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难得的复合型人才啊!
王慎看着被治疗的伏未休,到目前为止似乎是一切正常,只是那一块贴在他身体上的天人之皮没有丝毫离开的迹象。
好不容易找到这样一个宿主,它自然是不会这么轻易的离开,从某种方面来说,这一块皮其实已经变成了伏未休身体的一部分了。
就在仲可道按照他事先制定好的方案稳步推进的时候,异变陡生。
那一块天人之皮忽然胀起来,紧接着向四周扩散,上下两个方向的几十根银针几乎是同时被一下弹飞了出去。
“不好!”仲可道见状眉头皱起,低喊一声。
“得尽快封住他督脉两端,不能让天人之毒再次连接起来。”
这就好比好不容易封死的河流要再次连接起来,原本那被隔断的分散在伏未休身体的之中的天人之毒就好似没有的源头的死水,可以借助那半颗“弥陀丹”的药力将其它们都化解掉,但是如果让它们再次和那一块天人之皮连接起来,就相当于和这些死水有了活水的注入,要处理起来可就麻烦了。
仲可道急忙出手重新封住那些穴位,可是似乎还是慢了一步、
王慎看到有一丝血色顺着的脊柱向下窜行,似乎是要冲向气海。
“算了,还是按照仲可道先前指定的计划来吧,别在整出什么幺蛾子了!”
在王慎的眼中,他已经看到了天人之毒开始向外扩散了。
“是因为山河破吗?”
他记得仲可道说过,这种天人之毒乃是天下至毒,很难处理,哪怕只是沾染上一点也是一件极其麻烦的事情。
王慎急忙抬手点向那个地方,以自身的炁堵住了那一缕天人之毒的去向。
“宗主?”他转身往望着王慎,盯着他的手指。
“先给伏老治病。”王慎果断的终止了这個个话题。
过了一会,这一块皮便消停了下来。
接着便以数根银针封住了伏未休腰部几处穴位。
他再三确认,那一缕子天人之毒已经被分解掉了。
非但没能侵蚀王慎的炁,还被王慎的炁消融分解掉。
“不碍事。”王慎挥了挥手。
“你看不到吧?”王慎反问道。
“不是的。”仲可道的回答让王慎一愣。他在仲可道的眼中看到了震惊。
不过片刻的僵持就天人之毒就占据了又是,开始缓慢的向着更远处扩散。
“嗯,看了眼窍之后不应该都能看到吗?”
“宗主你能看到天人之毒在经络之中扩散的方向?”仲可道试探着问了一句。
“弥陀丹的药力太过分散了。”王慎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仲可道就明白王慎的意思了。
这天人之毒是可以通过银针扩散出来的,因此只能短时间解除。
“帮主快撤手。”仲可道发现王慎的一根手指还按在那银针之上急忙道。
“宗主?”一旁的仲可道见状急忙问道。
天人之毒果然通过银针扩散了上来,直接冲向王慎,却被王慎炁挡住了,寸步难进。
“我看不到。”仲可道如是回答。
很明显他的炁占了上风,思索了片刻之后。
“宗主,你没事吧?”沈惊圣关切道。
“宗主,撤手!”仲可道急道。
“这是什么情况?”王慎一时间有些发懵。
大概又过了一个时辰之后,仲可道开始拔出几根银针,他是想要让“弥陀丹”的药力到达这一块天人之皮的位置,同时看看到底是药力更强还是天人之毒更厉害。
此时他内心是颇为惊讶,最开始那一缕子天人之毒顺着自身炁冲上来的时候他的确是有些担心的。
却不了那一缕天人之毒居然顺着自身的炁迅速的冲了上来,直接离开了伏未休的身体。
明显的是在这里碰到了“弥陀丹”的药力了,两者碰到了一起,就好似水与火的碰撞。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的炁在面临这天人之毒侵袭的时候本能的开始抵抗,那一缕子天人之毒的确厉害,侵略如火,可是居然被他的炁挡住了,然后迅速的包围,进而分解掉,就好似一滴墨水滴入了一湖清水之中,量太小了,根本没有起到任何的影响。
“不碍事。”王慎没有撤开手指,等着那天人之毒扩散上来。他要再试试。
“这山河破还能破天人毒?要不再试试?”王慎盯着伏未休。
