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四溢，血腥味弥漫......
战场之中最讲究的就是士气。
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
顾长生不仅仅是被无数大周守将敬仰的将军，不知不觉，更是早已成为了这支大军的灵魂。
如今主帅都亲自上场，与他们一同上阵杀敌。
无比勇猛的气势，让大周的士气变得更加疯狂。
而金国骑兵从一开始就没真打算攻城。
对于他们而言，只是照例的详攻，却没有想到迎来了大周的迎头痛击。
这就好比，在路边碰上了一只熟睡的雄狮，手欠摸了一下。
就在这时，雄狮突然睁开了双眼。
而现在，顾长生所统帅的大周守军便是这头复苏了的雄狮。
一时间金国骑兵溃败如流。
更有骑兵当场被吓得掉头就跑，完全没有半点抵抗的想法。
“一个都别放过。”
顾长生冷哼一声。
他所镇守的边关，又岂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想要进犯，那便得付出代价！
此时。
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
金国派来的这只先锋部队，被顾长生所率领的大周守军以几乎无伤亡的方式剿灭。
众将士欢呼雀跃。
而顾长生却突然眉头一皱，径直朝着人群中，一道身形削瘦，脸上涂的黑漆漆甚至看不清相貌的士卒看了过去。
被顾长生的目光注视，那道削瘦身影顿时间有些不自然。
“谁让你跟来的！”
顾长生的语气带着严厉斥责，更有后怕。
“长…长生大哥，我也能上战场杀敌的。”
怯生生的柔软声音响起，很快就引得周围无数兵将纷纷侧目，皆是露出难以置信，张目结舌的神情。
因为这道声音居然是来自一个女子。
众人实在不敢相信，方才与他们一同杀敌，甚至于比他们还要悍勇的袍泽兄弟。
其实是一个女子。
对方正是伪装为男子混入军营的小姑娘，李莫云。
看着那对天真无邪，眼中还带着人畜无害的纯净眸子。
顾长生头疼的拍了拍脑袋，他怎么就没有发现，这小丫头什么时候混进了大军里。
不过现在战争已经开始，让对方孤身一人返回，只会更加危险。
“上阵杀敌可以，但前提是必须得听我的话，这里是战场，我是将军，我说的话就是军命。”
“军令如山，明白吗？”
顾长生沉声开口，语气带着严肃和不容拒绝。
“嗯，明白。”
小丫头重重的点头，一本正经的样子，看上去极为可爱。
原来从那时起，你们就已经结识了吗？
武明月看到这，眸光顿时一暗。
笔记中的这一幕，再次勾起了她那尘封于脑海之中的回忆。
李莫云所做的，曾经的她也做过。
那体六国之间的战争已经进入白热化。
金，汉，明，秦，楚，哪一国的君王单个拿出来，都是足以惊艳一個时代的千古人物。
至于当时的父王……一言难尽。
大周随时都有被其余五国吞没的危险。
身为父王亲封奉天王候，征伐大将军，大周驸马的顾长生承受了一切。
她也曾试过假扮为士卒混入军中，打算给顾长生一个惊喜。
结果万万没有想到，在整军队伍中她便被识别出。
为断了她的念想，顾长生竟然毫不留情面的当众打断了她的腿，语气如刀。
一句“女子无才便是德。”
让武明月一度意志陷入垂迷，可现在顾长生对于李莫云截然不同的态度。
让她心中不禁升起了一缕酸意。
更想到如今的顾长生已被李莫云带走，更是不禁黯然神伤。
爱与不爱，从细节中是可以判断出来的。
或许她与顾长生之间的联系从头到尾都是因为那所谓的任务。
也许对方的心中从来没有过自己。
专门设计这一出，也只不过是为了和李莫云远走高飞罢了。
也对。
毕竟对方早已在笔记中说明，他来到大周是为了任务。
武明月苦笑着收敛了心神，强迫自己不继续往下想。
继续向着之后的内容看去。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我当年刚上战场的时候，一把银刀从城门口杀到敌军大营，是手起刀落手起刀落，眼皮子也不眨一下。”
“那时候的泽袍都直呼我为血手人屠。”
顾长生面不改色的对着李莫云说教道。
当然，既然是说教，自然免不了一些艺术成分。
实不相瞒，他刚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杀人，连做了七天七夜的噩梦。
腿软到扶墙。
不过现在他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丑态？
年幼时的李莫云此时身躯在微微颤抖，脸色惨白，甚至连走路都踉跄不已。
面前所看到的这一幕场景，足以让她终身难忘。
大同关外的地方犹如乱葬岗一般。
四处是残肢断臂，无数尸体横七竖八，惨状各异。
扑鼻而来是浓郁的血腥味。
这就是战场！！
最为真实的战场。
尽管在顾长生的教导下，李莫云一身剑法早已出堂入室，哪怕不动用剑气，可能连一些久经沙场的兵将也不会是她的对手。
但心理素质上，她依然是那个顾长生从恶人手上救下懵懂无知的可怜丫头。
看到这样的场景，还是让她浑身冰凉，颤栗不止。
顾长生颇以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随后转身向着另一旁的副将吩咐。
“下令全军休整，只留下五万兵马留守大同关，其余人立刻做好准备，明日向土木堡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