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太初手上的古书籍,诸葛青脸上更加懵逼,同时也确定真人所言非虚。
这书他再熟悉不过,打小记事开始,就常常在书房见到自家老爷子,没事儿就捧着看,但对方神秘兮兮,却总不肯给他瞅哪怕一眼。
所以直到如今,他也没有亲眼见过那书上的内容。
“这书是你老爹给我的,说是上面记载的,关于你诸葛家族历历代代,对于先人墓葬所在之处具体方位的推敲。”
“里面写的东西我看不懂,想着你和小也子对数术应该更有研究,便拿去多看看吧。”
张太初说着,便将那一本古书递给了诸葛青,后者眼中流露着异彩,小心翼翼的接过,感受着那沉甸甸的分量,又伸手轻轻抚摸过那古朴的兽皮封面,只见上面一字未写,更像是本无名的笔记。
四周众人也都好奇的凑了过来,诸葛青也不躲着他们,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打开了封面,又随意翻过几页。
整本古书都是用不知名的兽皮缝合成,历经千年而不腐,其上文字清晰,前半部分涵盖了天文地理,堪舆数理,还有不少插画与奇异符号,全是历代家主亲手留下的真迹,与市面上流通的大路货不同,是诸葛家族独有的传承。
从数十页后开始,其上笔迹便不同,想来是历代家族高功一起留下积攒而成的,全都是各类批注以及个人见解,细看去,全都是有关于墓葬地理的内容。
众人看着那些晦涩难懂的知识,眼中都透露出清澈的愚蠢,看了半天,也只看懂了其中几片山岭地标图,以及等高线位面图,于是便无趣的收回了目光,开始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有关于诸葛亮的传说故事。
只剩下王也与诸葛青,还有马仙洪三人,如同着了魔一般,直勾勾的盯着书上的内容,脸上神情也不断变化,变得激动起来。
门外汉或许不懂这书的价值,但对他们这些涉猎此道之人来说,却是无比珍贵的宝藏!
“我说我老爹为何总躲着我,偷偷摸摸看这本书,想来是脸皮薄,不好意思。”
诸葛青摸索着下巴,又翻过一面书卷,盯着感兴趣的段落,一字一句研读着其中内容,“都是些风水堪舆之术,却藏了不少宝贝。”
所谓风水堪舆一途,自数千年伊始便一路传承至今,与奇门术数关系密切,若是说简单些,便是些观炁观山观星,寻龙定位之术,从古至今,皆为历代皇朝主人所服务,由此发扬光大,直至今日,已经渗进了寻常百姓日常生活之中。
也因此原因,风水堪舆之术,在某些奇门家族看来,总有些上不得台面。
但这本由诸葛家历代传承下来的古书之中,却赫然有着大量的风水堪舆之理,且更重要的是,研究这些人的先贤前辈,目的明确——那便是找到自家先人,诸葛孔明的坟墓!
“我先前还好奇,诸葛拱怎么那么豪爽,邀请我一起去伱家祖先诸葛孔明的墓中一游,还拍拍胸脯,说其中宝贝众多多,更有八阵图、灵丹妙药、天才地宝、神兽异禽……”
“结果他自个儿,都不晓得这坟包在哪儿……唉,也罢,谁让我古道热肠呢,便带着你们这群小辈一起去逛一逛,历练历练。”
张太初说着,双手负于身后,便迈开步子,挑了一处方向悠哉悠哉的走去了。
回过神来的诸葛青,将荡漾的心神压下,郑重的将古书收好,揣进兜里,跟上了众人的步伐。
一行人浩浩荡荡,在张太初的带领下,向着那尤不知在何处的武侯墓——进发!
