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爱德华看着自己手上的微型窃听器和单耳耳机。
窃听器的材料,是从他的机械铠右臂上扣下来的边角料,这根机械铠是他的青梅竹马温蒂制造的东西,温蒂为了他能用的舒适,调整过很多次,缺少那么一点点的金属材料并不会影响工作。
整个炼金的过程只用了几分钟,伊恩交给他的炼成阵很完善了,讲实话,爱德华刚才使用的炼成阵可能是他迄今为止使用过的最巧妙的炼成阵,其中蕴含的知识是他从未了解过的。
在爱德华的国家,连座机电话都是稀罕的玩意,只有军方能使用,远距离交流基本上只能用效率极低的电报,这种仅凭炼成阵就能制作的微型窃听器闻所未闻。
爱德华心想,如果把这玩意上报给政府,应该能获得不少奖励和资金。
不过他不打算这么做,他成为国家炼金术师的唯一目的,就是找回弟弟失去的身体,把窃听器供上去,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之中,而且炼成阵的作者没有允许他可以随意把这东西送出去。
炼金术的基本原则是等价交换,爱德华自然也遵从等价交换的原则,这份炼成阵并不是他用知识换来的,是伊恩“借”给他用的,他在内心把这些东西分的很清楚。
“那就把它装在妮娜的身上吧。”爱德华点头,起身给马桶按下冲水按钮后,离开了厕所。
他回到资料室,五岁大的妮娜已经睡醒了。
“好高!好高哦!妮娜要小心一点!”
“别管了!让车先停一下!还有不要跟我说话,你们太吵了!”爱德华捂着右耳的耳机,专心致志地听着。
“我觉得是哥哥误会了。”阿尔冯斯先开口道:“塔克先生是个很好的人,他的女儿也很可爱,查不到夫人车票的购买记录,也有可能是坐马车离开了呀。”
“我想再听听你们兄弟俩的想法,你们在他的家里待了一天,有什么线索吗?”
“啧算了,待会你们可要给我好好解释一下。”上校皱眉,他拉下身后的小铁窗,对着汽车驾驶员说:“把车停下来,现在。”
他看着自己的手掌,把单边耳机戴到了右朵上,用头发遮拦住。
他透过车窗看着修·塔克,虽然心中的疑云还没散去,但经过一天的相处,他不觉得修·塔克是一个很坏很坏的人,也许是他想多了。
“爸爸,你怎么了,你不开心吗?”妮娜的食指戳着自己的下巴,懵懂无知地看着父亲。
“根据打听到的情报,修·塔克就是在妻子消失的几天后,从旧城区搬走了,虽然具体日期很难确定,但和修·塔克取得国家炼金术师的时间,基本上吻合。”
“不不,我才是要说谢谢的这方,就是因为你们来了,妮娜今天才会这么开心。”修·塔克抱着女儿笑眯眯地说。
罗伊上校也在车内,他看了一眼爱德华耳朵上的东西,并没有多问。
“哈哈哈!OO哈哈哈~!”妮娜开怀大笑。
“明天见,大哥哥。”妮娜两手挥舞:“明天再一起玩呀。”
很快他也向上校求情:“上校,麻烦伱按哥哥说的照做吧,拜托你了!”
“没人知道她去哪里了,我们在政府的户籍表上,也没有查到这个人购买车票,离开首都的记录。”
这些蜡烛油让修·塔克想起了肥腻腻的脂肪,人类和动物的身上都有很多的脂肪,有一些蜡烛就是用动物的油脂做的,像是现在时代的人们洗澡用的肥皂,其实是以用动物的脂肪为原料而制造的商品。
院子里,爱德华和塔克父女告别。
汽车已经驶离了塔克的家门前,到了另一条街上。
“有点忧虑吧,因为审查日又要到了。”塔克唉声叹气。
“关于修·塔克的前妻,我已经派莉莎中尉去调查过了。”罗伊上校小声地说:“修·塔克原来和妻子生活在南边的旧城区,根据修·塔克的邻居所说,修·塔克的妻子是突然消失的。”
爱德华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转而说道:“上校!让汽车停下来,就停在路边就可以了!”
