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电话那一头，任芳菲表情呆滞，意识出现一刹混乱。
捏造玄兽，为何需要灵物？
而且，还是如此珍稀且高端的灵物！还是时光系……
身为天柱集团的一方诸侯，这位也是吃过见过的，念头几转，就捋顺了逻辑，似有所悟。
而震惊不降反增！
“你要捏造的，是时光系玄兽？”任芳菲强忍着肝颤，试探问道。
“也不全是，沾点时光系，擦个边而已，含‘时光量’小于红烧牛肉面里的牛肉含量。”苏易嘴上谦虚，半开玩笑。
他有些遗憾，却也不勉强，轻轻摇了摇头：“我知道了，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对面陷入沉默，像是在权衡利弊。
“苏易，你有几成把握？”许久后，任芳菲沉声道。
她声音干涩，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七成。”苏易毫不迟疑。
早上的三堂会审，外加一番头脑风暴，让他的把握升到接近八成，但秉持着料敌从宽的原则，他决定还是谦虚点。
“如果给你两份材料呢？”任芳菲这个问题很奇怪。
“九成九。”苏易继续发挥谦虚谨慎的优良传统，话不说满。
任芳菲再沉默，又过了会，终于道：“或许，我可以为你弄来这些灵物，也无需你额外花费，就算在你一月一次的捏造机会里。”
苏易双眼瞪大：这条件未免太优厚了，比那个“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赔”的带清签的条约还离谱！自己一个高二学生，哪值得对方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任姐，”他想了想，忍不住提醒，“这个造物很特殊，即便捏造成功，我也不会在你们这寄卖，是要留着自用的。”
“我知道，若捏造成功，这头玄兽完全属于你，不会有额外收费或者条件。”任芳菲点点头，又问了個问题，“能上地榜吗？”
“前十。”苏易言简意赅。
“那我们天柱集团有冠名吗？”
“当然。”苏易点点头。
他有些汗颜：要冠名权都不给，那自己还是人吗？那和半夜把鸡叫的周扒皮有什么区别？
“这就够了……”任芳菲却似乎很满意，点了点头，“倒是巧了，明天是我们集团每季度一次的季度办公会，我去那再想想办法。”
苏易表情微变。
他知道，任芳菲嘴里的“想办法”，听着是轻描淡写，但分量绝对不轻。她必然是要虎口夺食，抢夺其他部门的资源。
“任姐，不必太勉强……”他语气诚恳，苦笑着道，“你愿意做到这一步，我已经很感激了，别为我这点小事坏了部门间的和气。”
任芳菲哑然失笑，轻声宽慰：“放心，你以后就会知道，我们天柱集团是个相亲相爱的大家庭，从来都是坦率交谈，充分交流，在和谐友爱的氛围里达成一致的。”
……
江城市，天柱集团双塔。
啪~~
“这两样灵物，老娘我要定了。”任芳菲重重一拍桌子，半个身躯前压，显得盛气凌人，“——我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任芳菲，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一名光头大汉满脸怒色，“伱是要截留我们石黄分部为梅桂大师准备的灵物，给一名高二学生？而且，一名高二学生能有什么钱？这不是白送吗？”
大汉是石黄分部的经理，名叫包向荣，和任芳菲一贯不怎么对付。
“没错，就是白送。”却不料，任芳菲居然理直气壮地承认了，还一脸坦然，“我个人觉得，这是一笔划算的投资。”
“‘我个人觉得’，那你觉得，这五个字能服众吗？”包向荣冷笑，指了指周围的一方诸侯们，发动起群众。
果然，其余经理都微微蹙眉，觉得任芳菲有些过分了。
“我作担保。”任芳菲环视一周，字字有力。
“你用什么担保？”包向荣继续挑衅。
“就用我屁股下这个位置担保。”任芳菲一手搭在身后的椅背上，态度十分坚决。
“可笑，你——”包向荣还想再说什么。
啪~~
“都坐下！”又有人拍桌子了。
同样是拍桌子，这人一出手，长桌两侧的人都噤若寒蝉，连任芳菲也低眉顺眼，由铁娘子化身小家碧玉。
拍桌子的，是天柱集团的总裁，——蒋弘毅。
他是白手起家，从最底层开始打拼，又借了点时代的风口，是和许仙一样的草莽英雄。也是这个缘故，他欣赏敢打敢拼的部下，于是，各市经理大多是混不吝的主，江湖气足。
但现在，蒋弘毅有点后悔了，觉得该雇几个搞企业管理的，整顿一下这自由散漫的风气。
他又看了眼任芳菲，微微皱眉。
对这位当过自己秘书的下属，他是欣赏且看重的，能办事，而且办得极为漂亮。
尤其是最近，破格录用两名A级实习生，造物全都登上地榜；对双胞胎的营销，更是教科书级别的妥帖，可以树立典型。
但现在……
莫非走得太顺，恃宠而骄了？
蒋弘毅多年城府，自然不会表露，淡淡地道：“小任，说你的理由。”
“是，总裁。”任芳菲嫣然一笑，回头招呼一声，“小庄，给各位上点硬菜。”
“是。”
庄诗韵乖巧应声，抱着一叠文件向前，先给总裁一份，再按座次依次分发。
虽说已经是电子办公时代，一个平板能解决所有，但很多大佬还是习惯纸质文件，蒋弘毅就是其中一员。
蒋弘毅翻开材料，第一页并没有什么辞藻华丽的开场，就是一幅玄兽图片，下面是详细资料。
任芳菲了解总裁的性格，知道他不喜欢那些虚的，于是开门见山，直接上数据。
“覆象？”蒋弘毅嘀咕一声，歪着头又看了几眼，“哪里是象？这不是个狮子吗？”
他继续往下看，表情越来越专注，面露惊讶。
专杀，猊吼，反覆，这三个伴生异能，无不强悍，玄妙至极。
地祇中品，就能达到这种水准？
他心中讶异，继续往下看，又看到两条玄鱼，微微一呆。
才地祇下品，这也值得拿出来？
——【揽星鲶·奔儿】、【归渊鳢·儿奔】。
蒋弘毅初始觉得名字很怪，可当看到“同根生”三个字，表情一时肃然，而当读到“弱水”两字时，则明白为何区区地祇下品，也值得自己这总裁亲自来看了。
最后是祸犬，居然是命理系玄兽！
“这个苏易就是你破格录用的A级见习生？”蒋弘毅点了点头，中肯评价，“我必须承认，非常不错。”
长桌的两侧，也不时响起啧啧之声，显然也赞叹有加。
“最重要的是，他如今才高二。”任芳菲顿了顿，又强调了一次，“准确点说，他九月份才升高二，其实现在是高一。”
才高一……
众人都若有所思。
“总裁，梅桂可是六品造物师！”包向荣依旧坚持观点，理由也很充分，“须知，每一个六品造物师，都曾是天才，但不是每个天才，都能达到六品。”
“但是，有的人只能到六品。”任芳菲瞥了一眼对方，反唇相讥，“而有的人，则能走的更远。”
“这或许是一场豪赌……”总裁蒋弘毅忽然笑了，望向任芳菲，“小任，以你现在的年纪和能力，说句‘前途无量’毫不为过。你用得着赌吗？赌赢了，好处也有限；但赌输了，说不准被拖累，日后止步不前。你真愿意把希望寄托在一个高二学生身上？”
“愿意。”任芳菲毫不迟疑，当即应声。
有点意思了……
蒋弘毅唇角上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