……
与此同时。
龙虎山上,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时。
董英便揣着食盒,不紧不慢地向着关押吕良的地牢而去,不多时的功夫,在穿过熟悉的,黝黑狭窄的地道之后,便见到了那昏迷不醒,浑身遍体鳞伤的人棍。
对方披头散发,干涸的血迹附着在发丝上,让其变得干巴巴犹如面饼一般,遮住了面容。
在接受了一天一顿毒打的大礼包之后,直至今日,吕良的身上,终于透露出了一股,能够让旁人亲自感受到的奇异气息。
情况一切顺利,想来对方真正悟得双全手,也只在不久之后了。
董英心中想着,又默默查看了一番对方的身体情况,又放下食盒,无比熟稔的从怀中取出了一只小皮鞭。
下一刻,牢房之中,便有不似人声的嘶哑惨叫,断断续续的飘出了地窖,又隐匿于风中,被吹散到了远方。
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也不过半个时辰后,董英便提着空荡荡的食盒,默默走出了地牢,迈着轻灵的步伐,一直走出了小院。
一刻钟之后。
那偏僻小院的屋檐上,突然响起了悉悉嗦嗦的声音,紧接着,两名身穿道服的瘦高人影翻了进来,稳稳当当落在了庭院上。
他们看着那合拢的庭院木门,目光又投向脚边那扣紧的地窖盖子,确认一切无误之后,便面面相觑,一个站着放风,一个弯下身子,就要打开地窖,进入其中。
但下一瞬。
那庭院木门便砰的一声,被狠狠摊开,有虚幻的人影由远及近,在呼吸之间就已到达他们跟前,手中炁力强劲,使得一手八卦连环掌。
嗵嗵两声闷响,两名道士没有任何抵抗之力,甚至连真炁都来不及运转,就直接被敲晕在了地上,昏迷之前,也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面容。
居然是那本该走远的董英。
董英的脸上依旧古井不波,弯下腰,抓住两个道人的脚腕,犹如拖着垃圾一般一路远去。
……
龙虎山,天师府。
敞开的木屋小厅中,正拿着馒头配榨菜的张之维,将口中还在咀嚼的饭菜吞入腹中后,便抬起了头,看了看一脸恭敬的董英,以及那陷入昏迷的两名道士,无奈的叹了口气:“原以为师弟下了山,咱这山上能够清静些。”
“怎地总有人看不惯老夫,非来找茬。”
“师父,这是三天里的第二次了。”
“都是我龙虎山的弟子,身份背景都十分清白,近些日子也从未下过山,与外界并无接触,弟子也不知……他们为何会对吕良下手。”
董英恭敬道,一五一十的将事实说出。
张之维放下手中吃了半个的馒头,拿张抽纸擦了擦手,便从蒲团上坐了起来,略显佝偻的身子舒展开来,便显得无比高大。
他走到那昏迷的两名年轻弟子身前,低头打量着对方,也不伸手探查,只是心念一动,双眼之中浮现淡淡的流金色光芒,与张太初施展过的手段十分相似,只是那光芒要微弱许多,更像是倒映在眼中的光晕。
有发乎于性的力量,化作肉眼不可见的涟漪,蔓延进了那两名道士的体内,钻进那冥冥不可知之地。
张之维瞳孔一震,将对方的魂灵窥见的一清二楚,随后便收回了目光,淡淡道:“灵魂残缺,己不由心,这是遭了歹人的毒手。”
“把情况与公司说明一下吧。”
说着,他便迈开步子,一直走到了小屋之外的木梯上,伸手捋了捋自己新长出来的胡须,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摇了摇头道:“清净难求。”
原以为自家师弟出山,锡林郭勒草原之后,一些事情会被改变,但如今看来,该来的总会到来。
……
与此同时。
遥远帝都,哪都通总部。
董事长办公室之中,砰的一声,有精致的茶盏被狠狠的拍在了木桌上,让滚烫的茶水碰撞出了水花。
赵方旭看着眼前密密麻麻,一大堆红色文件,只感觉头疼无比,原本稀疏的头发,开始彻底走向了荒漠,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这些从全国各地发来的文件,数不胜数,让人看着眼花缭乱。
其中有关于,各地曜星社被捕余孽,一夜之间全被灭口的消息,还有龙虎山发来的情报,以及各地监测来的异常情况……
将一切线索联系到一起,竟全部都与耀星社扯不开关系!
