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三堂偏门,郭腾准备进入,却被一有些眼生的人拦下。
“大郎且慢。”
“你是?”
“小的娄如,娄清弟弟。”
“见过娄二哥。”
郭腾拜过娄如,娄如也还礼。
娄清现在是县内主簿,门子这一职务,自然不能再担任。
那就给了他弟弟,让他来接这个活计。
父死子继,兄离弟及。
这事情太正常不过了。
“还请娄二哥通报一声,我有要事找知县大人。”
郭腾这么一请求,娄如表情变得晦涩。
“大郎不知,昨日老爷撞邪,身子本就虚弱。”
“夜晚又遇怪事,遭受惊吓。”
“到今日早晨,老爷便已病重。”
“整个人浑浑噩噩,还有胡话。”
“我哥哥一早就去了城中医馆,请了大夫。”
“眼下大夫在给老爷问诊,若有事情,还请过几日再说吧。”
娄如做了一个还请远离的手势。
“竟是这般回事。”
郭腾脸上表情出现惊愕,心中倒是明白娄知县发生了什么。
昨天的不暖泉冰冻,就已经要了这快要知天命的人半条性命。
更别说昨夜还有过境妖异,来找他问询县印去哪的事情。
这老头就剩下半条命的情况下,没有好好养神。
夜晚过境妖异这么一问,自然惊恐受惊。
娄知县一介凡夫俗子,普通人一个,又不是武者,拥有强健身体。
这么一整,那自然就病了。
就是不知道病的重不重,会不会嗝屁。
要是嗝屁了,那就好了。
郭腾心中暗暗腹诽,又做出困扰神色。
“知县大人竟是病了,这如何是好。”
“昨日时间,张家村一村人和下游二村闹了冲突,起了人命。”
“人死,凶手却是逃了。”
“眼下凶手逍遥法外,急需知县大人发布海捕文书,尽快捉拿凶手归案。”
“知县大人病重,这要怎么给百姓一个交代?”
郭腾说着,脸上也出现焦急神色。
娄如不以为然。
“不就是死了一個村民吗,不算什么大事。”
“还是等我家老爷好了再说吧。”
“你确定?”
“要知道最近县里可是出了两家灭门惨案。”
“这两个灭门惨案不解决,府内来人问话,你要让知县大人如何作答?”
郭腾这么一提示,娄如也反应过来。
县内两家灭门案子,那可是大案要案。
这种大案要案不早日解决,给县里乡里一个交代,百姓必定心生不宁。
若是府内来人,自家老爷也不好交代。
那这个逃跑的人,就颇为重要。
这海捕文书,也得早点发下去。
“大郎勿急,容我进去通秉一声。”
娄如小跑进入县衙后院,不一会就跑了过来。
“还请大郎随我过来。”
“好。”
郭腾跟着娄如来到县衙后院,娄知县卧房。
城内疗心斋的大夫齐河在给娄知县针灸。
牛毛细针扎的头知县头胸四肢到处都是。
也多亏医术针灸。
看到郭腾进来,娄知县微微动动脑袋,转动眼睛看向郭腾。
“大郎来了。”
“见过大人。”
“见过齐先生。”
疗心斋的齐河可是临安县的德高望重之辈。
医术高明,道德高尚,算是这个时代的异类。
有时候,这个齐大夫,那是真的不收穷人的珍药费。
能针灸针灸解决的病症,就针灸解决。
不能针灸的,也不会给予药石,而是告诉其吃什么食物,如何吃,吃多久,吃了那段时间病自然就除。
最后才是病情较重,非得药石才能医治,齐河才会开了药方,抓了药。
也正是这样,郭腾三弟,也就是郭安,被王德发用了人情,安排身后,做一个抓药学徒。
见到郭腾,齐河也拱手。
“大郎也好。”
“知县大人身子怎样?”
“寒暖交加,身子已经虚了,又受得惊吓,自然病重。”
“我施了针灸,祛了体内淤毒血液,知县大人好生休养四五天,身体就好的差不多了。”
“那真是极好。”
郭腾一番和齐河问询,倒是让娄知县暖心。
他本以为马德邦一家都死了之后,郭腾会有狼子野心。
看在看来,他到不是那般之人。
“倒是让大郎担心了。”
躺在床上的娄知县虚弱笑道。
“临安县之大,我等小弱,还需知县大人这般强人支撑。”
“若是没了大人,还不知道县内情况怎样。”
郭腾假装情真意切,拍了娄知县马屁,倒是让娄知县满是银针的脸上潮红。
看来这马屁,拍到娄知县心窝子去了。
“我方才听娄如说,县下发生命案,犯人逃窜,可有此事。”
“正是。”
然后郭腾给娄知县解释张家村命案前因后果。
俗话说,死人比活人有用。
不管张满是谁杀的,现在他死了,红树石桥二村有人杀人。
有人杀人,那就好说。
丁马二家被非人灭门,想来这事真正原因也不能公之于众。
那找个犯人,把如此重大责任推给他,结了三家案子,那可谓是一举三得。
这个人杀人的时机,真的是太好了。
好到娄知县差点动了身子。
如果不是齐河还在身边,他都忍不住高兴的笑出声。
这人杀人真的是个好时机。
畏罪潜逃,那更是美好。
不管郭腾抓没抓住人,这个人身上都得背上三家命案。
看到娄知县高兴,郭腾也适时进行催促。
“大人,此人穷凶极恶,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杀人,定然目无王法,不服教化。”
“如此邪恶,逃脱出去,还不知道要伤害多少无辜百姓。”
“还请主簿勾勒画像,写下海捕文书,再请大人盖印,我也好四下张贴,争取早日将贼人缉拿归案。”
郭腾这番大义凛然话语,说得齐河、娄清、娄如三人连连点头。
如此贼人在外,定会霍乱百姓,惊扰临安安宁。
早日将此贼人缉拿归案,也好安了临安百姓的心。
大家都有正义之心。
即便娄知县心有私心,也想早日捉了这贼人。
但是,郭腾这番话语,倒是让他面色不太自然。
外人不懂原因,他自是明白自己情况。
临安县衙县印。
它,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