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公平以待事,宫中秘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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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等以待任何人,无论此人出身,无论此人曾经做过何等事情,哪怕是要审判此人,也要做到公平公正。

  这是诸葛亮自担任丞相位以来,一直践行的标准。

  此刻面对魏忠贤,他亦是如此。

  诚然,魏忠贤乃十恶不赦,大逆不道之徒。

  但他对于先皇朱由校的一颗忠心,还是有目共睹的。

  例如为先皇往江南缴税,以支撑先皇对辽东用兵,从而取得宁远大捷。

  不似那龙台下的群臣们,稍一谈及缴税,便连连摇头。

  而魏忠贤能在群臣相互包庇的局面下,似一把利刃将税收缴上来,特别是这份税收仅是针对江南地区,还未曾激起民变,着实是一种本事。

  前面提及了,大明国税收的重担基本都集中在农民身上,商人们的税收极低,且还有不少商人偷税漏税。

  万历,天启两帝都想要向商人们征税,但总是被群臣抵触而不了了之。

  就连今日诸葛亮的试探,也是被群臣用拖字诀糊弄过去了。

  唉...

  一声叹息,诸葛亮不由得在心里为大明国遗憾。

  税收乃是平衡贫富差距的利器,稳定国祚的良策,好似扁担一般,稳定平和方能带动国家发展。

  可一旦失衡,税收反而会向贫者倾泻,如此一来贫者愈贫,富者愈富,莫说扁担,就连九鼎都将倾矣。

  所以在查阅税收时看到魏忠贤的名字以后,诸葛亮就已经有所触动。

  更别说他的脑海中,还回荡着天启帝朱由校的遗言。

  “魏忠贤可用。”

  摄一国之政者,无论自身有何等荒谬之处,临终之时也不可能说些胡话。

  何况天启帝能学鲁班之术,总结前人优缺,推陈出新,其智必然聪慧。

  那些机构精妙之处,可绝非愚者能够理解的。

  在诸葛亮看来,先皇更多的是不喜朝政,而非不懂朝政。

  今日面对群臣时,他就意识到了。

  或许正是因为群臣铁板一块,重振大明无望,先皇才宁愿沉溺鲁班之术中的。

  如此人物的遗言,诸葛亮自然要慎重考虑。

  更何况他已经错过了一次,昔年昭烈帝白帝城托孤时,也曾对自己提及马谡不可用。

  自己不信,违众拔谡,这才导致错失街亭,导致第一次北伐功败垂成。

  虽说两位帝王并不必相互比较,但如今再来一次,诸葛亮更要慎之又慎,这才来亲自见一见魏忠贤。

  眼看着魏忠贤已经哭泣了一小会,诸葛亮这才放下手上的罪状,直言不讳道。

  “魏忠贤,不必哭泣了。认你有功,并不是免除了你的过错,正相反,你罪无可赦,必死无疑。仅你自述的这些罪状,便是杀你十次,也不够的!”

  “老奴明白,无论是死是活,老奴都是皇上您的人,皇上要老奴如何,老奴便如何。”

  魏忠贤已经看到了一丝翻盘的可能,也明白新皇能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便是有再次启用自己的可能。

  老谋深算的他,怎会不把握住这一丝的可能性!

  诸葛亮还是保持着谨慎,继续试魏忠贤道。

  “魏忠贤,你曾受先皇之命往江南缴税,对当地必有了解,说说看,此处税收是否如同百官们所言一般,乃是破坏国祚根基之举?”

  魏忠贤一声冷笑,便也猜到了发生了什么,直言道。

  “皇上,想来是群臣又反对向江南那帮蛀虫们加税了吧?”

  “噢?你身处牢狱,竟还有耳目与你传音?”

  “并非如此,皇上,老奴是猜的...或者说,老奴是看多了,看透了。”

  诸葛亮暗暗点头,看来自己找对人了,便不再打断魏忠贤,让他继续说。

  魏忠贤算起来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当即打开话匣子,将自己所知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老奴不是个东西,是个腌臜人,是所有官老爷都看不起的人,这点老奴自己个都心知肚明。可老奴也是从底底层爬出来的,知道那些人的难,所以老奴从来不把税收往他们身上压!

  锦衣卫和东厂的人,眼睛从来盯着的都是当地的富商,特别是茶,盐,马,粮这四行的商贾,一个两个全都是富得流油的主。”

  他越说,这腰杆子便越发直了起来,到最后竟然已经是半坐在地上了。

  一来是因为魏忠贤的镣铐太沉,他撑不了多久,二来嘛,则是他打算豁出去了,于是又道。

  “这些人若是本本分分缴税,也算是国家的福音。可是他们用尽手段藏匿财产,躲避税收,其中最重要的办法,就是打通言官,让这些言官在朝堂之上,阻止皇上您向江南派税啊!”

