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如晴天霹雳,震得李岳山神魂不定。
更令他心生惧意的是,他感觉到守护炼岳宗的阵法,破了!
李宗实同样有所察觉,面上血色刷一下地褪去,他紧张地望向李岳山:“宗主?”
“莫慌,你带着妻儿和精英弟子赶紧离开,我会尽力为你们争取时间。”
李岳山毕竟是一宗之主,马上回过神来,临危不乱地下令道。
“是!”
李宗实知道眼下情况已经不容他推拒,最后看了李岳山一眼,怀着复杂的心情快步离开。
李岳山化作一道流光飞向炼岳宗大门所在处,刚一落地,只见一道黑影迎面而来,李岳山下意识施法一挡,只听沉重的“砰”一声,黑影倒在了李岳山的面前。
月光斜照,李岳山定睛一看,这道黑影分明是一具尸体,而且十分眼熟,正是负责看守宗门的炼岳宗弟子!
他朝着尸体飞来的方向望去,只见红漆大门大开,一容姿皆美的女修手持血色长剑,踩着书写‘炼岳宗’三字的牌匾,面若寒霜,气势凌人。
李岳山眼中闪烁着怒火:“荆溪白!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还敢杀上炼岳宗!”
“你都敢在无极魔宫搜我的魂,我有什么不敢杀上炼岳宗?”
荆溪白脚下一用力,炼岳宗的牌匾立刻四分五裂。
李岳山怒火中烧,正欲发作,就听身后有人带着疑惑地“哦”了一声,随后便道:
“这李岳山居然敢在无极魔宫对荆师妹施展搜魂之术?看来他的罪责又多了一条。”
李岳山背脊顿时一寒,居然能瞒过他的神识出现在他的身后,身后此人的修为定在他之上。
正如李岳山所想,说话的人名为陆肇,筑基中期的修士,也是此次带队的头领,他手持一把精铁所制的铁扇,站在屋顶之上,周身不见杀伐之气,更似文人赏月。
不仅如此,四周围墙、屋顶之上,鬼魅般出现了许多人影,他们居高临下地望着下方的李岳山,身上无极魔宫弟子的黑袍在火光的映照下仿佛地狱来使。
李岳山听见“罪责”二字便觉不妙,可面上却是一副淡定模样,双手拱手一礼,说道:“原来是无极魔宫的诸位道友,诸位道友深夜来访,可是我上报的事情魔宫已有决断?”
“炼岳宗私掘灵矿,暗中扩张,狼子野心可见一斑,自然当诛。”
陆肇语气平和,手中折扇轻摇,可说出的话令李岳山骇然不已,赶忙道:
“炼岳宗一贯安分守己,每年对无极魔宫的供奉也不曾减少半分,私瞒灵矿一事的确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希望无极魔宫看在我直认不讳的份上,从轻发落。”
在家族的生死关头,李岳山还不得不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试图化解这场大难。
“安分守己?直认不讳?”陆肇冷笑一声,将盖着炼岳宗印记的信封丢至李岳山的脚下,“无极真君大人有大量,给了你们认错的机会,可李宗主似乎心存侥幸,并没有抓住啊。”
李岳山捡起信封一看,正是自己送上无极魔宫的那封信。
难不成自己当时慌乱之下写的请罪书,有表述不清的地方,惹了无极魔宫误会?
李岳山赶紧抽出信仔细一看,然而满篇悔过自责的内容却只剩下七个字——炼岳宗内省无错!
“这不是我写的!”李岳山大惊失色,“是谁陷害我炼岳宗!”
他紧紧地握住信纸,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忽然灵光一闪,恶狠狠地望向荆溪白:“是你!是你对不对!”
“李宗主可不要血口喷人啊,发现灵矿的是你,隐瞒不报的是你,靠着灵矿暗地扩张宗门的也是你,与我有什么关系?”
荆溪白理直气壮,嘴角的那抹笑意在李岳山看来却恶劣至极,他再一次后悔,当初怎么就放了这头恶虎离开!
陆肇懒洋洋地摇了摇手中的铁扇,对二人之间的恩怨并不在意,“方才李宗主已经亲口承认自己私瞒灵矿,证据确凿,我等奉魔宫之命扫除不法,灭杀炼岳宗!”
他话音一落,另外两位筑基修士张仲阳与胡华各自带着一队人消失在李岳山的眼前,不消片刻,凄厉的喊声伴随着火光冲天而起。
轰隆——
刹那间,炼岳宗一半建筑都成了废墟,而炼岳宗的弟子大都只是凡人,即便是精英弟子也不过练气修为,哪里抵抗得了无极魔宫带来的人马,只能被无情碾压。
但凡被刀光剑影击中,皆倒飞出去,躺在地上一命呜呼。
鲜血如红雨泼洒。
李宗实护送妻儿躲进灯阁,这里有密道直通后山,然而还未等他打开密道,张仲阳已经带人杀到。
火光把他脸色照得忽明忽暗,如同追魂夺命的无常,李宗实正想下跪求饶,脖颈一凉,身首分离。
他的妻儿也紧随其后,与他共赴黄泉。
没有一人能逃过无极魔宫的血洗。
随着时间的过去,楼阁房屋内的叫声渐渐减少,却显得越发凄厉、悲凉。
炼岳宗此时已变成人间炼狱,熊熊烈火将半山腰都照得一片通明。
李岳山双目赤红,青筋暴起,满腔怒意已然达到了极点:“无极魔宫未免欺人太甚,听信小人构陷灭杀忠心之人,就不怕惹无忌岸所有依附于无极魔宫的势力心寒吗?”
“这就不用你一个逆贼操心了。”
陆肇手腕一抖,折扇飞出,像一把高速旋转的锋利飞刀,直奔李岳山脖颈之处!
哐当!
李岳山毕竟是也是筑基之人,若是让陆肇一击杀死,岂不是惹人耻笑。
只见他袖袍鼓荡,浑身灵力汇聚,猛然拍出一掌,一道巨大的黑色掌印与陆肇的折扇碰撞在一起,发出剧烈响声。
这一掌李岳山不知使出了多少功力,不但打飞了陆肇的铁扇,黑色掌印竟然还朝着陆肇覆盖而去。
陆肇一惊,整个人瞬间化作一缕清风,避过那道黑色掌印,随后瞬移至李岳山的身后。
“李宗主倒有几分厉害,那我也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