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谁睡得着觉啊?
等天光大亮,外面吵吵嚷嚷甚至有人敲门时,张欢三人才下床。
“这他娘的修的什么仙?”
半个多月的修炼,张欢自认为自己也算是半步大能的修真者了——
可昨晚一撞邪,他发现自己这个修炼了观山图和运气术的半步大能,竟然一步也不敢动。
“还是得等道士来了,想办法学习怎么捉诡,要不然空有游魂境也不知道该怎么用。”
心里思量着,他才把门开了一点儿缝,问起居室外的钟家老二道:“怎么了?”
钟老二透过门缝发现了唐珊和金玲,就冲张欢露出了个猥琐的笑容,接着道:“昨晚我哥来过你这里吗?”
张欢有些惊讶:“你哥不见啦?”
如果说钟老大死了,张欢不会意外。
但钟老大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让张欢有些意外了。
“昨晚上他说他一个人守着祠堂,但我今天去祠堂看他时却没瞧见人。”
张欢听了忍不住道:“你两兄弟倒是胆大,一个人就敢守祠堂,不怕出现意外吗?”
“那怎么办,这段时间我们钟家忙里忙外已经够累了,况且韩安的尸体有符纸和裹尸布镇着,半個多月了也没出过一次意外。”
钟老二满不在乎,张欢骂他道:“是,半个多月没有出过一次意外。真出了意外,那就非玩儿完不可。”
张欢终于大开了屋门走出,又扭头跟唐珊和金玲道:“你们通知方家和村里的人,大伙儿都到祠堂去集合。”
钟老二看张欢往祠堂方向走,忍不住追了上去道:“我哥不是说,你不打算做村长吗?”
“我是不打算做村长,但村长这个位置也不能让你钟家几兄弟坐。”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还是想做村长?”
钟老二追问不舍,但张欢却懒得搭理他。
等到了祠堂,祠堂门口守着两个哈欠连天的方家少年。
张欢走进了祠堂里,目光在祠堂石台上的尸体上看了一眼。
符纸是紧贴着的,裹尸布也死死的盖着韩安的尸体。
见韩安没什么异样,张欢这才松了口气。
他接着皱眉,打量着这间祠堂。
游魂境的他虽然仍然是个普通人,但感知能力却强过其他人很多。
“这地方这么暗,空气也比外面冷多了。”
听了张欢的话,钟老二下意识的反驳道:“那是你不常来——这祠堂原本就比外面冷,更可怜快入冬的时节了。”
真这样吗?
张欢也拿不准,毕竟他才观想没多久。
“怎么了,大清早的有什么事?我还准备打猎呢!”
方老大带了人来,后面还跟着一帮村子里的男女老少。
张欢看祠堂来的人不少了,于是道:“钟老大人不见了,我怀疑是有游魂作祟。”
一群人惊讶,钟老二当先反驳道:“怎么可能?有韩安的尸体在这里守着,哪个游魂敢进村里来作恶?”
这一点张欢也很疑惑,他道:“昨晚上我看见断了脖子的钟老大来找我,但现在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不是钟老大——但不管对方是不是钟老大,可以确信祂是游魂。”
张欢道:“钟老大多半遇害了,我找大家来一是提醒一下大家注意安全,二是商量一下咱们村子的事务。”
钟老二便拿话刺张欢道:“注意安全这事儿是次要的,你想插手村子里的事务才是主要的吧?”
张欢皱眉,看着钟老二道:“你什么意思,以为我想借机强夺村长的位置?”
“人心隔肚皮,谁也说不准——我钟家这半个月来干得好好的,你心里有什么意见可以跟我们提,现在把大家召集起来是什么意思呢?”
张欢听了忍不住骂道:“伱两兄弟真干的好,村子能出纰漏吗?”
方老大直接跟张欢道:“小张你有什么想法直说,我方家是支持你的。”
钟家也并不得村民的人心,也都道:“小张你有话就说吧。”
张欢道:“大和尚离开已经大半个月了,开荒的道人到现在还没有来;很多村民成天跑到猎场外面浪费时间等人,现在村子里又有游魂出没。”
张欢道:“我觉得村子的力量现在应该集中起来,打猎的负责打猎,烧狼烟的只负责烧狼烟——还有祠堂的韩安的尸体,也要日夜轮流派人看守。”
一群人想了想,倒没有谁站出来反对。
张欢看着方老大道:“大哥经年打猎,狩猎经验是咱们村里最丰富的,由你带队狩猎如何?”
做队长能分到更多的好处,而且有助于建立威望,如果威望足够还能掌握一支‘队伍’,方老大立刻道:“我没问题。”
张欢道:“这猎队的队长不是那么好做的,你得猎到足够多的猎物,保证村民们没人会饿肚子。”
方老大想了想,道:“你如果把村里的壮丁都给我,我能保证大家饿不着肚子。”
张欢点头,又道:“除了专人狩猎,还有专人望哨,我瞧这段时间老有人在猎场外守着,就想第一时间看到开荒的外村人——”
张欢道:“既如此,村里的老人也不用闲着,各守一处猎场,时刻打探消息好了。”
他又道:“昨天村里放狼烟,我看一帮大孩子喜欢玩儿,以后放狼烟的事儿就交给村子里的孩子们轮流做。”
他把这事儿交给了刘小青——
按张欢的差遣,无论权利责任大小,都不分给一家做。
“摘野菜也是重要的活儿,我看可以留三分之一摘野菜,留三分之一制粉煮饭,剩有三分之一负责别人忙不过来时再去帮忙。”
钟家分到的差事是日夜看管好祠堂,所以钟老二盯着张欢道:“你负责做什么?”
“我?”
张欢看着钟老二道:“我就呆在村子里,谁如果不听话,我就宰了谁。”
被张欢的眼睛一瞪,钟老二怯了。
他哥都打不过张欢,更遑论是他呢?
人群散去,看着钟老二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张欢冷哼一声往祠堂外走。
方老大问张欢道:“要不要把钟老二一起宰了?”
“我宰他干嘛?”
张欢刚说完这句,接着反应过来方老大话里的意思,忍不住道:“你怀疑钟老大是我杀的?”
方老大嘿嘿笑道:“大伙儿都是明白人,你放心,我们也都看钟家不爽,所以没人挑你的错。”
张欢道:“你们不要自作聪明好不好?钟老大就算被杀,也绝不是我杀的,村子里也真的有游魂存在。”
方老大却不信:“这招我爷爷在世时用过,为了让村民们听话,我爹也用过——但凡想要做村长的,没谁不借用诡神名义的。”
说完这句,他反问张欢:“再者,大和尚说过,韩安的尸体在这里,游魂不敢入村。而韩安现在躺的好好的,符纸和裹尸布没人动过,杀人的也一定不是韩安。”
是啊,有符纸和裹尸布,韩安应该不会作祟。
而有韩安的尸体在,游魂应该也不会进来。
那么,作祟的是谁?
要么是有比韩安还要强的游神摸进了村子,要么是裹尸布和符纸对韩安无用。
可,这可能吗?
张欢本来走出了祠堂,此时也忍不住扭头望向石台,韩安的尸体在裹尸布里呆的好好的,根本就没有动过。