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腾随着娄清来到县衙后院正厅的时候,正厅内坐着两人一齐向他看来。
娄知县高居上座。
他为知县,面见客人,自然坐这。
他右下手位置,则坐着一三十岁的笑面中年。
“知县大人。”
郭腾走进正厅,向面有白色娄知县一拜。
坐在下手的笑面中年,郭腾自然视而不见。
他这态度,让娄知县忍不住微微皱眉。
可他也只是微微皱眉而已。
郭腾是‘自己人’。
青衣帮是外人。
他拜自己,不拜青衣帮长老,也是自然。
“坐。”
娄知县微微抬手,指向他左手位置。
“谢过大人。”
郭腾坐下,看着对面青衣帮长老侯大鹏。
从外表上看上去,侯大鹏是三十多岁如日中天的帅气中年。
其实他真实年纪已经快五十岁,
真实情况他师父王德发给他说过。
侯大鹏四十岁才将自己锻体内外炼就圆满,步入炼神境界。
一般来说,如果武者在三十之前,无法将锻体内外圆满,步入炼神境界。
越往后,越无寸进。
侯大鹏四十才步入炼神境,他师父直言,他此生再无长进。
想要突破炼神,成就不凡,这辈子也就梦里可以想想。
如果不是他在多了几年炼神境界,还不知道青衣帮长老,这个二把手谁来坐。
郭腾只是瞅了侯大鹏一眼,便看向娄知县。
“知县大人匆匆将我唤来,是有何事?”
郭腾揣着明白装糊涂。
方才娄清过来,他就已经知道娄知县叫他干什么。
无非是拿了钱,把人放了。
可郭腾已经决定,把鲁石当做他儆猴的鸡。
那鲁石今日就必须死。
他之所以明知故无,无非就是拖延时间。
鲁石乃炼神境高手,即便被他一脚重创,少了大半条命。
可他还是炼神境高手。
一身精气神炼就,岂是那么容易死的?
给他喘息机会,他的身体就能缓慢恢复。
虽然恢复速度缓慢,但比常人的伤筋动骨一百天来比,那就迅速多了。
虽然不至于短时间内,身体就恢复正常。
可这种超越常人的身躯,即便遭受重创,那也比常人强。
常人憋气五六分钟就是极限。
对于鲁石这种被重创炼神境武者来说,他憋个二十几分钟不是什么问题。
郭腾有点担心,就他过来这会,刘思云能不能把鲁石给淹死。
反正他现在就是想着法子的拖延时间。
“咳咳咳。”
也不知道青衣帮另外许给娄知县什么好处,他白面脸色,还要出来做和事佬。
“听闻你和青衣帮三当家的发生冲突。”
“是否有此事?”
“咳咳咳。”
娄知县问完,又连声咳嗽。
“大人,事情是这样的。”
郭腾站起身,开始添油加醋,将刚才发生事情润色一番,把事情起因经过结果讲的跌宕起伏。
把自己化身人民期盼的正义,将鲁石贬做欺压人民的罪恶。
正义殴打邪恶,岂不是自古以来?
一番事情让郭腾说评书一样,讲了十几分钟。
讲的娄知县倾身点头,如临其境。
讲的侯大鹏面色不渝,面有黑色。
鲁石被郭腾说得为人罪恶,十恶不赦。
那和他同一帮派的他,又是什么?
如果不是一旁娄知县侧耳听评书那样听此故事,他不好扰了娄知县雅兴,他早就站起来和郭腾对喷。
“竖子,放你娘的狗臭屁!”
当然,这句话他也就敢心里咆哮两声。
这开口在郭腾面前吼出来,他可没那个胆子。
郭腾拖着鲁石如死狗一般走回县衙的时候,他早就听说是郭腾一脚将鲁石重创。
虽然不知道郭腾这锻体外二境的武者是怎么一脚踹伤一炼神境武者的。
但仅凭郭腾将鲁石踹个半死,他就不敢瞎多哔哔。
原因无它,他自己也怕被郭腾踹个半死。
侯大鹏心愤,却不敢发作。
倒是苦了他坐下太师椅。
前朝留下来的百年梨木太师椅的扶手,被他捏成碎渣,遍洒他脚下。
总之,侯大鹏心里很愤怒,却不得不表现出自己不生气的样子。
“原来事情是这样,这鲁石…”
娄知县听完郭腾添油加醋故事,本想说这鲁石确实应该羁押起来。
可说到一半,他突然反应过来。
他可是收下了侯大鹏带来的百两银子。
这人,可是要放出去的。
既然是这样,这话就不能这么说。
“郭捕头,那鲁石恶汉受到你之教育,想必内心已经改过自新。”
“鲁石亲友,想必也会每日规劝。”
“你说是不是,侯大郎?”
“是是是。”
侯大鹏连声应是。
娄知县满意点头。
“既然如此,你不妨再给鲁壮士一個机会?”
娄知县抬抬手,娄清从他背后走出来。
手里端着一盘用红绸盖住的东西,来到郭腾身边。
娄清把手里东西放到郭腾身边茶几上,把红绸掀开。
如他所说,十锭五两银子,摆在盘中。
午后日光透过门廊,照在银子之上,焕发迷人光彩。
“既是知县大人所言,那自当如此,给鲁壮士一个机会。”
郭腾面露笑容,脸色不变的将五十两银子收入囊中。
“劳烦娄如,去告诉刘大哥,让他把鲁石带过来。”
站在门口候着的娄如看了一眼娄知县,待娄知县点头他,他才小跑出去。
没一会,娄如跑了回来,面色发白,两腿颤巍。
“可发生何事,让你如此害怕?”
看着自己弟弟如此不堪,娄清越过娄知县,朝娄如瞪道。
“大…”
“老爷。”
娄如本想先叫他大哥,看了他身侧娄知县才反应过来。
“鲁石他。”
“他怎么了?”
娄知县看着惊恐娄如,忍不住眯眼。
“回禀知县大人,犯人鲁石,他畏罪自杀了。”
不等惊恐娄如回答,刘思云带着快班捕快二人,抬着还在滴水的鲁石,来到正厅。
“咚。”
鲁石被丢死猪一样丢在地上。
两眼瞪大,瞳孔涣散。
显然,他死不瞑目。
“这!”
娄知县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不过他身子还没好透,人猛地站起来,身体经受不住,身子向前倾下。
还好娄如在他身后,赶紧将娄知县扶回正座。
郭腾起身,向娄知县一拜。
“知县大人,小的按照您的要求,给了鲁壮士一个机会。”
“可惜了,给他机会,他不中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