人看了看武空,然后转身向菟上的百花战袍道:“府门外的事,奴家不该过问,还请公子定夺!”
武空心说还有这种礼数吗?却听得菟上的男人问道:“小孩,你是何人?”
虽然没有什么实际的动作,但是武空已经感觉到有一股瘆人的威压在这男人说话之间直逼自己而来,似乎想让自己跪下,但是武空用足了所有的力气,算是勉强可以撑住保持站立姿态。
“我…有事要见…董…大城主!”
菟上之人又问:“你一个孩子,见我爹爹何事?”
原来是董卓的儿子?
武空本想直说为了推荐票而来,但是又想董卓都没见到,跟他儿子说有什么用?要是被直接拒绝了,以后想要再见董卓可都没有借口了呢!
便道:“总之是很重要的事就对啦,不然小爷用得着在这等半天吗?”
“桀骜不驯!”菟上的男人说:“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跪在这儿,跪到你求饶为止?”
那男人刚一说完,武空就感觉到身上的重压越来越重,但他怎会屈服,咬着牙死死撑住。
小爷…绝不会跪下!绝不!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渗了出来,滴落在地!
两个侍女看到这一幕,不禁张大了嘴巴,这菟上是什么人,她们再清楚不过,而这个野孩子,竟然…撑住了吗?
这…绝不可能!
“公子!”就在武空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却是那个温玉一般的美人开口了:“不过小孩子而已,公子切莫动气,免得伤了他!”
那个男人看了武空几眼,然后武空才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力量轻了下来。
侍女上前,打开了董府大门,然后菟上的男人一个斜跨落下,斜持大戟与那美人进了府门,接着开门的侍女也走了进去,府门应声关闭,而另一名侍女则驾马车往侧边去了。
大户均有规矩,牲畜不得从前门进出。
当马车被侍女驾走后,那大红色的菟也跟着马车自己走去,武空心说可真灵性,要是一般的马,脱离了看管,指不定会逃到哪里去了呢。
好险,刚刚感觉自己的骨头…就要断了呢!
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哇,一身阴煞之气,幸好,小爷顶住了,小爷居然顶住了一个起码修罗级别以上的武将的威压呢!
先是穿越衰败荒原,现在又扛住了凌厉的威压,也难怪,武空能飘成这样!
然而真相可不是这样的,一个修罗级别以上的武将,威压重达千斤,武空这普通人的身板,怎么承受得了!
董府内。
美人在前,百花战袍在后,侍女随之。
“公子!”美人说:“此人的实力,似乎与公子相差无几!”
她口中所说的,自然不会是武空。
“不错!”百花战袍道:“若非夫人解围,本将亦不知如何收场!毕竟,以本将的实力,若真动手杀死一个普通的孩子,有失尊严!”
美人说:“那人藏于暗处,却已施威助那孩子抗住公子威压,有这等实力的人,江湖上倒也不多,看来,西凉来客人了!”
又说:“不过公子此时还能顾及尊严不愿出手,倒着实令奴家佩服!”
百花战袍略带苦笑地说:“男人若是没了尊严,活着又还能追求什么呢?”
美人回过头看了百花战袍一眼,然后继续往前走:“莫非男人在这世间所做的一切,甘愿抛头颅洒热血,都是为了尊严么?”
百花战袍很肯定地回答:“是!”
后面的侍女偷偷看着百花战袍的背影,脸上的花痴相表露无遗。
按说下人是不能随便插话的,但是侍女实不忍错过这绝佳的攀聊机会,便道:“那个…公子,米儿有个疑问,不知可否向公子请教?”
百花战袍没有回头,只道:“哦?”
米儿心说总算搭话成功,心里窃喜的同时,问道:“公子说男人活着皆为尊严,可是这世间亦有无数男人一生平庸无为,不知此又作何解?”
百花战袍答说:“那是因为,他们还没有找到,自己最大的尊严是什么,若是他们知晓了,便愿为之倾尽生命!”
作为下人,米儿自是不能理解这些高谈阔论。
“最大的…尊严吗?不知那是什么?”
“可能什么都是,也可能什么都不是!”
“男人不同,最大的尊严岂能相同!”
“是…这样吗?那…不知公子以为,最大的尊严是什么?”
“我?”
“最大的尊严,就是自己喜欢的女人,躺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