王慎见状想了想,从一旁的针袋之中取出了一根银针,一下子刺入了经络之中,十分精准的截断了那天人之毒前进的路径。
“不碍事,你继续给伏老治疗。”王慎道。
这银针是从外面的往里撤的。而且也只是撤出了一小道。
“貌似不单单是山河破的能力。”王慎看着自身的炁和天人之毒之间的“争斗”。
但是在扩散到距离之皮距离大概四五寸的位置的时候,扩散的速度明显的一下子慢了许多。
可是自己的炁怎么这么轻易的就将其分解掉了。
修炼了山河破,他的炁自然就有了一种破坏性的力量,可以破坏有形有质的东西,同样可以破坏炁这种无形的能量,这些都是他先前已经在实战之中验证过的。
他将自身炁顺着银针直接渡入了伏未休的身体之中,进入了他的筋络,他的炁和天人之毒犹如两军对垒,争斗开始。
他的炁明显的占了上风,一路消除天人之毒不断的向着那一块天人之皮进发。
一路攻城掠地,逆行而上,一直到了天人纸皮,这里是天人之毒的大本营,就好似一片灼热的火海,王慎的炁进去之后立即遭到大量天人之毒的围攻。
很快就被收拾掉,但是也消除了一部分天人之毒。
这让王慎意识到在体量相同的情况下,他的炁是有优势的,但是在体量相差过大的情况下,他的炁也会被天人之毒侵蚀掉。
那一根银针也直接被腐蚀断了,王慎抬手以炁提出了那一根短针。
“若是如此,那便容易一些了!”王慎心道。
他直接将手指按在了督脉之上距离天人之皮最近的一根针上,接着身体里的炁涌了进去。
他倒是要看看这一块天人之皮究竟能有多少的天人之毒。
说到底,那天人之毒也是一种炁,一种变异了炁。
一旁的仲可道见状内心被震惊到了。
“这位宗主可真是了得,居然不怕这天人之毒吗?难不成他修了那两种功法之中的一种?”
震惊之后,他也没闲着,将事先准备好的药涂抹在了伏未休的身上,他先是涂抹了一小部分,没有大面积的使用,要先看看效果如何,是否还需要调整。
一旁王慎的炁源源不断的注入伏未休的身体之中,顺着督脉向上,不停的注入那一块天人之皮,引来的是天人之皮的疯狂反扑。
王慎索性直接将一根银针扒出来,这样他的炁的渡入量瞬间加大了十数倍。
这就好比有一条河远远不断的注入了一片火海之中,这一片火海很大,但是它的燃料被阻断了,那一条大河却是涛涛不绝。
王慎体内的炁堪称海量,他可是随时从四周天地之间吸纳灵炁化为自己所用,但是眼前的这一块天人之皮却不行。
随着天人之毒在不断的被消耗,那一块天人纸皮的颜色也在发生改变,从红润有光泽慢慢的暗淡下去,接着靠近督脉方向的一小片皮肤居然开始出现枯萎的痕迹。
王慎的炁对他自己而言乃是最好的东西,是他自身的精华,但是对别人来说却是最霸道、最可怕的东西,就好似这天人之毒一般。
两者相遇,自然是要抗衡一番。
若不是仲可道封住了四周的经络和血脉,又有“弥陀丹”消融分布于伏未休周身四肢百骸的天人之毒,王慎也不会进展的这么顺利。
主要是先前他也不知道自身炁居然还有这般妙用。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外面太阳早已经落山,月亮升起,月光清冷。
山洞里燃烧着烛火,伏未休身上的那一块天人之皮已经出现交大面积的干枯,就好似长期暴露在阳光和风沙之中,整日风吹日晒,粗糙的很。
王慎的炁仍旧在不停的渡入其中。
仲可道则是在清理伏未休身上那些溃烂的伤口。
沈惊圣则是在一旁仔细的盯着,他是担心王慎出意外,问了几次,还是不放心。
毕竟这天人之毒太过邪门了。
不知不觉,外面的天色渐渐的凉了,太阳升起,鸟儿鸣叫,又是新的一天。
“感觉如何?”仲可道问伏未休。
这一次治疗对他来说也是痛苦的煎熬。
“现在已经好多了,我从来没有感觉这么轻松过!”伏未休如是道。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之中那种无处不在的灼烧、撕裂的感觉已经降低到了一个他完全可以忽略的程度。
这是多少年来从未有过的体验,哪怕只是一时也好。
“行百里者半九十,不要大意气不可松!”王慎道。
“宗主说的是!”
