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你这样的超级天才，才能在学成西医之余，还游刃有余的去兼学中医。”王主任感叹不已。“只是这毕竟和西医其他科室不同，就算去学了，以后也不能考中医行医资格证。”“没关系。”孙景点头：“我为的是知识，而非执照！再说这个世界不是一成不变的，说不定哪天就能用上了。”就算这个世界用不上，等过个几十年，这个都市世界呆腻歪了，积攒的红尘气也足够了，到了其他世界，也肯定能用上。在大部分世界，医生都是比较有地位的。不仅可以保证自身和亲友的健康，还能最丝滑的切入绝大部分世界的生活。这也是孙景除了兴趣外，为什么将学医当成主业技能，不断钻研的原因。“你说的是。”王主任点头称赞：“不过以你的基础，上大一从零开始学，是不是太浪费时间了？其实现在的中医也是要学临床的。而以伱的临床技术，那些教你的，估计给你当徒弟你都不会收。要不然我帮你问问，看看你能不能以中西医结合讲师的身份，在中医药大学活动？”“可以吗？”孙景将目光从简历中收回来，看向王主任：“这几年我一直在国外攻读西医，没时间也没资源关注这些。所以在我看来，回来参加高考，以新生的身份在中医药大学从零开始学中医，是最正统的方式。魔都中医药大学毕竟是全国数一数二的中医大学。通过里面的老师和教授，能够最快最轻松的接触到那些真正的中医传承人。”他刚回国时自我介绍是魔都中医药大学2008级还没有报道的新生。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他认为这是最合适的方法。毕竟他一直在国外，国内没有相关人脉资源。三年来一直全身心投入西医学习，也没有时间去做深入调查，对于这方面不是很清楚。而且在他看来，从零开始的学生什么的，也没什么问题。只不过借个身份而已。以他的能力，也不可能真的按部就班的去学习。等安顿好了，和老师、教授打好关系，跳级和自我安排学业进度是必然的。现在王主任的话，只是打开了他的新天地。以讲师的身份，当然可以更自由。如果可以，他当然不会拒绝。只是不知道行不行得通？听说中医传承相对更加保守，不被认可的人，很难学到真正的技术。最起码很难短时间就学到。还需要考察。他想以萌新身份从零开始，也有这方面的考虑。一张白纸好作画。连入职都优先考虑应届大学生，‘三十多岁的老人’直接被婉拒，更别说自古以来注重心性考察的中医传承了。“我也不太清楚，需要去问问人，如果可以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王主任笑道。“这样你既能学到你想学的技术，也更能自由调配时间。当然如果能将这些时间安排在咱们神经外科就更好了。”“那就拜托王主任了。”孙景笑着道谢：“如果能自由安排时间，节省下来的时间，我肯定会优先投入到神经外科这边。毕竟我现在的研究方向，主要还是神经外科领域。”“那就好啊。”王主任很高兴，看了看孙景手中的简历，提醒道：“这个你带回去慢慢看，不急！我算是看出来了。选人一定要慎之又慎。带徒弟更是如此。否则带出来霍思邈那个混球，那简直就是自己给自己挖坑。这些人来了后，虽然不是你徒弟，但最好还是能彼此投契为好……”不投契不行啊。到时候再这么折腾，那就更麻烦了。虽然他也知道孙景不是主动在折腾，但架不住这些立身不正的人总是以各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去招惹到孙景啊。当然以后或许会好点。毕竟这架势，他看了都心累想毁灭。那些真正有可能直面孙景的，以后肯定会更加谨慎，不敢再像之前那么肆无忌惮打心底不当回事了。“王教授其实这一次退了也不见得是坏事。”孙景合上简历，点头答应。见王主任物伤其类的一再感叹王教授被徒弟坑死了，于是提醒道。“什么意思？”王主任一惊。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问题？