阿尔冯斯把妮娜举起来,陪她玩耍。
昏暗的宅邸内,塔克拉上了所有的窗帘,不透光的厚布遮挡了黄昏的光,只有白色的蜡烛安静地燃烧着,灼热的蜡油滴下来,在纯银的烛台上凝固,像是某种玉脂。
爱德华面色铁青地听着耳机里的内容,他清楚地听到了塔克宅邸里正在发生的对话。
“很感谢你今天的照顾,塔克先生,那么我们就暂且离开了,明天再来拜访。”阿尔冯斯鞠躬。
“嗯,拜拜。”爱德华挥手告别,上了汽车的后座。
“审查是什么?”
爱德华也加入了玩耍的队伍当中,他借机把窃听器贴在了妮娜的鞋后跟上,牢牢固定住。
人们享受的各种便利和科技,其背后的研究可能是血淋淋的。
“国家炼金术师必须每年报告一次研究成果,爸爸的去年的风评不太好呢,如果今年再失败,就没办法再当国家炼金术师了。”
“爱德华呢,你怎么想?”上校转头看爱德华。
炼金术师各自都有各自的秘密,这是炼金术界默认的规则,任何一个炼金术师都没有责任为其他人解释自己的炼成阵和炼金物品,哪怕那個人是自己的亲人和上司。
炼金术师之间,只存在“等价交换”,不存在白嫖。
阿尔的钢铁铠甲看起来很高大,但其实他不过是个未成年的孩子,是用炼成阵把灵魂固定在了铠甲上而已,孩子和孩子自然很容易就能混在一块去。
驾驶员点头,军人的职责就是服从命令,他踩下刹车,把车停下。
“但是.不要把赌注放在别人身上么”
一下午都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很快黄昏来临了,天边的云霞被烧成了红色,政府的车前来接走爱德华兄弟。
他抓起了女儿的小手,轻轻地挥动:“来,妮娜,和哥哥们说再见。”
“喂,你要做什么。”罗伊上校不知道他这突如其来的要求是想干嘛。
“哎!怎么会!爸爸一定没问题的啦,你一直都很用功学习的嘛!”
“也就是说,爱德华,你的猜想有一定概率是正确的,修·塔克两年前炼制的合成兽的确有可能是他利用自己的妻子炼制出来的,我这边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哥哥.”兄弟俩之间的默契,让阿尔冯斯感觉到了什么。
“妮娜.”塔克蹲下来,抱住了自己的女儿:“是啊.得努力才行了啊.”
“政府那边好像对我有些不满了,已经开始调查我了啊爸爸无路可退了啊”
“呐,妮娜,今天玩累了吗?”塔克抚摸着女儿的头发:“要不要陪爸爸一起学习一会儿?”
“可以吗?不会打扰爸爸吗?”妮娜问道。
“当然不会啦,有妮娜在,爸爸才有动力啊。”
“真的吗!妮娜好高兴!”
塔克抱起了女儿,带着她往地下实验室走。
亚历山大跟在他们的身后,平日里塔克都不让这条宠物狗进入实验室,但是今天是例外,他特地等待亚历山大进来后,才锁死了门。
“要是妈妈也在就好了。”妮娜抱着父亲的脖子。
“啊,要是妈妈也在就好了。”塔克把女儿放在了手术台上,用铁扣将女儿的手腕和脚踝固定住。
“爸爸,你在做什么?”妮娜眨眨眼睛看着塔克:“是在陪妮娜玩游戏吗?”
塔克没有说话了,他保持沉默,拿出手术用的剪刀,在酒精灯上炙烤。
不管妮娜怎么问他,他都不回话。
他给剪刀消完毒之后,便拿出磨刀石,霍霍的磨刀声在这个狭小的地下室内回响,摇曳的烛火把他的影子照的恶魔般狰狞。
“爸爸,你为什么不说话呀你在陪妮娜.玩游戏吗?”
