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革新修行体系,给昊天世界带来的震动是全方位的。几乎是瘟疫似的传播,迅速蔓延到了昊天世界的每个角落。
从澹泊书局发行《洗髓论》开始。
不过短短几天时间,消息都传到荒原了。指不定荒原上的雪狼都知道了…!
影响力不可谓不大。
可实际上,除了在唐国能畅通无阻的发行之外,在其它国家都是寸步难行。
开在各国的澹泊书局被多方打压。
唐国乃天下第一大国。
有跟西陵道门正面刚的实力。
可其它国家,却未必有这个勇气和底气了。
在以道门为主的昊天世界。
在几乎所有人都信奉昊天的这个世界。
敢于抬头看向天空的人,真的不多。
有一种敬畏是刻录在灵魂深处的。
天下第二大国的南晋。有世间第一强者柳白坐镇的南晋。也不敢有丝毫动作。
其它小国更是对此讳莫如深。
连心中升起一丝念头都觉得是罪恶。
谨小慎微如此!
这里毕竟是道门统治的昊天世界。
除了书院可以不鸟它。
魔宗当初硬刚它。
剩余的,都很懂得明哲保身的这道理。
所以西陵不发话,唐国之外没人敢冒头。
可既然西陵神殿都挑出人选来到长安的这家书院进修了。像南晋、月轮、大河这些国家跟着效仿就无甚问题了。
这是生存的哲学。能在西陵与书院之间夹缝生存的,不可能有一个傻瓜。
张临川看向莫山山的目光有淡淡的欣赏。
她的美丽没有锋芒。
可以让人平静欣赏。
如果换成是陆晨迦,可能就生人勿近了。
有人敢不加掩饰的瞅她,长得丑的,本命物直接按你脸上。长得好看的,像隆庆那样的,直接从月轮花痴到了西陵……
而如果是叶红鱼,剑都搁在你脑袋上了。
然后问上一句:你礼貌吗?
但不可否认的是。
天下三痴确实是天下间难得的美人。
白天一同出场的时候,当真让人惊艳。
千年书院,也添彩不少。
张临川的目光很有分寸,并未让莫山山感到不自在,他说道:“去过旧书楼了?”
莫山山脸上带着几分腼腆的笑。
“书院的藏书很丰富,我很喜欢这里。”
她是个喜欢看书写字的。
对旧书楼这种地方是欣喜与敬仰的。
此前便是因为在楼中看书累了,便来到此地一片风景极佳之地放松心神。
她的眼睛不好。
看书久了更要注意才是。
“那便好。希望你可以喜欢上这里。”
张临川淡淡点头。
随即转身,消失在了书院的夜色中。
莫山山对着那片夜色又施一礼。
她是個很懂规矩的女子。
夜幕下,一袭红裙在这湖畔水泽飘荡。
她看着莫山山,“打一场?”
天下三痴,道痴最喜战斗!
听说这莫山山学会了半道神符,可以试试手。
……
另一边。
张临川慢悠悠的走到旧书楼,忽然轻咦一声:
“我鱼呢?”
……
几辆马车停在书院门口。
宁缺脸色苍白,脚步虚浮的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下,站着陈长生。
他抱拳道:“多谢。”
自己此前在旧书楼中看书,被书中的念力冲击,导致自己彻底的昏迷过去。
如果不是这个陈长生,他可能现在还昏着呢。
“他的救治手法比书院专门负责干这个的教习还要熟练。医术很高的样子。”
宁缺暗道。
陈长生回礼:“回去你要好好休息。”
“嗯。”
宁缺又看了陈长生一眼。
与自己的狼狈不同,这个小道士依旧神采奕奕,看不出身体有丝毫的异常。
不愧是这次考试入学的第一。
宁缺心中升起淡淡的挫败感。
面对其他不管谁,自己都不会有这种感觉。可偏偏面对这个陈长生的时候,他会忍不住升起一种想与之竞争的想法。
帘子落下,最后一眼宁缺似乎看到了李渔。
“这个白痴公主竟也能修行了!”
他心中的不甘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一身素雅打扮的李渔淡淡的看了那辆离去的马车一眼,她走到陈长生近前,以谦和甚至略低一些的姿态面对陈长生:
“李渔见过先生。”
这世上可以称之为先生的有很多。
私塾教书的是先生。
德高望重者为先生。
治病救人的也是先生。
在李渔这边,陈长生便属于是第三种。
他年纪还未十四,修行亦才入门。
可唯独在医道上的成就,让人望尘莫及。
陈长生点头,“我昨夜在皇宫见到过你。”
李渔颔首,“先生妙手,救我父皇于痛苦。”
“那便走吧。”
陈长生看了看天色:“已经很晚了。”
他是个养生的人。
尽量不熬夜。
……
马车哒哒哒的行驶在空旷无人的城南小道上。
李渔和陈长生相对而做。
二人都没有说话。
下午在旧书楼中看了许多修行典籍。就李渔个人而言,她是已经很累了的。
可对面的陈长生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却看了一下午的书竟也没丝毫的疲惫。
念力之强让她惊叹。
李渔当然也知道,在另一个世界,这叫神识。
可以点亮天穹命星,接引星光洗髓,踏上修行之路。比这个世界方便太多了。
昊天世界的禁忌在那边世界却是稀松平常。
点亮星辰,更是知命境恶大修行者也无法做到的事情。在那边却只是起手式。
李渔对那个世界了解越多便越惊叹。
甚至……还有不敢言说的畏惧!
她认为张临川在玩火。
而书院,而唐国,陪着他一起玩火!
李渔一开始面对那个世界是有优越感的。
有种公主面对平民的淡淡倨傲。
因为那更像是一个被这边予取予求的宝藏。等待着自己一点一点的挖掘使用。
可是……陈长生来了。
她才知道,原来这一切不是单方面的。
自己可以过去。
那边亦可过来。
“如果那样的一天真的到来,会如何?”
李渔有对未知的恐惧。“书院……挡得住吗?我唐国,挡得住吗?!”
她看着陈长生,“先生是如何来到这边的?”
陈长生正在归纳总结下午看到的各种典籍。
这里的旧书楼中有一个规矩。
只能在这里看,不能誊抄也不能借阅。
以陈长生的记忆力这自不是什么问题。
但他看完书之后习惯自己再总结。
在旧书楼中却是没办法那样做的。
他闻言,带着几分茫然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