他之所以这么感叹，就是因为虽然王教授是霍思邈的老师，但他也是霍思邈的主任。当年就是他将霍思邈招进仁华的。虽然他嘴上一直和霍思邈说是他慧眼识珠，看重霍思邈的天赋潜力，不顾局长他们的意见，一力担当坚持招霍思邈进院。但懂得都懂。如今王教授被霍思邈坑成这样。他怎么能不感慨万千。“我看过王教授的手术录像。”孙景斟酌着言语：“他的手不像以前那么稳了……现在碰上这样的事情，顺势退休，对他对医院对病人，都不见得是坏事。”“真的？”王主任嘴上如此说，但心中已经信了。这也是很多老外科医生的悲哀。老不以筋骨为能。可偏偏外科手术要求外科医生必须足够‘以筋骨为能’，最大限度的掌控自身，才能下刀干这种决定病人生死的精密活。“那老王……”“我说的是趋势。”孙景明白他担心这次是不是老王手不稳一抖多刮的两勺，摇头道。“现在王教授的手，还是一双合格的外科医生的手！”也只有他的眼力，才能通过那些手术观测到这细微的变化，推测之后的趋势发展。因为这次的事件退休，在孙景眼中算是好事。毕竟这次的病人是一个领导，拥有足够丰富的资源，就算眼睛瞎了，只要想得开，也基本可以生活无忧。而如果王教授的手半年或者一年后在其他病人的手术中抖了抖，那对于普通病人家庭，绝对是雪上加霜。甚至是晴天霹雳。至于王教授在感知到状态不行时，自我服老，主动提前退？这是几乎不可能的！普通人尚且不愿服老，更别说一直‘充当上帝’的外科名医圣手了！“那是，那是！”王主任松了口气，连连点头：“肿瘤清除这种手术，并没有一个绝对的标准。全看医生个人选择。各有利弊。有的医生选择少刮几勺，为的是病人能够少点术后并发症，但却容易复发。有的医生选择多刮几勺，为的是将肿瘤清理干净，不再复发。王教授手感一直很好，选择彻底清理干净肿瘤，也是合情合理合规合适的选择。”“王主任，那件事就拜托你帮我打听一下，我就先回去了。”孙景捧起厚厚一叠的简历，起身道。王主任给他提点了一个新方向，安排一个新路子，也许可以给他节省大量时间。他投桃报李的提点安慰一句，让王主任不要因为王教授被徒弟坑的事情太过物伤其类，已经足够了。再说就要牵扯到这件事里去了。没必要！“后生可畏啊！”孙景离开后，王主任在办公室想了许久，突然想到一点，感慨万分。孙景说自己看过王教授的手术录像，而且不止一份！他什么时候看的？为什么要看？以他那让王教授都自愧不如的技术，需要观摩学习吗？孙景没有听到这番感慨，听到了他也不在乎。他捧着厚厚的简历离开了主任办公室，走向自己的办公室。王主任让他帮忙筛选一下可以加入仁华的精英主治，他没有推辞。因为仁华自身培养出来的实在太烂了一点。不是说技术！而是医德人品！无怪乎上位坐稳的傅院长，那么想清理旧习，扭转风气了！但凡有点理想追求的，都无法容忍这些虫豸吧！孙景虽然一直不太想参与这些，以免深陷其中，浪费时间和精力。但现在的情况是，他不主动参与，这些人也一个劲的往他脸上撞。这其实并不奇怪。仁华的大环境已经如此，没有了谷超华，还有霍思邈。这次就算了没有霍思邈，也不会彻底绝迹了。从霍思邈的年龄推算，这种坏风气最起码也持续了十几年了。这么长时间，带歪了多少人？既然躲不掉，还不如接下王主任这份善意，主动引进他瞧得上的，稀释仁华本院歪着成长起来的。那样环境才会越来越好，烂事才会越来越少。刚刚走到办公室门口，他就听到一阵熟悉的高跟鞋敲地声，不用扭头看去，他就知道是邹雨来了。想到还在医院游荡的若蓝，他就装没听见，直接开门进去了。走廊那头，往这边走的邹雨，也看到了孙景的动作，清丽冷漠的俏脸越发冷了。她目不斜视的走过孙景的办公室，前往了神经外科王主任的办公室。这次过来，她是受黄菁菁一家的委托，调查这起医疗事故的真相，并且正式起诉霍思邈！当初读法律选专业方向时，她没有选择商务经济方向，而是果断的选择了医事法学方向。重点放在医疗纠纷上。她的努力，再加上大圣律所这个好平台的全力支持，现在的她已经在这个领域小有名气。之前起诉谷超华的陈平家属找她，除了彼此认识，更多的是这方面的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