既然效果明显,王慎便索性用双手从上、下两个地方,沿着督脉同时注入自身的真炁。这样的效力自然是翻倍。
外面太阳落山,一天又过去了。
王慎的炁还在远远不断的注入。
日升日落,又是一天。
三天之后,那一块皮的一觉突然翘起来了。
就好似一块胶带时间就久了,失去了粘性,翘起了一角,露出了地下血红的筋肉。
原本这地方的一块皮肉已经完全被它吞噬掉了。
筋肉之上还有大量的密集的针眼一样的孔洞。
王慎这才发现其实这一块天人之皮已经生出了无数的肉丝,透过脊背深入到了伏未休的五脏六腑和脊柱之中。
只是那半颗“弥陀丹”的药力的确是不凡,硬生生的将那些血丝一般的组织逼退了回去。
否则单纯的靠仲可道的特殊针法是无法封住这一块天人之皮的。
眼看着这一块天人纸皮慢慢的翘起,胜利就在眼前。
忽然伏未休身体一颤,那一块皮直接从伏未休的身上弹起来,直接冲向尽在支持的王慎。
王慎身前的炁瞬间聚集,然后猛地爆开,犹如地裂山崩。
那一块天人之皮又要回到伏未休的身体上,却被王慎隔空一掌按在地上。
伏未休身体晃了晃,接着倒了下来。
沈惊圣急忙上前扶住他。
至此,这一块天人之皮彻底从他身上去了下来,困扰折磨他这么多年,让他生不如死的东西终于离开了他。
他整个人也实在是撑不住了,昏了过去。
王慎看着那一块天人之皮,看上去好像就是一块粗糙的皮肤。
很有欺骗性。
要是一般的修士碰到他说不定顷刻间就会被它缠上,无法摆脱,这也就是伏未休自身的修为足够高,宗门的底蕴也足够,认识的人也多,这才能够撑到现在。
王慎抬手一挥,以掌为刀,一股无形的刀意斩出,落在地面上,将坚硬的地面斩出一刀切痕,落在那一张天人之皮上,却是好似一缕风吹过,没有对它造成丝毫的损伤,一点一丝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随后他又抽出悬在腰间的普通铁刀,轻轻的将那一小块皮挑了过来。
只见这一块皮的里面居然有一些诡异符文,就好似简笔画。
“这是什么东西?”
“是篆文。”仲可道扫了一眼,然后盯着仔细看了一会。
“等伏老醒来问问他吧。”
王慎将这一块天人纸皮用铁刀挑进了仲可道事先准备好的一方铁盒之中,封存了起来。
这东西十分的危险,稍不留神就会害人不浅,不过王慎和仲可道都准备研究一下它。
或许是这些年被折磨的太厉害了,从未睡得如此安稳,伏未休这一觉睡得有点长,他这一觉足足睡了十二天才醒过来。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刚好是太阳升起。
朝阳的光芒透过窗缝照进了屋子,落在了那一张老旧的床上,落在伏未休的脸上。
他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又睁开,坐起身来,下床活动了一下身体。
前所未有的轻快,背部还是有些疼,但是这对他来说已经算不得什么。
他后背上那一块无时无刻不在折磨它的天人之皮已经不在了。
他多年来最渴望的,一直为之奔走的愿望实现了,这不是梦,这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
“太好了!”
他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浊泪纵横。
好一会,他擦干泪水走到门前,推开门,阳光铺面而来,朝阳初升,其道大光。
他的人生也好似这一轮朝阳,重新开始!
“你总算是醒了!”声音从隔壁的房间传来,是见不得光的仲可道。
“醒了,老仲谢谢你们!”
“你最应该感谢是宗主,没有那半颗弥陀丹,没有他的帮助,单靠我一个人根本无法治好你!”
“宗主自然要谢,伱我也要谢,既然我的伤能治疗,你的身上的伤一定也可以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