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零之后,濯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上面显示AM11:16。
想着去吃午饭的话时间还早,他就开始研究按摩沙发。
稍微摆弄了一会儿,濯已经可以熟练地操控这台未来风的按摩沙发了。
该说不愧是有钱人的东西么,既可以用配套的平板、扶手上的快捷按钮控制,也可以通过蓝牙连接手机,用手机控制。
坐上去后,从头到脚都处于冲气囊的包裹中,全身上下的机械手同时工作,简直像是有十几个小姐姐同时给你服务一样。
你永远可以相信资本家的眼光。
苏恩曦,不愧是你。
濯惬意地躺在这里消磨时间,一个小时后才从按摩沙发上爬起来,不情不愿地开始换便服。
不管怎么样,饭还是要吃的。
走出门,坐上电梯,走出公寓。
公寓院外……霓虹的公寓并不在小区中,而是某个单独的院落或者干脆独栋……马路上,停着一辆醒目的阿斯顿马丁DBS007.
濯一眼就认出了那辆车。
与此同时,也看到垂手挺立在车门前的金发女孩。
零手中的游戏机已经不在了,大概放到了后备箱。
明明说过到此为止的,她为什么还要斤斤计较这点小事呢?
“罗曼诺夫同学。”濯轻轻点头算是打招呼。
“嗯。”零这次干脆连喊人的功夫都省去了。
“姑且还是问一句,你是在等我吧?”
“嗯。”
濯忍不住了:“……之前说了,这件事即便因你而起,可你也帮我解决了麻烦,我们算是两清,不是么。”
他说话的语气有点冲了,不过话已经说出口,也收不回来。
好在他看到零还是一脸平静,并未因此生气或者不满。
濯调整了语气,放轻了声音:“这件事就此打住,实在不行,你把游戏机给我吧,我收下。”
零还是认真看着他,水蓝色的眼睛闪了闪,也没有怒气或者别的情绪,像是不含任何杂质、世界最晶莹剔透的宝石,这本该是褒义词,但濯不这么觉得。
太冷漠了。
并非寒气逼人的那种冷漠,零虽然从来不笑,也不爱说话,但她并不让人觉得高傲。
而是毫无感情的那种冷漠,
漠不关心的冷漠。
濯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了上杉绘梨衣,在《龙族》中,绘梨衣的描述就是如此,深红瑰丽的眼睛却不带有任何色彩。
零好像也是。
她就像是一具漂亮的木偶,但是同样是人偶,匹诺曹都比她活泼可爱,甚至匹诺曹会说谎,说谎鼻子还会变长…颇有些萌度。
零不会。
你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心底有什么情绪,她那种冷漠好似对全世界都失去了兴趣。
濯知道,不是这样的。
你看不出,只不过是零不想让你看出来而已。
他忽然有些烦躁,不想再和零牵扯下去了。
“算了,随你便吧。”
“我想请你吃饭。”零忽然说道。
这种让人想入非非的话,从零口中说出来却没有一点旖旎。
“吃饭???”
濯猛地止住脚步回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看到零的嘴角动了下。
应该是错觉吧?
就是,有什么好笑的。
天大地大,干饭最大。
首先伱要开心,其次都是其次。
……
三分钟后,濯坐在一家叫做「墨」的亚洲风咖喱餐馆里。
零和濯对坐在桌子的两侧。
这里的咖喱餐馆,除了咖喱以外的菜单都很丰富,很奇怪吧?
自从搬家后,濯已经不知道来这里多少次了,但点咖喱的次数,能猜到吗,一次都没有过。明明是咖喱餐馆……
这里的蟹肉奶油意面,里面可是有蟹腿的,很新鲜!不仅是完整的两只,而且块大多汁。奶油不是单纯的浓郁,同样带有烹调后的醇厚,吃到最后也不会觉得腻。
对于学生来说,也是完全可以承担的价位,实在是无可挑剔的餐馆。
可就是在菜单里,也有几道连步入社会的成年人也无法承担的超高级料理。这也是老板的童心吧。
188万円的高级和牛牛排,能想象吗?折合一下8.5万RMB。
这是濯,被一句请客吃饭干掉的原因之一。
另一个原因,他是真的饿了。
而且和美少女吃饭很有面子,吃了饭两人就两清了,何乐而不为呢?
假如他不清楚零的真实身份,濯脑子里有泡才会急着和她划清界限。
“……还算可以吧?”濯在与「高级和牛咖喱」较劲的同时,也不忘关心一下金主。
“嗯,”零顿了下,“谢谢。”
“额,别谢别谢,是我占便宜。”
请他吃饭还说谢谢,以濯的脸皮都觉得有些臊。
不过他还是能够理解零想要表达的意思。
濯本可以继续拒绝的,但还是给了零表达歉意的机会,也就是这次请客吃饭。
所以说即便这顿饭吃了近500万円,她也毫不在意。
双赢!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托上辈子高中生涯的福气,濯吃饭的速度很快,三分钟就干完了一盘咖喱。
抬头时,零那边才刚刚开始。
濯就这么看着她吃饭,丝毫没有偷窥的羞耻。
美烧酒就是美烧酒,吃饭都是小口小口的。
濯忽然想起来在书上看到的。
评定一个美子,无论是男是女,最后还得经过两关:一、笑。二、进食。唯有辗然露齿,魅力四射。吃起东西来分外好看者,才是真正的尤物。
笑,估计这辈子是见不到了。
吃……
濯说不上这算不算好看,因为零并没有像各家大小姐那样端着架子,一举一动皆是优雅。
她低着头,小口小口啜食,像一只正在进食的小猫。
零的嘴唇属于樱色偏白的类型,非常搭配脸型的小巧嘴巴,一张一合之间,清素若九秋之菊。
这么看的话,倒不再那么冷了。
可能是濯的目光太过直接,零抬头看他,很自然地挽起垂落脸侧的流苏,微微偏着头,也不见她生气。
只是这一瞬间,零的眼睛好像突然活了过来,仿佛在问。
——有什么事情吗?
濯清楚地,从她的目光中收到了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