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和王胜之正喝得痛快,忽的见一个汉子匆忙跑来,看到两人喊道:“将军、道长,原来你们在这啊。”
王胜之问道:“赵庆,你怎么来了?”
“阳之少爷吵着想见道长呢,你们快回去吧。”
陈玄闻言,微醺的酒意顿时清醒了,真气一转,便仗着御水化云术将体内酒气化作云雾排出,起身问道:“怎么回事?”
赵庆解释道:“可能是少爷担心道长丢下他走了吧。”
陈玄顿时明白了玉阳的担心,放下心来,向王胜之道:“既如此,那咱们就先回去吧。”
“好!”
结了酒钱,三人直奔城外王家别院,白云观内实在太过狭小,住不开许多人。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城门也早该关了,正当陈玄以为又要翻城墙时,却见王胜之领着他直奔城门。
赵庆先走一步,来到城门处,喝道:“开城门!”
“是!”
十来个守城门的士兵闻言,吱呀呀的将城门打开一道可容马车通行的缝隙。
陈玄通过时看了看,发现守城的并不是之前的平山县兵,而是一群精壮的军汉。
心中暗道,这应当是王胜之的手下,除了王家,平山县可养不出这般的士兵。
等三人通过后,城门再次吱呀呀的关上了。
玉阳闷闷不乐的托着腮坐在门前台阶上,不时的抬头张望,王夫人则陪在一旁。
远远的见了陈玄,顿时眼前一亮,起身跑到他身边喊道:“师兄!”
陈玄见他一脸局促的样子,拍了拍他,向慢慢走过来的王夫人道:“夫人,玉阳与您之前从未谋面,一时不太亲近,时间长了就好了。”
玉阳躲在陈玄身后不时的偷眼看看王夫人,心中明白这人是自己的母亲。
然而,除了这层血缘关系之外,两人之前根本就是陌生人,他还没那么快接受这件事。
“我理解,是我这个当娘的亏欠他的。”
王夫人一脸心疼的看着玉阳,她是当娘的,自然不会怪玉阳对陈玄更亲,只会觉得都是自己的不是。
当初要不是自己把他弄丢了,如今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陈玄没有接话,稽首一礼道:“今日天色已晚,贫道欲借住一晚,不知可行?”
“当然,当然!”本以为陈玄要带玉阳回山的王夫人闻言,欣喜的连声应道。
随即便招呼人将本就整洁的房间再去收拾一遍。
等院子收拾好了,王夫人依依不舍的看着玉阳。
丢了十年的儿子一朝得见,她心中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跟他在一起,只是奈何……
陈玄见了,找了个话题问道:“对了,我见夫人身体似乎不是很好?”
王夫人轻描淡写的道:“老毛病了,不碍事。”
陈玄见她出身于以武功著称的上柱国将军府,身体比之平常女子还有不如,心中明白,应当是当年那一场变故导致的。
刚生完孩子本就元气虚弱,又遭遇了妖怪袭击,想必当初能活下来,也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我白云观中有一门专门调养身体的功法,名为《金刚长寿功》,能祛病消灾、强身健体。
夫人不妨学一学,或许能有奇效。”
“这如何使得?”王夫人有些意外,随即拒绝道:“这是道长师门秘法,我如何学得?
再说,如今我这身子不方便有大动作,怕是学不成的。”
她确实因为当年之事,从一个正在打通任督二脉的将门骄女,成了一個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身后有楚国公府和元侯府,也曾想过无数办法,然而当年搏命之时着实伤透了根基,十年来想尽了办法都没用。
陈玄道:“不碍事,这门功法颇有神效,若是亲近之人当面演练,你在旁认真观看,也能有效果。”
他一拍玉阳道:“玉阳,你去教你娘亲学学,师兄在一旁看着,顺带看看你有没有讲错的地方。”
“好!”听到陈玄不离开,玉阳才起身,来到王夫人身边,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再喊出“娘”,只是囫囵的道:“我来教,你来跟我学吧。”
王夫人惊喜的道:“既然有此神效,那我便学学。”
她身子确实虚弱的厉害,只是调动体内三焦之气便一阵难受,玉阳见了只好让她坐下看自己练。
晚上不宜练金刚功,那便练长寿功。
在心中默念净天地神咒的情况下,他体内真气与外界天地气机相合,形成一片特殊的气场,竟尔真的在慢慢梳理王夫人的气息。
不过,起作用的不是《长寿功》,而是母子二人渐渐心意相连。
十年前,她十月怀胎用自身的精血孕育了玉阳,而此时,玉阳却是以自身精气反过来温养她那破败的身体。
陈玄一连在王家别府住了数日,见玉阳渐渐的适应了自己多出一个娘亲的事实,便与王夫人告辞,回了白云观。
王府与青峰山之间虽有十几里的路程,但对于现在已经于《解形七变诀》入门的玉阳来说并不算远,每日里来回的也方便。
初时,他每日都会回道观居住,过几日,陈玄便以让他教王夫人练习《金刚长寿功》为由,让他多在王家居住。
到底是骨肉相连,再加上王夫人对他疼爱有加,随着时间的推移,母子之间的感情也越来越深。
眼见年关将近,王夫人让人将陈玄请来,当先谢道:“多谢道长让阳儿传我《金刚长寿功》,这些时日,我感到身体好多了。”
这段时间,她每日跟着玉阳学,从最初只是看他练,到现在已经能够放慢力度、节奏,慢慢的跟着练了。
体内的气息也强壮了许多,不像之前那般稍一动气就气息相冲,难受异常了。
陈玄看了看她的气色,确实比之前好了不少,之前的那种病弱感散去了许多。
“有用便好,夫人身体健康了,玉阳也会更开心。”
玉阳虽有些单纯,但却并不傻,从言语中也明白了当初王夫人为救他付出了什么,体会到这种母爱,也越发的接受她了。
两人聊了一会,王夫人便转入正题,“道长,如今眼见年关将至,我想带阳儿回去见见他父亲,见见家人。
又恐他舍不得离开,便想请道长随我们一同去洛京,不知道长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