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的小巷里。
满地尸体流出泊泊鲜血，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方远站在巷子中，身上满是鲜血，仿佛一个满身凶恶的刽子手。
“方哥……”
杜安有些紧张的凑了过来，似乎有些害怕方远杀得兴起，连带着把自己也一块砍了。
“嗯？”方远回过头来看他。
见方远面色平静，毫无异样，杜安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感激道：
“多谢方哥，若非有你在，我只怕是已经惨死当场了。”
“没事。”
方远摆了摆手，说道：“去个人，向帮里汇报这事，把人喊过来。”
“好。”
杜安点了点头，喊了后头站着的一个新人，回去上报北街帮。
……
片刻之后，北街帮的人快速赶到这条巷子。
出乎方远预料的是，老曹也来了。
老曹一来，没有第一时间去看地上的那几具尸体，反而一来就一脸古怪的打量着方远。
被老曹这么盯着看了半响，方远也颇感怪异，只好先问候道：“曹哥。”
“嗯。”
老曹应了一声，询问道：“你踏进炼皮小成了？”
“是。”方远点了点头。
“只用了半个月？”
“嗯。”
“刚刚还砍死了这五个虎头帮的人？”
“是砍死了他们，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虎头帮的。”
老曹摆了摆手，一脸满不在乎。
“上来就直接动手，不是虎头帮的还能有谁？不是也当做是了。”
“倒是你小子，是真有点本事啊……常人拼命苦修一两年，都未必能踏进炼皮小成，你半個月就成了。”
“放眼整个天南，只怕没几个能比你更快的了。”
方远回道：“曹哥过誉了。”
“用不着谦虚，你这天赋，来我北街帮算是委屈你了，待会儿我带你去见一见帮主。”
说完，老曹这才将目光下移，打量起地上的尸体。
“刀口深邃，干脆利落，很果断啊……”
“这几个我有点面熟，应该就是虎头帮的人不错了。”
说着，老曹又招呼起了身边的北街帮帮众。
“来几个人把这些尸体拖下去，可别丢了，待会儿我要好好给虎头帮长长脸面。”
几个北街帮老人立刻领命，把地上的几具尸体拖了下去。
又招呼了几人，前去洗干净地上的血迹。
处理妥当后，老曹走到方远身边，开口说道：“走吧，我带你去见帮主。”
“好。”方远点了点头，随即跟在老曹身后，向着巷子外走去。
其余几个新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有人看着方远跟着老曹离去的背影，眼中不知是感慨还是羡慕：
“方哥这回真是飞黄腾达了……”
杜安看了他一眼：“那也是建立在方哥的实力上的，练武半个月，踏入炼皮小成，有几个人能做到？”
这新人愣了一下，点头道：“是啊……”
说到这里，杜安也有些心有余悸：“还是得好好练武啊，下次再有危险，方哥未必会在我们身边……”
这些日子，他们这几个新人，除了方远外，都有些过于沉浸在红帐子里，而松懈了练武。
再这么下去，总有一天要在帮派火并中被人砍死……
正当几人闲聊之际，几个正在洗地的北街帮老人，有些不乐意的朝他们看了过来。
“喂，那边那几个，是刚入帮的对吧，赶紧过来洗地！”
“哦哦，来了来了。”
几人连忙回神应和，赶紧过去。
……
北街帮的总堂口，在柳北街的东北方，是一座规模不小的院子。
院子大门上方悬着一块牌匾，牌匾上雕着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聚义堂》。
这名号也算是帮派堂口的常见名头了。
老曹一路带着方远走到这里，口中一边絮叨：
“帮主之前你也见过，不用太过拘束，他向来重视人才，不会亏待你的。”
“明白。”方远点头道。
两人一同走进玄关内，来到一间书房前。
老曹敲了敲门。
“帮主，有事求见。”
“进来吧。”里头传来帮主高川的声音。
“是。”老曹推开房门，先一步踏了进去。
方远跟在他身后，一同走进书房内。
书房中，高川正坐在书桌前，手里捧着本书，仔细看着。
方远看着心中微微古怪。
北街帮帮主高川。
他早在半月前，刚刚入帮时就见过这个身高八尺，肌肉虬结的高大汉子。
这么一个莽汉般的人物，如今却坐在这典雅的书房里，安静看书。
倒是给人一种怪异的反差感。
老曹朝着高川拱了拱手：“帮主，这就是那个刚刚砍死五个虎头帮的新帮众，方远。”
听到老曹点到自己，方远马上拱手道：“方远见过帮主。”
高川听完，放下手中的书本，从书桌后走了出来，细细的打量着方远，眼睛逐渐明亮。
他扭过头，向着老曹笑道：
“想不到还真被你捞出个人才来了。”
说着，又回过头来看向方远，粗大的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小子，炼皮半个月就突破了炼皮小成，天资当真不俗，伱是哪里人？”
方远说道：“西边的安平县，今年大旱，大家都没得吃的，只能向着东边跑，我就是这么跑了一个月，来到天南城的。”
高川不疑有他，有些唏嘘的说道：
“是啊，如今这年头，寻常百姓想要活命都是千难万难，没有实力，天灾人祸，但凡沾上半点，就是身死的下场。”
“那你现在，也差不多来我北街帮半个月了，感觉如何？”
方远老实说道：“能吃饱饭，感觉很好。”
这番话的确是他发自肺腑，荒野上行走那一个月，着实是给他饿惨了。
能在这北街帮中吃饱饭，他已经是极为满意的了。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
这番回答，令高川开怀大笑，可随即又有些自嘲，
“这倒也算是我北街帮为数不多的优势了。”
这一番聊下来，高川的心情显然不错。
他思索了半响，说道：
“今儿个不知道那虎头帮抽什么风，派了几个人就敢来我柳北街找事，多亏了你，否则我们还要损失几个人手。”
“你也踏入了炼皮小成……这样吧，你就任个头领，就管着红帐子那一片的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