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拿着混元剑令,看着金光消失的方向一时有些恍惚。
这事突然而起,骤然而终,前后没到半天时间,令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看这情形,这位云程万里崔烈怕不是个散仙之流,早就看中了谢阳这个徒弟。
只是没想到为了等他自悟,竟然等了六十年,这仙真之辈寿命悠长,果然行事不同凡响。
至于不加指点让谢阳自悟,陈玄倒是明白,且不说感灵这一关不是靠指点就能通过的。
就说这修行本乃是自身之事,指点一次两次还尚可,你若始终不能自悟,求道路上诸多坎坷,难道还能指望别人时时刻刻指点不成?
以后他若收徒弟,也定不要那种不打不动、打了原地转圈的人。
话说,这剑冢在哪啊?
陈玄将剑令翻看了一下,见其形如剑,巴掌长短,一面刻着混元两个篆字,一面刻着一座笔直的山峰。
想来这山不是剑冢,就是混元剑派的宗门所在了。
但这山他也不认识啊?
“我一个初出茅庐小道士,哪知道这种地方?您给好处也不附带说明的吗?”
把玩了一番见没什么头绪,输入法力也没动静,心中暗暗嘀咕一句,陈玄便将剑令收在锦云兜中。
就算要去也是明年的事了,倒是不着急,说不定日后就听到了混元剑派和剑冢的消息了呢。
走了两日出了山,陈玄见不远处有个城镇,便进城采买了一些东西装在锦云兜中,找处酒楼饱吃一顿,出了城门继续赶路。
他如今虽能数日不食,但却也没有达到食气而生的地步,饿了还是要吃东西的。
行了半晌,路过一個庄园时,忽的大门打开,当先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约有九尺高的壮汉。
只见其头上鼻青脸肿,身上衣衫破破烂烂,一副被人打了一顿,怒气冲冲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身后跟着一个管家,数个家丁,一边说着好话,一边相送。
那汉子出了门也不理身后之人,闷头急走,感到前方有人,一抬头忽的看到陈玄,吓了一跳。
想起自己的狼狈模样,羞怒之下喝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挨揍啊?”
陈玄只当他心中憋闷发泄一下,看了一眼绕过他继续走,他却在羞怒之下,觉得陈玄是在嘲笑他。
面皮涨的通红,喝道:“你这贼鸟道,爷爷也是你能嘲笑的?”
说着便伸出蒲扇般的大手,要来抓陈玄的领子。
“哼!”
陈玄眉头一皱,冷哼一声,伸手一抓一拉一拧,便将他的胳膊扣在身后,微微用力一按,那汉子噗通一声便跪在地上。
“你受了气不是拿贫道撒气的理由,贫道也不与你计较,便罚你在此跪上一个时辰以作惩戒。”
说着,在他身后一拍,体内法力涌出,将其经脉封了,一个时辰后方能化解。
门口的管家家丁一时看的呆了,见陈玄即将走远,那管家醒悟过来,边追边喊道:“道长留步!道长留步!”
陈玄霍然转身,盯着他问道:“怎的?你有意见?”
管家被他目光吓了一跳,忍不住后退几步,连连摆手道:“道长误会了,我是要请道长救命的。
我家少爷招了妖精,想要请道长捉妖救人,绝没恶意。”
“捉妖?”陈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汉子。
管家解释道:“这位是我们县的异人,名叫韩恶虎,善会捉妖,方才我家老爷请他来,却不曾想……”
他顿了顿,才又道:“方才见道长法术神奇,小人斗胆请道长出手捉妖。”
陈玄见他说的不是谎话,问道:“你家公子招了什么妖怪?”
管家心中一喜,道:“我家少爷前几日出去游玩,回来后忽然大病了一场,醒来后就性情大变。
请大夫来看都给打跑了,后来找了云台观的赵道长,说是被妖怪附了身,连他也奈何不得。
于是我家老爷又请了贯善捉妖的韩先生,然后……”
陈玄明白,看韩恶虎那般模样就知道,肯定是捉妖没捉成,反而被打了一顿。
还没等他回答,就一个头戴逍遥员外巾、身穿宝蓝逍遥氅,须发花白,愁眉紧锁的老者匆匆走出来。
这人正是庄园的主人,陈员外,却是管家追上来时,便让一名家丁回去禀报了。
陈员外诧异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韩恶虎,来到陈玄跟前揖手一礼,叫道:“道长,作揖了。
闻道长法术高明,慈悲,慈悲,万望救一救我儿啊!”
陈玄对这能附体的妖精也颇好奇,点点头道:“先看看贵公子的情况吧。”
“请,请进!”陈员外连忙请道。
韩恶虎被封了经脉,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心中的羞恼早就消的一干二净了,见陈玄过来,眼光中露出哀求之色。
陈玄并没将他放在心上,却也不愿搭理他,只做看不见。
陈员外犹豫了一下,命两个家丁留下来看着他,以防出现什么意外。
却是没敢求情,生怕惹恼了陈玄,一生气走了。
进了宅子,陈员外便要吩咐人准备酒宴。
陈玄见了,道:“不麻烦了,贫道方才在城里吃过了,直接去看看贵公子的情况吧。”
“有劳道长,有劳道长。”陈员外一喜,连声道谢。
在宅子里拐了几拐,来到一处上了五重锁的院门前。
说道:“道长,人就在里面了,因他发起脾气来闹得凶,家人又近不得身,不得已只能锁在院里了。”
“我去看看情况。”陈玄说着纵身一跃,来到院墙上向下望去。
只见院中一片狼藉,显然是方才战斗所致,正房厅堂中,有一股凶蛮之气盘踞其中,陈玄身如大雁,向厅堂飘然而去。
“又有不知死活的来搅扰,真当姑奶奶不敢杀人不成?”
一声厉吼,腥风乍起,房门“哐当”一声洞开,一道黑影猛地扑来。
陈玄心中早有准备,见黑影扑来,人在半空中,便运劲于脚,猛地向下一踩。
当的一声响,一脚下去竟觉像是踩在了一块生铁上似的。
轰~
那黑影炮弹似的嵌在庭院的青石板中。
不等其起身,陈玄飘然落在其背上,以撼地之术震动周围土地,将其牢牢的压在脚下。
低头看去,见脚下之人披头散发、衣衫破烂,身上浮着一块块龟甲般罡气,心中不由大感惊诧。
“罡气?妖术?这妖精莫不是只乌龟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