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是我干的。”
嘶哑的声音在身后缓缓响起，紧接着，是绚丽的刀芒划破虚空。
就在老者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眼前李莫云身上时。
顾长生不知何时，竟已克服了身上的压力，缓缓来到了老者背后，奋力举起了手中的银刀。
当！
刀锋与老者后颈接触的一刹那，竟传来金铁交鸣般的刺耳之声。
在顾长生不可思议的眼神中，手中随他征战多年的利器上居然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痕。
而老者的脖子处却只留下道浅浅的白痕。
现场的气氛顿时凝固。
老者面无表情的脸庞缓缓回过头。
砰！！！
刹那间，一股比先前还要强上百倍千倍的无形气场降临。
咔嚓。
顾长生脚踩的地面破碎，整个人被这股气场压的直接趴下。
轰！！！
这一刻，他只感觉自己浑身都快散架。
“咳咳……”
忍受着骨骼断裂般的疼痛，顾长生艰难的抬起头，望向面色狰狞恐怖的老者。
这究竟是什么怪物？
自己拼尽全力的一刀，居然没有给对方带来任何伤害。
“你，该死！！”
老者阴冷的盯着顾长生，
目光之中透露出滔天怒火，声音沙哑而又冰寒刺骨，让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此刻，他已经彻底暴怒。
尽管顾长生刚才的那一刀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的伤害，但被这种自己平日里视作蝼蚁的凡人攻击。
对于高傲的老者来说，根本就是奇耻大辱。
“不…不要，求求你，放过他。”
老者正准备动手了结了眼前这只蝼蚁的性命，身后，小姑娘微弱的哀求声突兀的传来。
他顿时饶有兴趣了起来。
“你们认识？”
老者先是看看顾长生，又看了看身后的小姑娘，很快，嘴角露出了邪笑。
“给吾一个理由。”
这是胜利者面对失败者的仪态。
数个时辰之前，这样的表情曾出现在顾长生与金国使者谈判时的脸上。
现在角色调转。
极度的耻辱，甚至冲淡了顾长生身体上的疼痛。
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弱小。
连身边最亲近的人也无法守护。
“啊啊啊啊，给我动起来啊。”
顾长生发狂似的咆哮，双眸通红，充斥着愤怒和仇恨。
“啧啧啧，多完美的眼神。”
老者只是轻蔑一笑。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弱者甚至连愤怒的资格也没有。
“就算是这样占据身体的方法，适应程度恐怕也要取决于身体主人的意愿吧。”
“只要你不杀他，我就主动把我的身体和古剑交给你。”
李莫云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满脸平静的说道。
哦？
老者的眼中顿时闪过意外。
因为李莫云说的，的确是事实。
纵使是如同他这种境界的强者，也不能肆意夺舍他人的身体。
哪怕是凭借深厚的修为强行占据。
体内残余身体主人的灵魂也必定无法完全根除。
可若是在得到身体主人许可的情况下，这些隐患自然也就不存在。
老者不可谓不心动。
“老夫说到做到，剑在哪里？”
略微沉吟了片刻，老者收敛了心中的想法，再次问道。
李莫云的目光看向一个方向。
老者顿时伸出手掌，凌空虚摄。
刹那间。
嗡！！！
虚空震颤，一柄三尺青锋骤然浮现，悬停在半空之中。
老者的脸色一喜，迅速握住剑柄。
“轩辕剑，果然是你，当真是苍天有眼，先是将这样一個天生剑体送到我的身边，如今又有轩辕剑在手。”
“这一切，简直是太合乎吾意了。”
老者越说越激动，目光炽热，几乎要喷出烈焰来。
他仿佛已经见证到自己称霸巅峰，站立天地巅峰的辉煌一幕。
“你想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现在可以实现承诺了吧。”
老者疯魔的神情让小姑娘有些害怕，不过仍然用倔强的声音提醒老者先前与她的约定。
“承诺，好说好说。”
老者笑眯眯的答复，话锋却突然一转。
“你与我方才的约定，只是放了这只蝼蚁，那这些家伙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说罢。
虚空中的剑器再次嗡嗡作响。
老者袖口轻抬，向着后方轻轻一划。
“唰！”
数不清的剑光闪烁间，是一名名大周守将的身首异处。
数十万大军，弹指一挥间，全军覆没。
尸横遍野，鲜血染红整个山头。
“不……”
这一刻，小姑娘和顾长生的脑袋同时变得一片空白。
对于眼前这老者而言，这些将士的生命或许不值一提。
可在顾长生，小姑娘眼中，这都是一张张活生生的面庞，曾与他们经历生死共赴沙场的同袍好友。
是大周最精锐的部队，也是国之栋梁。
如今，全部被杀，这叫他们怎能接受？
“为什么，明明我已经把你想要的东西都给你了，为什么要这样做？”
泪水顺着小姑娘稚嫩的脸颊滑落。
“为什么？好像没有为什么，只是觉得这样很有意思。”
老者阴沉沉的笑容，配合上此时残忍的景象，令人心寒至极。
“接下来就轮到你了。”
老者带着贪婪的目光，看着悬浮于身前的轩辕古剑，握住剑柄的右手缓缓拉动。
噗嗤！！！
忽然，他的手臂猛的爆炸开来，鲜血四溅。
“哼！！！”
剧烈的疼痛，瞬间袭遍全身。
嗡嗡嗡。
眼前的轩辕古剑不断振动显示出它的抗拒之意。
“你敢忤逆我？”
老者嘶吼，咬牙切齿的瞪着眼前的轩辕古剑，眼眶猩红，犹如厉鬼一般。
嗡嗡嗡！
剑身依旧不断的震荡，抗拒着老者的靠近。
然而，老者丝毫不退缩，反而更加的凶狠。
他不相信，一件兵器，还能违背他的意志。
“给我镇压。”
老者低喝，手上用力。
咔嚓！咔擦！咔擦……
瞬息之间，剑身上密密麻麻的符文流淌，有如一条条灵蛇一般游走。
轰隆隆！
轩辕古剑挣扎的幅度变得更加巨大，发出惊人的嗡鸣。
“怎么回事？它在抗拒我。”
老者皱眉，脸色难堪。
嗡！
嗡！
嗡！
一阵阵嗡鸣从轩辕古剑上响起。
剑气纵横，席卷天穹，朝着老者斩来。
“该死！竟敢违背本座的旨意。”
老者大骂，急忙躲避这漫天剑芒。
他的衣服瞬间破碎，裸露出的皮肤，被剑气斩的千疮百孔，触目惊心。
“伱竟敢攻击我，找死吗？”
但，这并非结束。
又是一道道剑芒从轩辕古剑上迸射而出，铺天盖地，威势骇人。
“给我停下。”
老者暴怒，不断抵挡。
砰砰砰~~
每一道剑气都携带着惊人的威势。
老者虽强，可也不是刀枪不入。
不知何时，他的胸膛已经布满伤痕，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