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尽力不去在乎这笔检查要花费的钱了，但……作为父亲，他不希望看到儿子继续遭受折磨！
光是想到一根硕大的支气管镜穿入喉咙，他就觉得汗毛倒竖。
更别提麻醉风险，以及支气管镜本身可能导致的支气管镜痉挛、喉咙水肿等等……
“护士，我先做胸部CT可以吗，还有肾，之前不是有医生说要做肾什么增强吗，能不能换成这个？”快递小哥连忙道。
小护士脸色有些纠结。
肾脏增强，是早交班后管床医生过来和他提到过的。
当时肾脏CT查出了肿块，又有周围淋巴结的水肿，自然而然就要做进一步的深入检查。
然而……
临床经验更丰富的自然是许秋副主任，既然许主任都安排了其他检查，显然有他自己的考量。
“我明白！”
快递小哥点了点头，感激地道：“许主任是个好医生，他想着帮我省钱……但我现在想通了，哪怕把老家的房子和田都卖了，我也要救我儿子！”
“那你就做个肺部CT吧……”小护士斟酌片刻后说道。
快递小哥心里有些不安，既然放弃了支气管镜，只有再做一个其他项目才能让他安下心来，最好还得是个价格更高的……
他想了想，接着不由分说地道：“就做血管增强！”
“……行吧。”小护士没法干预患者的决定。
不过，等把人带到检查室后，她得把事情汇报给许主任……
……
……
另一边，许秋带着两個饭盒回了办公室。
在病房的时候，快递小哥特地当着许秋的面拆开了两份盒饭，用一双新筷子都夹了几个菜进自己的碗里，毫不犹豫地吃完了。
许秋能看出对方的意思……他在证明这些菜没有问题。
到这一步，许秋心里也没什么好怀疑的了。
况且，普通人想弄到无色无味的剧毒药物，可能性基本为零。
许秋自己倒是能做到这一点……如果是他送出去的盒饭，吃的人就该顾忌一下自己的命格够不够硬了。
吃着盒饭，许秋悠闲地翻看着文献，一边吃饭一边刷积分。
能吃得上一顿完整的热饭……这算是他近些日子以来最轻松的一天了。
不像前两天，要么是院内三四个会议要开。
要么是有一堆会诊、讲课。
过程中，许秋顺便看了眼手机，打开临医大群的聊天才发现，管理员更新了一条置顶公告。
看完内容后许秋有些惊讶：医院晋升的难度竟然又提高了！
住院医、主治医就不说了，这两个职称属于只要肯吃苦就绝对能上的，十年不行二十年，总不可能有医院忍心让一个医生当二十多年住院医。
但副主任，晋升难度则直线提升。
许秋没记错的话，三四年前，升副主任只对核心文章有要求，即论文发表在中文核心级别的期刊就算数。
但，两年前，这个标准提高到了SCI论文。
发表的SCI论文数量达标才能升，另外还得去基层医院外派至少半年。
就在几天前，这一要求变得更加苛刻了。
想升副主任，手里还必须有课题！
课题的申报、审批以及最终落地与执行，就不是一篇论文这么简单的了。
说得直白一点，拿许秋之前最擅长的主动脉夹层来说。
写论文的话，他可以从几百台经手的手术中选择主题，总结出一些含金量高的内容，运气好了就有机会投SCI。
但申报课题，那得是“主动脉夹层治疗的新方法”，或者是“主动脉夹层手术新术式”等等……
难度可谓是天差地别。
“感觉王凡他们要哭晕在厕所。”
这一批老主治医，三年前攒够了核心论文，眼看着能升副主任了，然后开始要求SCI论文数量。
又花了两三年冲击SCI论文，结果今年又要求申报课题……
遥遥无期的晋升之路！
“对了，主任呢……”许秋笑了一会儿突然觉得不对劲，赶紧翻到了最后边。
很快他也笑不出来了。
升主任的难度则更加苛刻，普通的课题还不行，必须是国自然！
也即国家层面重点资助的课题！
此外，还要求著有科普书籍，且至少是副主编，或者是拥有省部级以上的科技奖，以及SCI评选的对学术界有较大影响力的论文。
“感觉接下来几年都不会有新主任了。”许秋嘴角抽了抽。
但想到自己本身就天赋异禀，走的又是技术路线，还有系统，他又补充了一句：“除了我。”
他又看了眼临医群聊。
果然，在公告下面，一大群医生叫苦不迭。
规培生、实习生倒是没什么牢骚，他们的生活已经很黑暗了，他们只希望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
住院医们的想法更加纯粹，只希望世界赶紧毁灭。
而王凡等一众主治医最是痛苦，看着自己的提升速度赶不上晋升要求的提高速度，众人有种三年又三年的感觉。
关上手机，许秋也吐了口气。
他的压力也很大的……系统你给点力啊。
……
一个奢侈的午觉后，许秋便开始了下午的门诊。
而心外科这边，则迎来了新一轮的会议。
参会的除了心外主任等人外，还有赶回来的王院长，分管院长、黄组长一行人。
段主任本来是下午四点多的飞机，但他看到许秋的手术后，直接跟阜外那边请了几天假，暂时留了下来。
而且，除了这些人外，临海市卫生局局长也过来了！
看到这位面相威严的大人物，心外主任、王院长等人心里都不免有些紧张。
这可是临海市医学领域的一把手……
临海市内，目前还没有任何一家医院能独立完成TAVR术，更妄论是难度更高，连段主任都没有把握的心尖TAVR了！
这也是临海市卫生局局长亲自造访的核心原因。
他要验证临医到底有没有这金刚钻。
真要是成了，接下来临医可能会成为临海市开展心外心脏治疗新阶段的领头羊……
想到这里，心外主任、王院长等人都互相对视一眼，默契地相视一笑。
感觉临医要到达巅峰！
妇产科、心外科，两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