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国内国外有多少好学校啊！你......”
校长当场拍着办公椅扶手就站了起来，言辞激烈，眼睛瞪大。
跟着路明非隔了一张办公桌遥遥相望。
“万青红校长，你说这样的话，也未免对卡塞尔学院太有偏见了。”
叶胜两根细长的眉毛一挤，稳稳地将茶壶搁在茶台上，声音不大，却很重。
“我这哪是偏见，我说的是事实！”
万青红抻直了脖颈，青筋毕现，放声说道：“我去年就有个学生去了你们卡塞尔！叫楚子航，你们听过没！”
“......”*2
叶胜跟酒德亚纪对视一眼，神色缓和了些，点点头。
“如雷贯耳。”
“？”
万青红一呆，大脑嗡嗡的。
不是，今早路明非也说的是‘如雷贯耳’。
但他说这词我还能理解，怎么你俩也是‘如雷贯耳’？
这边。
路明非跟苏晓樯两人也是竖直了耳朵，感到好奇。
“那个......楚子航在卡塞尔学院......没有‘泯然众人矣’吗？”
“完全没有，楚子航还是一如既往的优秀，还是你印象中的那个楚子航。”
酒德亚纪回答了这个问题。
“优秀？怎么个优秀法？他完全没有消息了啊，上次我还邀请他，说来给学弟学妹们做做经验分享，结果他话语含糊，语焉不详的，一问就是没空，一问就是没空......”
万青红的声音慢慢小了下去，明显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我还以为他那個、咳，那个......”
“你误会了，楚子航他平时是会比较忙。”
“胡说，楚子航这孩子能被学业忙倒？你问问路明非，告诉你，在咱们仕兰，这俩孩子绝对是顶呱呱的！”
万青红竖起大拇指比划了下，就朝路明非抛眼神：
“路明非，你有没有信心在一年之内学完大学四年的所有内容，然后再修几门专业，拿几个学位，再顺便拿十几二十个奖回来？”
“......”
路明非表示校长你吹牛逼别带上我。
“校长，这个......”
“嗯？！路明非这对你来说也不难吧！”
万青红两眼一瞪。
“不难是不难，但是完全没有必要......”
路明非点点头，如实说道。
“没必要......那伱剩下的时间不会觉得枯燥吗，你这多好的天赋啊！”
万青红一时语塞，扶额长叹，感觉仕兰中学的旭日朝阳还没有凌空放光就要徐徐落下了。
不！这样我会是仕兰的千古罪人的啊！
这个希望万万不可葬送在我的手中！也绝不能让它熄灭啊！
“剩下的时间我想做些有意义的事情，比如说创业，或者......干脆发呆。”
路明非脸上淡然一色，说的话却平静而有力量。
“创业？”
过了许久，校长、苏晓樯、叶胜、酒德亚纪四人才歪头问道。
空气重新流动。
路明非心想，就没人在意后面的发呆吗？
“是啊，创业。”
路明非点头头。
“不！路明非，你可万万不能有这个想法啊！”
万校长慌了。
“？”
这回是路明非四个人看向他。
“路明非，像你这样优秀的人，一旦创业，那就一定会成功，那你就会越来越忙，那学业就会成为你的牵绊，那你就一定会退学的啊！”
万青红语速飞快，还举了几个例子：“像是比尔·盖茨、史蒂夫·乔布斯、马克·扎克伯格......你们都听过的吧，微软、苹果、脸书......最近都在疯了一样成长崛起啊！”
“......”
四人都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他所说的。
而叶胜跟酒德亚纪对这位校长的印象也好了不少。
这位校长关注的东西还挺多！眼界是有的！
“那这样不好吗？”
路明非眨了眨眼睛，“说不定以后我的企业比他们仨的还要强，还要大，到时候说不定一笔钱捐给仕兰就是几千万，几个亿呢！”
霎时间。
办公室内响起了几道倒吸凉气的声音。
这时万青红走了过来，把手搭在路明非肩膀上，语气坚定认真：
“路明非，对此我从未怀疑，你，是肯定是能够办到的！”
“但是啊，我更希望看到你为国争光！凭借你的聪明才智，投身科研，钻研攻坚，打破技术壁垒，缩减我国与欧美之间的差距！你知道吗，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光芒！我想，你一个人，很可能就抵得上某个领域十年、二十多年的光景啊！”
说着说着，万青红竟然有了些哽咽，几乎有种要老泪纵横的感觉。
“......”
酒德亚纪跟叶胜对视了一眼，顿觉今天被邀请过来是个错误。
就不应该来的！
这老校长也太会说了！
这下路明非不会被他说动吧？遭！等会古德里安教授就坐飞机来了，还没说上学注意事项呢都！
就在两人心里忐忑之时。
路明非轻声开口了：
“校长你把我想的也太完美了。”
“又谦虚，你不完美谁完美。”
校长心底又开始泛起不好的预感，急忙接话道。
“那请校长放心，我会控制企业不让它太过扩张，然后好好爱国的。”
路明非话锋一转，一扫沉重的气氛，边说着，自己还先笑开了。
“哎......你！”
校长耷拉着已经些许灰白的眉毛，虽然有些意料之中的失望，但莫名却觉得有些心安了。
‘真是个很好的孩子啊......’
校长看着路明非，心想着，然后刚欲转头，瞟到了一旁的苏晓樯。
她也正看着路明非，只不过脸上是出神的那种定定的神情。
‘而且也挺招女孩子稀罕。’
校长心底也跟着笑了笑。
至此，空气中再无针锋相对、剑拔弩张的紧张感。
“那你们先去忙吧，看你们另有安排的样子，老头子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
大家一起又喝了几杯茶水，说了些话。
在第一节课下课的铃声响起时，万青红起身送客。
“校长再见。”
苏晓樯打头，四人一一道别，陆续出了校长办公室。
随着一声轻微的关门声。
万青红从一旁搁地上的青花瓷卷缸中抽出了一副空白卷轴。
‘唰’地一下，在又宽又阔的实木办公桌上摊开。
准备把心中的那股难言的情绪用国画，书法的方式畅快地，尽情地表达出来！
“然后，还能够作为赠给路明非的离别之礼了......”
万青红点点头，一笔饱满的墨汁挥落，旋即，笔走龙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