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回忆着沈妹妹的一颦一笑，赵曜感觉世界观正在崩塌，挣扎道：“一个阴虚阳亢，一个阴盛阳衰，这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颜值虽然不能决定感情，但颜值高总能在他人的第一印象中取得优势。
“那不过是因为刚刚晋升，境界尚未稳固。”
夏启良问：“你知道为何蟾宫术士在晋升七品时需要与一位异性媾合么？”
想起沈家斋醮时他说的话，赵曜不确定道：“阴阳互补？”
夏启良笑道：“下三品哪有那么容易补完先天之阙。
“七品隐宫走的是一条取巧之路，通过婚契将伴侣与自身视作一人，借助蟾宫之炁的洗礼为自己量身打造二重身。
“圆房只是为了与二重身相融，而阴阳却是彻底分离。
“阳身至刚至猛，可正面力敌武夫而不落下风。
“阴身至柔至诡，进一步加强八九品神通的同时，还可施展诸多阴五行术法。
“唯一遗憾的是无法同时展现阴阳两身，但也已然是下三品中的至强者。”
闻言，赵曜叹了口气，他从未想过，来到大炎遇上第一个绝代佳人，竟然是自己的好兄弟。
“阴阳两性者，原来隐宫指的是这个意思......”
夏启良拍着肩，安慰道：“沈宝勋身为沈家嫡系，找的伴侣自然也是与众不同，八字皆为癸亥的女子可谓世间罕有，借此阴水命而铸就的二重身更是阴柔至极，对于异性而言难免有着莫大的吸引力，你若是相中沈...宝钗姑娘......”
没等他说完，赵曜便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滚犊子！我对男人没兴趣！”
夏启良闻言顿时眼前一亮，“这可是你说的！”
随即在赵曜震惊的目光下，他兴奋地喃喃自语：“既是沈家嫡系，至阴身又如此极品，得想個由头去沈家拜访拜访......”
赵曜这才想起，这世间的大户人家一直有着豢养娈童的习气。
但仍是劝道：“别管男女，人家都已经成亲了，你掺和一脚作甚？”
不料夏启良反问：“接受了蟾宫之炁的洗礼，一介凡人你觉得还能有多少命数？能嫁入术士世家已经是她此生最大的福分，何况有蟾宫婚契的约束，沈宝勋那家伙终其一生都无法再续正弦......虽然他能嫁人就是.....”
一时间，赵曜似乎明白了沈宝勋脸上的忧愁从何而来。
......
今日是年关前的最后一天，闲来无事，赵曜一如既往地在镇抚司喝茶。
或许是晋升记录被打破的缘故，与他一同值守的庞复一上午都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加之还有个绿茶在旁阴阳怪气.....
“哥哥好是威风，想必离神完炁足不远了吧？”
“哈哈，哪里哪里，还得在军中磨炼几月方可晋升！能在弱冠前踏足七品，我便心满意足了。”
“哥哥谦虚了，对于庞家而言七品又算得了什么，有朝一日如若跻身上三品，哥哥可别忘了奴家~”
“那是自然，嘿嘿......”
庞复作为世家的天才少年，看上去一脸冷酷无情的样子，实际上连窑子都没逛过，仿佛人生中只有家族与军伍。
面对韩素婉这脸都不要的攻势，显然无法做到如夏启良般游刃有余。
但赵曜着实受不了这绿茶冲着一个与自己同龄的小屁孩一口一个哥哥叫唤，赶忙尿遁避避风头。
这些时日赵曜已经不止一次提醒过柯经历，可这家伙一门心思沉浸在即将于二月完婚的喜悦中，根本容不得他人说韩素婉半点不是。
熟不知在他心中如白莲花一样纯洁的未婚妻，仅一楼之隔，已经是勾搭上了除赵曜和两个武夫外的所有人。
是的，自从听说梁司隶至今孤身一人后，她连自己的上司都不放过。
据说让韩素婉登途授箓是韩柯两家借鲁家的关系运作的，梁司隶将其家主尸首借出，已然是欠了鲁家莫大的人情，故而对这绿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从茅房归来，赵曜正打算去找司隶蹭几杯茶，也好避开那俩痴男怨女。
然而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让韩素婉如临大敌。
沈宝钗站在赵曜的工位前，好奇地打量着钦天监的日常工作，见到赵曜的身影，连忙行了个万福。
“赵公子。”
许是已经适应的缘故，今日好兄弟打扮得远比上次动人，淡妆轻抹下少了几分艳丽，却多了些许似水温柔。
以至于把一旁的庞复看痴了，直至韩素婉用力推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这位姑娘不知来镇抚司有何事？”
未经人事的少年甚至都没注意到，对方身上溢出的炁已然盖过了他这位八品甲士。
沈宝钗微微欠身，轻蔑地瞥了一眼浓妆艳抹的韩素婉，开口道：“我来找赵公子有事相谈，可否借一步说话。”
这盛气凌人的眼神让绿茶气得跺脚，但顾及到身旁的凯子在场，只得偃旗息鼓。
这一幕，赵曜看在眼里，不禁冷汗直流，想起了前世的网络热语。
女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这难道是会上瘾的吗？
可问题是，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见庞复的眼神逐渐阴暗，为了避免同僚被掰歪，赵曜急忙拉着沈宝钗登上承梯，低声道：
“沈...沈姑娘今日来找我所为何事？”
为避免对方尴尬，他特意用此称谓。
沈宝钗莞尔道：“公子难道忘了前些日拜托奴家之事？”
赵曜愣了愣，“找到合适的义庄了？”
沈宝钗笑而不语。
......
往生堂。
看着牌匾上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而周围人来人往，赵曜不禁皱眉：
“义庄开在闹市是否有点......”
沈宝钗轻轻拍打着剪绒披风沾上的雪花，说道：
“这本就是淮扬府最早开办的义庄，当时的淮扬并非如今的商贾之都，府城的规模远没有现在这般庞大，时过境迁，这里慢慢就成了东市的一角，而它的东家终于在传承了数百年后放弃了经营，这才得以被家兄收购。
“店内有一位老入殓师和两个伙计，想来会对公子的修行有所裨益，家兄并未将其遣散。
“一切开销均走沈家的账，公子可放心在此修行。”
她拿出一纸契约，递给赵曜：“待公子在上面签下字，你就是此地新的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