  一番话尽,诸葛亮的眉头愈发锁紧了。

  事实可能真如同魏忠贤所说的一样,因为在税单上,鲜少看到这些人的名录。

  史书上曾言,江南地区民富且物产丰饶,又是靠近沿海,乃是盐茶粮三样俱全的富饶之乡。

  可是从实际缴纳的税单上来看,诸葛亮敏锐的发现,江南地区各省上缴的税务,并没有比中原省份多太多。

  江南地区的税务一直维持在一個不高,但猫腻味十足的数字上。

  作为执掌过一国之政,又有过盐税经验的丞相,诸葛亮坚信此处定有私藏。

  不说别的,单提大明开国之初,太祖初年时,民生凋敝,百废待兴,如此危局收缴盐税,尚有千万之巨。

  如今大明历经数代,又有数次中兴,到嘉靖朝时,遣鄢懋卿下江南缴税,竟然只收缴区区三百万两。

  如此差距,若无猫腻,诸葛亮断然不信。

  于是他点点头,赞同了魏忠贤的说法。

  “不错,从税单上来看,江南地区的税务并不高,甚至按照比例来看,都不及许多边陲省份。”

  “是啊,先皇在时,也常常同老奴提及此事。莫看先皇醉心木工,可他偶有空闲,也会留心大明国的隐患的,特别是大明国的税收,比如什么商税,关税,以及盐税...”

  那魏忠贤说着说着,声音却逐渐小了下去。

  看状态,竟然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诸葛亮透着三分好奇,本想出言打断,但还是耐着性子由魏忠贤去了。

  那么这位大太监此刻到底在想什么,才会在皇帝面前失礼呢?

  因为他提及了一个词,盐税!

  在浩瀚如烟的记忆中,魏忠贤在说出这个词以后,脑中灵光一闪,像是串联起了什么一样,忽然回味了过来。

  思索片刻后,他脸色大变,下意识的望向了诸葛亮身旁的三位太监。

  这意思,便是要屏退左右的意思。

  诸葛亮会意,遂命人全部离开,叫密室内仅有他与魏忠贤两人留存。

  待得人走光,门闭合以后,魏忠贤哆嗦道。

  “皇上,保全自己,您一定要保全自己呀!”

  “噢?你为何有此言?”

  “皇上,您哥哥天启帝是因落水而患病的,此事您知晓吧?”

  “嗯,我知道。”

  “可是天启帝究竟是如何落水的,您又知道吗?”

  “听说,是意外。”

  魏忠贤又叩首,这才说道。

  “老奴当时也以为是意外,乃是当时一阵妖风吹来,导致游湖的船翻了所致...可是现在细细想来,又觉得有诸多不对的地方。那小春子和小登子,乃是宫外人举荐,这才到了老奴眼前的。

  而在游湖前一日,先皇也似您一样,同臣聊到了...盐税!”

  他顿了顿,更像是有些失心疯一般继续道。

  “红丸,移宫,落水...天呐,老奴死罪啊,竟然连这些也想不到,这世上哪有什么巧合意外,只怕是...”

  “慎言!”

  诸葛亮终于开口,打断了魏忠贤的推断。

  魏忠贤得了敲打,赶忙磕头,乞饶道。

  “皇上息怒,是老奴多嘴了,但还请皇上万万保全自己,那些宫外人的手段,只怕比老奴所言所想,更加高明呐!”

  诸葛亮终是停了轻拂羽扇的动作,他料以为自己摆脱了魏忠贤的控制,能真正的控制大明国了。

  不曾想,自己竟然只是从一个监牢,换到了另外一个监牢罢了。

  这三案,他都在宫廷典籍中看过,仅一面便知其中必有玄机,现在结合魏忠贤所言,稍一推敲,便可知那些个群臣,只怕是真有胆子谋害皇帝!

  而这种宫中秘闻,只怕是说出去,也无人敢信了。

  诸葛亮不由得轻笑起来,这朝堂的浑水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呢,如果他没有一支忠于自己的力量,只怕连提防都做不到。

  更别说下派官员去江南地区收税,这等重大的事情。

  想到此处,诸葛亮再次望向了魏忠贤。

  “魏忠贤。”

  “老奴在。”

  “你虽已无走出这诏狱的可能,但你可以辅助锦衣卫彻查矿商两税,你可愿意?”

  魏忠贤闻声一愣,一瞬间眼泪便浸湿了眼眶。

  他太想了,这数日以来,一直在想啊!

  于是他的脑袋,仿佛石头一般在地上磕着,带着哭腔道。

  “老奴愿意,老奴一百个,一万个愿意!老奴定要那些富商们补齐所有税款,让他们把吃进去的,全都给老奴吐出来!”

  望着魏忠贤癫狂磕头的模样,诸葛亮清楚,破局的鲶鱼,已经在他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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