数次得不到回应的,妮娜的声音有些颤抖了。
她尝试着挣脱锁拷,可她不过是个五岁的小女孩,哪怕是一个成年人也挣脱不了钢铁的束缚,更别说她了。
几分钟后,她的手腕被勒出了红印。
“爸爸,妮娜好不舒服”
“好疼啊爸爸”
“我好不舒服啊.爸爸”
听着妮娜的呼唤声,亚历山大对着修·塔克狂吠起来。
修·塔克踹了亚历山大一脚,这一脚很用力,亚历山大被踹飞了,发出呜呜呜的叫声。
“快回去!”爱德华锤了一下那个和驾驶座连接的小窗。
“回去?回哪里?”罗伊问。
“去塔克家!快点!快听我的,开车!”爱德华脸涨红的大吼。
但驾驶员依然只看着罗伊上校,上校才是他长官。
“冷静一点,爱德华。”罗伊按住了爱德华的肩膀:“你至少先说明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爱德华并没有理会他,他猛地拉开了车门的锁扣,这个国家的汽车用的还是外置的物理锁扣,只需要轻轻往上一提,就能把车打开。
他疯了一样,往塔克的宅邸狂奔,罗伊上校和阿尔冯斯都没有反应过来他想干什么。
“哥哥!”阿尔冯斯喊了爱德华一声。
“真是个不讲道理的混蛋!”罗伊的头也伸出窗外:“跟上他!去塔克家!”
“是!”驾驶员得令后,重新为发动机打火。
内燃机引擎发出轰轰的声音,车身震颤起来,汽车在起步时的加速度,比狂奔的爱德华还要慢很多。
爱德华所在的位置距离他科家并不远,很快他看到了那栋宅邸,妮娜的呼喊声,还在他的耳边回响。
“爸爸.你这样好可怕啊”
“你和妮娜说说话呀,爸爸.”
“没关系的,妮娜,爸爸会给你注射麻醉剂的,马上你就会睡着了,不会疼的。”沉默的塔克终于出声了。
“在哪里!到底在哪里!”爱德华愤怒地踹开了宅邸的门。
门锁被他直接用炼金术炼化了,他在这个巨大的宅邸内四处乱窜。
不行,不能急躁!
他仔细地聆听着耳机里的声音,有合成兽的叫声,有亚历山大的犬吠.
他趴在地上,仔细聆听声音。
找到了!在地下!
很容易就能想明白才对,白天基本上没见到塔克的影子,他在地下一定有一个私人实验室!
而且,合成兽的炼成,需要许多准备,并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完成的事情,不要慌乱,慢慢来,赶的上的!
在他这么想的时候,耳机里传来了哭声。
妮娜哭了,不只是从耳机里,爱德华也从木质的地板那里听到了哭声。
他找到位置了!
他很快在资料室的旁边,找到了一扇镶嵌在地面上的方形铁门。
钢铁无法阻拦他,他迅速地将其炼成,闯入了昏暗的地下室。
哭声越来越清晰了,他终于找到了那扇锁死的门,双手按在上面,以身体、手臂和门组成一个圆。
白色的光绽放出来,铁门迅速形变打开。
他看到了,妮娜被锁在手术台上,鼻涕和眼泪在她脸上抹开。
修·塔克手中拿着麻醉针,正站在手术台边。
“你怎么会在”他错愕地看着忽然出现的爱德华。
还没等他把这句话说完,爱德华一跃而起,将钢铁的拳头,重重砸在了修·塔克的脸上。
两颗带血的牙,从空中飞过,砸扁的眼镜掉落在地上。
修·塔克这个常年把自己关在门里的不入流炼金术师,在体能上就是一个纯粹的废物。
他也只能欺负欺负宠物狗和五岁的小女孩了,他根本不是爱德华的对手,两拳就被揍的不省人事。
爱德华将他甩在一边,迅速解开了妮娜的锁拷,将哭泣的妮娜抱在怀里。
“大哥哥不要不要打爸爸.”妮娜一边哭一边说。
“嗯,我不打他了。”
爱德华撇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修·塔克,他在极度愤怒之下,没收住力,其实一拳就把修·塔克揍晕了,第二拳纯属泄愤。
他将窃听器从妮娜的鞋后跟那里取下来,如果没有这东西,后果真是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