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洁冲到切尔西睡觉的那个房间门口,鲁索紧随其后,一开门,就看到了泰勒斯和切尔西两人站在床边。
房间内一片昏暗,里面没有开灯,给人一种不像是在干正经事的感觉。
一时之间,两名勇者并没有搞清楚房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连有些冲动的安洁,都发出了疑惑的声音:“抱歉?打扰你们办事了?”
要是平时的话,勇者那两只在黑暗中散发出微微白光的眼睛肯定是有点瘆人的。可对于现在的切尔西来说,那无疑是救星。她趁泰勒斯还没有反应过来,连忙从床的一侧爬上去,一个动作漂亮的翻滚从床的另一边下来。她跑到房门口,躲到了安洁的身后。
切尔西从背后抓住了安洁的双肩,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
“你们在搞什么?”安洁的语气不是一般的阴冷。看到切尔西这个反应,她大概清楚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身为女性的安洁,最反感的就是这类事情,所以就算她不怎么喜欢切尔西,惯用手还是摸上了腰间的剑柄。
“不是,我……我们只是吵架了,有点不愉快。”
泰勒斯慌忙解释道。
“吵架不该是拉开距离的么?你们逼在一起吵什么架?”
安洁对这种事情特别敏感。和鲁索还在村子里的时候,她不是没见过村民吵架。两个吵架的人叉腰隔着几步距离对着对方大骂——如果距离太近,就意味着那不是动嘴能解决的问题了,而是即将要动手的前兆。
“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少管。”
泰勒斯不悦地补充道:“你也没资格管我们的事情。”
安洁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她回头看向鲁索:“你们两个和切尔西发生了什么?你刚才和她在这做了什么事情?怎么都不让我知道?”
然后她扭头正对着泰勒斯:“我还非要管了。如果打扰了你们情侣的甜蜜时间我道歉,可看样子并不是这样啊。”
其实事情就像安洁想象的那样,鲁索也稍微猜到了一点,所以鲁索也多走了几步,挡在切尔西和安洁的前面。
气氛有点诡异,泰勒斯不肯自认,两个目击者虽然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在确信之前,他们又不好轻举妄动。
毕竟对方的身份摆在那里。
“……切尔西,你说,发生了什么?”
安洁向身后的切尔西发问道。
在安洁问话的那一瞬间,泰勒斯分明看到了切尔西笑了。
勇者背对着她,没有看到她脸上的表情。
可那不是爽快的笑容,而是饱含着愤懑与怨念的怒极反笑。
下一秒,切尔西也没说什么,她直接哭了起来。
她的哭声不大,因为她刻意压抑着喉咙发出的声音。这反而将一些无法诉说的委屈哭了出来。
少女呜咽的哭声令两名勇者动容。哭泣声他们早就在战场上习惯了,他们也知道战败后的男男女女会有怎样的后果。
可若施暴者是同伴的话——这已经触及了两名平民勇者的道德底线。
鲁索和安洁两个步伐一致地走到泰勒斯面前,鲁索绕到泰勒斯身后,从后面架住了泰勒斯的双臂不让他乱动。
那么,在泰勒斯前面的安洁就不会客气了。
安洁的拳头陷入了他的肚子里,给泰勒斯带来了极致的物理感受。
腹部遭受猛击,泰勒斯胸腹的空气全都喷了出去,一时之间,他连惨叫都发不出来。他张开着嘴巴,只能挤出些微小而又难听的声音。
安洁砸了好几拳下去,切尔西才搂住安洁的腰,制止了安洁的“行凶”。
“不要再打了……不要打了……”
切尔西延续了刚才的哭腔,制止了安洁对泰勒斯的惩罚。然后她扭头看向鲁索,说道:“放开他吧,好吗?”
鲁索放开了泰勒斯,让他捂着自己的肚子缩在了地上。
“鲁索?”
安洁右手捏着左手的指关节,发出了“咔咔咔”的声音。安洁的意思是“我还没打够”。
鲁索摇摇头,说:“这是他们之间的事。”
“包庇可不是一件好事。”
安洁冷冰冰地说。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清楚。”鲁索耸耸肩膀:“我不是包庇泰勒斯,我是相信切尔西的判断。”
安洁回头看向切尔西,只见切尔西眼角含泪地摇了摇头。
昏暗的房间里,唯有泰勒斯急促的喘息声。
“哼。”安洁冷哼一声:“就算你们是恋人,也要分清时间地点场合还有个人意愿。”
她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瞪了泰勒斯一眼,拉着切尔西的手走出了房间。
鲁索发出了无奈的叹息,也跟着从房间里走了出去。他不是很能理解拥有一切的皇子,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不过,这种行为,倒是符合普通平民对贵族的刻板印象,仗着血统和权力欺压平民的贵族并不少。
“……可恶。”
泰勒斯紧握着拳头捶在地上:“可恶!”
被安洁拉着手的切尔西,正大口呼吸着空气,这是为了缓解她精神上的紧张。她不仅是因为泰勒斯的逼近而感到紧张,还为借别人的手教训了泰勒斯而感到激动。
如果平时没有积累那么多不满,如果没有对泰勒斯失望,切尔西可能会选择帮泰勒斯糊弄过去。
泰勒斯也是会做出那种行为的人呢……是平时压力太大了么?
在平时,泰勒斯偶尔也会隐晦地暗示切尔西“那种”要求,可都让切尔西“早睡早起”的习惯给挡回去了。
即使泰勒斯鼓起勇气在深夜溜到切尔西的房间里,看到一个“沉眠”中的睡美人,他也没法做什么。
切尔西也是靠一手装睡保持自己的贞洁至今。
她其实能理解泰勒斯的需求,今晚这种情况虽然吓了她一跳,但她的怒气并非因为这种事情本身。她对泰勒斯不愿意付出戒指救自己,还怀疑她与鲁索之间的关系而感到生气。
她理解泰勒斯很不爽鲁索看见自己的裸体,可她也希望泰勒斯理解她刚从死亡线上生还,没有心情去照顾泰勒斯的情绪。
安洁拉着切尔西的手来到自己的房间,安洁关上门,让切尔西坐在床上。
安洁一字一顿、语句清晰地问道:“切尔西,实话告诉我,你对鲁索是怎么看的?”
“鲁索?”切尔西歪头想了想,自然而然地给出了一个答案:“对我来说,他是个很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