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凡人曲,直接把有文化的和没文化的都听傻了。
“…既然不是仙
难免有杂念
道义放两旁
把利字摆中间
多少男子汉
一怒为红颜…”
随着歌曲的延伸,庞固恩做到了雅俗共赏,男女共鸣的效果。
庞固恩的每一句歌词明明都那么高雅,但却并没有引起听众的反感。而且恰恰相反的是,他每一句歌词都能让土匪们产生深深的共鸣。
而且这些歌词配合上一群刀头舔血的土匪来听,还别有一番味道和情景。
是呀。凡人之歌。凡人之曲。
纵然这些悍匪再坏,再狠,再蠢,不也只是一介凡人而已么?
所以在凡人歌一声又一声的敲打下,他们怎么可能不为之动容。不为之感叹。
简单的音乐。却铿锵有力。富有诗情的文字,却与普通人毫无鸿沟。
而这些美妙的东西,再配合庞固恩独有的“破锣嗓子”唱出,却有一种异常的,凄凉的美来衬托品位。
这个时候,几乎在所有的土匪心里,都不由得为庞固恩的献艺而生出了一个字——“绝”。
当然,也有人例外。
比如麻花姑的好弟弟麻椒。他心里的字就不是绝。而是“绝世无双”。
很快也很慢的,庞固恩把那来自异世界的,好听,上口还上头的歌唱完了。
他唱完之后的场面非常诡异。
没有人,股掌,没有人叫好,也没有人起哄。
有的只是不停的“嘤嘤嘤”的抽泣声。
是的,庞固恩的歌声,将这十几个聚拢在一起的匪徒唱哭了。
一群大老爷们,平时杀人不眨眼,抢钱不犯愁,路过的狗都要山两巴掌的,居然被庞固恩的一首歌给弄哭了。
当然,土匪毕竟是土匪,即便哭了,也是努力不表达出来的。
所以,庞固恩看见了有史以来,最奇葩的哭泣。
一群人,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嘴都快变成八字了,鼻子的鼻涕泡都快流到地面了,眼睛里的泪滴都快到下颚了。却也丝毫没有发出嘤嘤的声音。
这效果,让庞固恩十分意外。
恍惚间,他都有一种明星会见歌迷的错觉了。
因为一群土匪都不说话,所以庞固恩也坐在那里不说话。
一时间,场面非常尴尬。
过了好半天之后,还是中国进士的麻椒敢为人先的站起来。
而后,这个受土匪敬仰的某种竟然抢先冲庞固恩弯腰鞠躬。而后言辞恳切道:“先生大才,古今罕见。一曲肝肠断,何处觅知音。请受小可一拜!”
说话间,麻椒竟然对着庞固恩连拜三拜,直接就把对同辈人的最高礼遇送给了庞固恩。
看得出,众土匪对于麻椒的能力是很佩服的。
见这位谋主都对庞固恩如此礼遇了。他们也就不甘为人后。就都先后拱手,说“先生大才”,说“宫廷歌曲,果然非比寻常。”更说“此曲下连凡人之痛。上启天籁之音。总之是妙不可言,妙不可言…”
一时间,众土匪对于庞固恩佩服的紧。只有麻花姑咬着嘴唇,望着庞固恩,沉默不语。
庞固恩受这一堆拜,有些小吃惊。不过他相信凡人歌的能力。否则也不会拿出来糊弄这些人了。
很快,他心情平复了下来。
在坦然接受了这里几乎所有人的顶礼膜拜后,庞固恩感觉自己或许可以因此脱困。
所以,他又借助歌词,发出感慨道:“人么。活着就多有不得已。我看各位好汉行事光明磊落,想必也是因为行事机缘所迫。才落草为寇的吧。如今朝廷开恩。大德皇帝贤明所以…不如早早招安。好当个坦荡之人。”
硬着头皮说出这些话后,庞固恩便等待着众人的应答了。
庞固恩本以为他的话,是十分危险的。但出人意料的是,他获得了异常好的效果。
众人在听了庞固恩的邀约后,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似乎对于庞固恩的话有相当的认同。
但随后,他们就不约而同的,把目光递给了坐在火堆最远处的麻花姑。眼神中带着疑问。
庞固恩望着大伙的样子。知道招安这件事儿的决策权不再他们这里。而是看麻花姑的态度。
所以,庞固恩便又对麻花姑问道:“不知道大当家意下如何?”
麻花姑的表情变化很复杂。一方面,她眼睛里也都是泪圈。但另一方面,她脸色又很铁青。那决绝的样子,仿佛庞固恩欠她好几条人命。
那样子,怎是一个纠结了得。
因为麻花姑默不作声,双眼喷火。所以不管是庞固恩还是一边的那些土匪,都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就在这个沉默而尴尬的时刻。麻花姑的弟弟麻椒突然开口了。
薄弱的少女起身,来到姐姐身边,又告诉麻花姑道:“姐。你过来一下好吗?我有话和你单独说。”
“啊?哦!”麻花姑借坡下驴,点了一下头。
在离开前,她不忘了指着庞固恩,吩咐自己的手下道:“给这位大人点好吃喝,让他舒服些。别让别人说咱们老狼山的人不懂待客之道。”
“好嘞!”众人一口同声。
当麻花姑离开了大伙的视线之后。一群土匪哗啦一下子围了上来。吩咐献上他们认为最好的酒肉。
土匪是不懂得含蓄的。所以在庞固恩吃喝的时候,纷纷请教刚才的歌曲怎么唱。师父是谁,乐师是谁。能不能教教自己。
庞固恩闻言,感觉自己机会来了。
于是乎,他对这些望眼欲穿的土匪们笑道:“想学,也不难。但是万事讲个理字。你们从我这里学王府的宝贵东西,是不是该叫一声师父呢?”
“这…”众人有点意外。但旋即感觉他说的也是真没错。
…麻椒把麻花姑叫到了一个单独的溶洞。
而后,他直接问麻花姑道:“姐。你感觉这个屯田将军怎么样?”
对问,麻花姑纠结了一下。回答:“很好的一个人。通过刚才那歌曲。能看出文采不在你之下。”
“恩!”麻椒点头,又品评那首凡人歌道,“自古多文采者,不再于唱的多么好。而是在于恰到好处。能把一首俗曲唱到那个地步的。我这辈子没见过。”
“所以呢?”麻花姑敏锐的问道,“你不会因为他唱了一首酸曲儿就想招安吧?”
“姐姐误会了,我不是想招安。”麻椒告诉自己的姐姐道,“我是想把你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