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在路口拦下一辆出租车,本来按朱江龙的意思,他是想让大个子沙震坐副驾驶,高淼坐驾驶员后面,他坐中间挨着黄文丽。
没曾想,出租车刚停下,黄文丽抢先去拉副驾驶的门,让他的分配计划落了空。
上车后,司机问去哪里,朱江龙阔气的说先去富平路,高淼看见黄文丽扭头看向窗外,猜她心里是不高兴的。
“老朱,先去电子城好了,我和老沙不赶时间。”高淼轻轻拍了拍朱爱卿,给他一个暗示。
朱江龙心领神会,顺从了大佬的意思。
车至电子城,下车后他朝高淼做了个电话的手势,然后领着黄文丽往楼上走。
高淼拿出手机拨通何老板电话,说了一下同学来买手机的事。
沙震没看明白这一系列操作,问:“老朱什么意思?怎么又不要你打招呼,又要你打招呼的?”
“他那是在女生面前逞能,我估计这个手机是他买单,所以他在价格是便宜还是贵之间犹豫了一下。”
沙震更糊涂了:“什么意思啊?你说说清楚。”
“手机是他付钱,付的钱多有面子,毕竟舍得为女生花钱,充大款嘛。
如果能便宜点买下来,则是又有面子又有里子,所以老朱最后还是选择让我联系何老板。”
沙震明白了:“老朱这么大方?一部手机少说要一千多呢。”
他的手机便是高淼以保镖工作的名义给他配的,花了1200块,每月月租50元,不仅主动呼叫按分钟计费,连接听电话都要收费。
也就是现在电话卡生意赚钱,要不然大学生真没必要配这样的烧钱玩意。
整个五月,323寝室因为做2家学校的电话卡生意,总体进账小一万块。
朱江龙到手超过3000,给喜欢的女生买部手机不算什么。
只是高淼看他和黄文丽的进展,觉得即便买了手机,想牵個小手恐怕也不容易。
男女之事说不清道不明,有的人费尽心机,想要却得不到。
有的人什么都不求,贴上来的却如过江之卿。
有的人喜欢挖塘养鱼,享受当海王海后的乐趣。
有的人恋爱脑上头,非君不嫁,非卿不娶。
高淼和黄文丽初次见面,谈不上好恶,只是下意识认为对方不简单。
这是一种社交直觉,未必准确,但多少会影响观感和交往中的行为。
车至富平路,两人下车朝路边的金银画廊走去。
沙震对三水的行为很不解,前段时间他才和王老板闹了别扭,不躲开也就算了,哪里有送上门来找骂的。
只是不解归不解,他却不敢质疑。
跟着三水当了快1个月的保镖,他算是知道这家伙的本事到底有多夸张了。
夸张到沙震觉得高淼躯体内的灵魂已经不是以前的高淼了。
两人走进画廊,立刻有迎宾上前询问。
高淼扬了扬手里的画轴:“和你们王老板约好了的,我姓高。”
迎宾用对讲机通报后,领着两人上到二楼,走进总经理办公室。
看见人到了,王金银坐在办公桌后没起身,懒洋洋点点头。
对方如此怠慢,高淼也不生气,笑呵呵打招呼:“王老板你好啊,有日子没见,身体还好啊?”
王金银哼了一声:“你还会画画?”
见他直接说事,高淼不再寒暄,把手里的画轴展开。
画上是他临摹《五星二十八宿神形图》里的岁星、荧惑、镇星和太白,四尊神仙的肖像。
王金银不屑地瞥了眼画轴,瞬间眼睛就被吸住,转都转不开来。
他从办公桌后站起,直愣愣走向画轴。
高淼拿着画轴移动到画桌边,将画轴轻放在桌上。
王金银审视了一遍四尊神仙的肖像,皱着眉问:“怎么只有头像?神仙的身子和坐骑呢?”
“咳~”高淼尴尬地咳嗽一声,解释道:“还没来得及画。”
“没来得及?”王金银咀嚼了一下这四个字,奇道:“真是你画的?”
“是啊,不信我现场画给你看。”
“不用,不用。”王金银用手触摸画轴的边角纸张,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放大镜,仔细把四个神仙头像看了一遍。
“奇怪...”他口里嘟囔,又仔细看了一遍,才把放大镜收了。
“可惜,可惜,还是不如梁令瓒的细劲秀逸,倒是眼睛画的实在太好了。”
“呵呵。”高淼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五星二十八宿神形图的来历有多种考据。
唐·梁令瓒临摹南梁·张僧繇是主流的说法。
高淼是在图书馆借了印制有五星二十八宿神形图的书后,看明白这幅画确实不是张僧繇画的。
因为来自张僧繇的画技,能把这副画卷画的更生动。
唯一遗憾的是,他只会画人头,不会画人身和坐骑,不是懂行的人甚至不知道他画的是什么神仙。
王金银经营画廊五、六年,算是附庸风雅之士,只从他能认出四个神仙头像的来历,便知这人肚子里确实有些货。
高淼见他盯着画轴啧啧称奇,笑着问道:“王老板,这幅画你收吗?”
“收?”王金银一愣:“你这幅画连落款和印章都没有,我收来挂着赏玩吗?”
“呃...”高淼看了眼画桌上的笔墨和砚台,笑道:“我可以当场落款。”
“呵呵,你这人真有意思。”
王金银走到办公桌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心里有了主意:“这样吧,你把画放我这里,我帮伱问问有没有人喜欢。”
高淼来前问过张君,了解到一些画廊的规矩,他知道王老板说的寄售字画是行规。
不过他今天来的目的不是寄售,所以他继续问道:“王老板觉得这画能卖多少?”
“不好说。”王金银摇摇头:“要看有没有人欣赏,而且你这画残缺的太多,只是一件习作,能卖个两、三百就不错了。”
“两三百...”这个价钱不算离谱,但离高淼YY的一百万差距太大了。
不过他这次来本也不是卖画的。
“王老板,你们这里接不接订制肖像画的订单?”
“订制肖像画?”王金银呵呵笑:“有是有,但人家都是要油画,你这是设色画。”
“哦...”高淼懂了,他之前设想的赚钱法子行不通。
“我到时候帮你问问吧。”
“好吧,多谢王老板。”高淼死马当活马医,只能先这样了。
等两人走了,王金银把画轴收好,拿起手机拨通电话:“喂~邓先生,您不是想要件不一般的礼物给老太太祝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