更让人忍不住骂娘跳脚的,是这些已知的线索,竟大多无法在顺延着寻找下去,犹如被一只早有预料的无形大手,狠狠的掐断。
“曜星社,曜星社,这作妖的社团,竟隐藏的如此之好,更是手段通天,竟在我公司之中,也留下了眼线……”
赵方旭喃喃自语,无力的靠在背椅之上,伸手捏着自己的眉心,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遭遇了前所未的挑战。
曜星社,本是个不显山露水,显得平平无奇的民间异人组织,以往大都是经营些新闻情报之类的小活动,可却在短短几天之中,就化身为一神秘无比的恐怖组织!
对方实力强大,竟如全性一般,已经盘踞在了全国各地,地下据点众多,行踪隐秘,面对公司的全力扫荡,在最开始略有损失之后,就如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难以追寻。
后者更是嚣张到,在公司的地盘,把公司收押的犯人灭口,更把手伸上了龙虎山,能把一切做的滴水不漏,天衣无缝,不留下任何把柄。
种种迹象看来,就像是在牌桌之上,有一双大眼正在自家人的身后,看着他们手中的明牌,肆意吐露给了敌方。
公司有了内鬼,且对方地位不低!
这是让赵方旭最头疼的事,此刻,就连身处在这董事长办公室之中,都有些不安心了。
却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报告董事,我是小蒋。”
赵凡旭道:“进来吧。”
下属立即恭敬的走了进来,带上门后,略显着急的将手中一份红头文件,双手放在了桌前,恭敬道:“照您的意思,从碧游村关押的一干人等,已经从西南大区转移向公司总部,同时提高监视等级……”
赵方旭点了点头,双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轻轻答应了一声。
小蒋又道:“马仙洪和陈朵,都被龙虎山的太初真的留在了身边,公司的临时工肖自在也留了下来……与您预料的一般,太初真人的确没有回山,而是奔着西陕省而去,似乎是向着诸葛家族的,那处墓葬而去……”
赵方旭身子一僵,憋出一句话:“我知道了,下去吧。”
“是。”
小蒋说着,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自家老总那涨成猪肝色的面容,以及眼观鼻鼻观心,转过身子向着门外走去。
直到办公室之中又恢复了安静,僵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赵方旭,突然崩溃的揪住了自己的头发,拔下一根苍白发丝,用疼痛刺激着自己。
他眼眶通红,欲哭无泪道:“这都算什么事啊……”
……
另一边。
张太初要带着一干人马,寻找武侯墓的消息不胫而走,如同插了翅膀一般,在短时间之内,就被各大势力所知晓。
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各大家族势力的话事人,都是目光呆愣,心中思绪万千,随后难掩内心火热,充斥着向往。
武侯墓,也就是如今奇门大家诸葛家族的先人,诸葛孔明之墓,后者身份不必多说,乃是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极为有名的异士,甚至被冠以从古至今最伟大异人的名头!
关于后者的传说数不胜数,其中星落五丈原的故事更是引人遐想,传闻其死后,曾带着无数宝藏,一同埋葬在无人所知之地,哪怕是诸葛家族的嫡系一脉,对这武侯墓的具体方位也不知晓,几千年下来,也都是干瞪着眼,寻不到路。
古往今来,更是不知有多少阴阳数士,风水堪舆大家,想要找到对方的墓葬,前去其中开启那传说之中留下的宝藏,却都无功而返,折戟沉沙,还传闻出不少令人心惊胆战的异闻。
如今,从公司与江湖小栈共享出的情报看来,龙虎山的太初真人,竟是打算出手,亲自寻得这宝藏!
一想到这,九佬会中的某些的高功大佬们,下意识地升起了觊觎之心,却又很快打消了念头。
毕竟先前没长脑子的王家,那活生生的惨痛例子,就摆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