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发音,高木涉都能听懂,但连起来,却有些听不太懂。
他只能目瞪口呆又结结巴巴地解释:“不是情侣。”
“她们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不只是那位黑发和金发小姐,就连陪同的那两位年轻小姐也是学生。”
解释得很好。
误会的人当即‘嚯’了一声,“师生恋?”
在霓虹,师生恋是禁忌,连说起来都带有几分令人浮想联翩之感,在正经场合交谈起来,是要颇为正经地人人喊打的。
和警方交谈录口供,便勉强算是正经交谈场合。
但误会的人稍加犹豫了一下,理解点头,虽然一点也不在行,却尽量看起来非常在行熟稔地表达见怪不怪,“我懂了,那怪不得能得手。”
又适当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不严厉谴责,“嗨,那位小姐看起来很漂亮嘛。”
“养几位牛郎让他们供自己平时吃喝玩乐都是使得的,更别说是和同样漂亮的女孩子们交流交流啦。”
“我懂,我都懂嘛。”
高木涉:“……”
你理解了什么啊,你懂了什么啊,这不是完全没懂吗!
询问口供的路注定是艰难的,因为死者的身边有一个足够吸引注意力的存在。
那监控室的状况恐怕也不太好。
虽然监控能记录下案发经过,但只要客人稍加观察便可发现摄像头的位置,而想要杀人的凶手只要不打算杀完人便站出来大喊自己是凶手,便必定会提前调查,下意识躲避摄像头的。
天花板的摄像头又是固定的,只要凶手适当考虑到角度问题,便可借各种遮挡物搞小动作,实在很不好查案。
高木涉本以为会如此的,他以资深警方人员的身份为十几位围观的群众们澄清了各种谣言,疲倦地走回监控室,却错愕地发现案件居然有了头绪。
监控室里站了许多人,但鲜明地分为三派。
一派是警方人员,目暮警官站在监控屏幕之前,一边自己琢磨监控上的东西,一边以热情的目光扫视周围人,企图薅出一位野生侦探。
一派是暂时没有嫌疑,有些侦探风范的人,是毛利兰她们。
高木涉对毛利兰和柯南最熟悉:经常和毛利小五郎同一场合出现,是目暮警官亲自认证的韭菜型侦探。
就是有点太韭菜了,短短几个月已经解决了近百的案件,常让警方人员有米花不安全的动摇思想。
对铃木园子,高木涉也有些熟悉:偶尔也会在命案现场出没,甚至还短暂地担任过几起案件的侦探,是位未来可期的小韭菜。
至于剩下的两位金发小姐和黑发小姐,朱蒂和三秋雪乃……
高木涉是第一次见,却并不陌生。
他已经从那些思维活跃的围观人群里深刻地了解了这两位小姐:
从两情相悦你侬我侬、到霸总娇妻你追我飞、再到师生不平等禁忌之恋、再再到情场高手你我互相拉扯。
甚至到两个人の爱恋?和两位同学一起去见阔别已久的恋人!。
什么风味都有,二三四人数搭配相当齐全,还有一些霓虹特有的纯爱并贵乱。
明明只是短短十几分钟的隐秘窥视,围观人员们却兴奋地说的头头是道,好像当场看了几个t的丰富本子。
……高木涉并不是很想要以这种方式熟悉两位小姐。
他努力面不改色,克制住自己露出心虚的表情,更克制住自己去品味朱蒂对三秋雪乃的隐隐打量。
监控室里的第三派则是嫌疑最大的三位客人。
第一位嫌疑人是工作人员。
他被掀了老底:本来是位远近闻名的高手,但被死者打败了,于是换了個发型来游戏厅成为工作人员,疑似在悄悄计划什么。
这个老底很令人茫然和不解,目暮警官有些迷惑:“被、被打败了,然后呢?”
他勉强把游戏理解为剑道,努力理解了几分,才迟疑点头,“那就是有作案动机,是私怨。”
第二位嫌疑人是中年男人。
他还在漫不经心地嘲讽工作人员是死者的手下败将,顺便冲三秋雪乃露出讨好的笑,便措不及防地被掀了老底:
和死者一起玩过赛车游戏,被喷得狗血淋头,还被嘲讽明明是出租车司机,却车技不好,客人该担心自己的安危。
这个老底……
三秋雪乃勉强稳住了,对茫然的毛利兰点头,“是的,玩游戏的人如此互骂正常。”
没三句不离父母,就已经是文雅的喷法了。
她再次点头,“是的,我也不理解这为什么算是作案动机,不过一时上头杀人很正常。”
虽然中年男人明显不是在一时上头期。
一时上头期是陡然听到自己被骂的那片刻,就算加上深更半夜猛地坐起越想越气的时间,也不会超过半个月。
一旁听到的目暮警官:“那,这,呃,”
介于嫌疑人已经是尽量挑选出来的了,再减少就真的没嫌疑人了,他勉强咬咬牙,大手一挥,“好吧,也算是一个不太作案动机的作案动机!”
第三位嫌疑人,是志水高保。
他的老底勉强合理了一些:妹妹被渣男嚯嚯。
据前两位嫌疑人热情举报,志水高保的妹妹是死者的女朋友,是位人很好的女孩子,可惜遇人不淑,死者显然对她不太好。
作为哥哥,志水高保痛下下手,是很正常的事。
中年男人非常活跃地举报:“他刚刚还和漂亮小姐搭讪,恐吓漂亮小姐不要交游戏厅里的男朋友呢,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对尾藤那家伙心生不满啊!”
志水高保:“……我没有恐吓漂亮小姐。”
朱蒂站在三秋雪乃之后,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笑眯眯地道:“这位先生恐怕是遇见了漂亮的女孩子,有些羞涩,所以才板着脸吧?”
她的手很漂亮,指甲圆润有光泽,随着说话轻轻摇动,看起来很随意的样子,掌根却稳稳地贴着三秋雪乃。
高木涉看了手指几秒,紧急把在脑海里播放的谣言清空,又握拳低咳几声。
目暮警官关心地看过来,“感冒了吗?”
三位嫌疑人的作案动机实在都有些牵强,监控视频上又看不出什么,他实在有些犹豫不决,便大手一挥,“那三位先生都跟我到现场进行复盘吧!”
又看了看朱蒂,“那位金发小姐,你们距离死者比较近,也过来吧。”
因为黑发的人太多,朱蒂又和三秋雪乃站得很近,还有肢体互动,他便只叫了朱蒂一个人的姓名,但默认叫到了两个人。
高木涉一下子咳出来,看都不敢看向三秋雪乃那边,“警、警官,请您说话注意一下,不要说这种引人误会的话好吗!”
目暮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