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欢住处的坝子里此刻就围了许多人,其中看热闹的一拨,对峙的两拨还有唐珊和金玲又形成了最弱势的一拨。
“张欢回来了!”
有小孩子喊了一声,一下子让嘈杂的几波人都望向了负弓而来的张欢。
唐珊在门槛处明显松了口气,金玲则赶忙跑向张欢道:“大家都以为你回不来了呢。”
看她泪眼婆娑的样子,张欢没说话,只是挤进人群走到了坝子中间。
说是‘挤’并不正确,因为周围的人在他靠近时就自动让开了道路。
张欢看了看唐珊和金玲,见她们头发被人抓的散开,脸上也有抓痕,就问:“谁动的手?”
唐珊抬手一指,直指刘家的几个妇人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子。
几个妇人被张欢看的缩了缩脖子后退了一步,倒把年轻女子衬的更醒目嚣张了。
张欢也没说话,提刀走到了年轻女子的跟前,在她刚要开口同张欢理论时,张欢已扯住了她的头发。
在众人的惊呼和女子的痛呼声中,张欢拖狗一样把女子拽到了地上。
“小畜生,你敢打你舅母?”
张欢的舅舅话刚出口,张欢转身一脚正中田城的肚子。
田城一个四十多岁的壮汉,在张欢的一脚之下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他一下子倒飞而起,一连撞翻身后的三四个刘家少年。
眼看着张欢一脚就踹倒一片,旁边的方老二忍不住喝彩。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张欢用脚踏住他那想要起身的舅母的脸,又看向了刘家的几個妇人:“你们是要我揪你们,还是自己主动站出来?”
几个妇人面面相觑,刘家终于有男子站了出来:“姓张的,你别太嚣张。凭你一个人,能对付的了我们这么多?”
张欢笑了:“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下战书不就好了?正好方老大和方老二都在。”
一旁的梁林劝说张欢:“表弟,别冲动——是他们看你不在家,所以跑来抢东西。道理站在你这边,同他们讲道理就好。”
这次刘家和张欢的姥爷家跑来争夺张欢的‘遗产’,梁林和钟家则帮唐珊和金玲阻拦。
张欢恶意的揣测,钟家和梁林自认为他们也该分一杯羹——因为梁林是张欢的表哥,而钟雨又是梁林的妻子。
总之,钟家和梁林不许刘家和田家把东西都拿走,于是两方对峙了起来。
“道理还是要讲的——但讲道理前,还是要比一比拳头。”
张欢同方老大和方老二道:“你两位都在这里,当个仲裁怎么样?”
方老大看向了刘家道:“你们几个怎么说?”
刘家现在还有多少男子呢?
老一辈三兄弟年纪已经大了,并不如何中用。
年轻一辈,能打的刘氏三兄弟已经被张欢杀死。
剩下的二代里,在猎场被游魂杀死了两个青壮一个少年。
如今能战的,能有几个?
“如果要打,我不好让我表弟跟你刘家单打独斗。”
梁林犹豫了一下,这一刻站了出来。
钟老大的人也笑了:“我妹夫都出来了,那我这做哥哥的,也不能眼看妹妹守活寡!”
人随势走,现在的刘家落寞了,谁怕他家?
果然,刘家的几个老头儿都变了脸色。
如果单是张欢,他们刘家一起上,拼着死几个人还有几分把握拿下张欢。
但加上梁林和钟家呢?
刘家半分把握也没有。
“决斗就不必了,我们愿意赔礼道歉!”
张欢咧嘴,看着起先不肯站出来的几个刘家妇人说:“伱们现在是自己站出来呢还是等我揪你们出来?”
几个妇人面面相觑,任是如何不甘心也只能站了出来,被张欢逼着跪下道歉。
这一跪,刘家就再不是村民们害怕的大姓。
只要张欢在一天,刘家就要夹着尾巴做一天的人。
“现在该谈谈,你们要抢我粮食的事儿了。”
张欢从几个妇人身上移开,看着几个刘家人和田城道:“你们无缘无故想抢我的东西,这不是磕个头就能了账的吧?”
刘家的老头儿当先道:“大家都认为你死了,这屋子里的东西理所当然的就要分给唐珊和金玲。她们都是我刘家的儿媳,我们找她借粮食有什么不对吗?”
“我死了吗?”
张欢先是问了一句,又道:“我不过是消失了一晚上——你们甚至不愿意多等一天就跑来抢我的东西,你们是单纯的蠢还是故意使坏?”
顿了顿,张欢又道:“况且,唐珊和金玲是我的人,什么时候又成了你们刘家的儿媳了?”
田城就道:“身为你亲娘舅,我是来保护你财产的。你现在却逼你舅母下跪,你这是典型的忘恩负义。”
“忘恩负义,亲娘舅?”
张欢看着田城道:“你要再提你是我亲娘舅,别怪我打断你的腿!”
他道:“你们心里什么想法,不但我张欢心里明白,乞活村的人谁不清楚?多说无益,各家一人五斤肉,缴肉了账!”
“五斤肉?”
刘家的老头儿道:“你这一下子要割我刘家几百斤肉去,未免欺人太甚了吧。”
田城也叫道:“我哪儿有二十斤肉赔给你,你不如杀了我算了。”
周围的人也议论纷纷,如今年景不好,大部分人都拉了饥荒。
别看张家一日三餐,那只是因为张欢先占了刘氏三兄弟的财产,后又猎到了猪和熊的缘故。
整个乞活村,除了村长家,谁家里有余粮?
一人五斤,实在是太多了。
“这些肉也不是我要的,是给帮我的钟家兄弟还有我表哥他们的。”
张欢道:“我分文不取,你们能说我从你们身上占便宜了吗?”
钟家的人立刻笑了起来,钟老大更是同刘家道:“要我说,五斤肉太少了。这次我钟家来了这么多人,分下来一人能得几斤肉?”
也有钟家的人道:“一时拿不出,也可以欠着嘛。不过小张要你们一人五斤肉,着实也不是狮子大开口。”
刘家的人黑了脸,田城更是道:“肉给你们,你们当然觉得越多越好!”
梁林在一旁冷声道:“来我表弟家抢肉时,你们不也想多捞点儿?如今一报还一报罢了。”
钟老大又道:“道理讲不通,就决斗吧,这本就是我乞活村的规矩。不过,我钟家势必是站在小张这边的。”
刘家的人和田城都被逼到了死角——钟家为了肉,肯定会站在张欢那边。
这种必败的账怎么打?只能认赌服输了。
就在刘家人屈辱的认输时,忽然一道声音道:“乞活村的人待自己人自然要讲乞活村的规矩,但对外人,哪儿需要讲什么规矩?”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不远处张欢的姥爷拄着拐杖走了来。
“田爷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钟老大问完,田老头冷笑:“什么意思?”
他把目光看向张欢,一指张欢而后同众人道:“这小子,肚子里流的根本就是小河村的血。他是小河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